第33章 才女

    小胡领来的人，竟然是一个女孩，还带来了作品，告诉我她叫小杜。
    我打量了一下小杜，穿着很朴素，更不要提化妆了，小杜默默的低下了头，从相貌上来说实在是难以入目。
    我看了她的作品，确实很不错，有几个非常有创意，特别是画面的颜色，绚丽鲜艳，给人留下的印象深刻。
    我对小杜的作品提了几个问题，小胡笑了笑，告诉我说，“老大，小杜是个聋哑人，上中学的时候得了一次病，后遗症，本来还能听到一些，到上了大学的时候就彻底聋了。”
    “怪不得杜说发短信叫他来呢。”我突然觉得，当人在某一处存在缺陷的时候，那么必定他的另一方面就比常人突出，虽然聋哑，但是小杜对颜色的运用简直有点儿出神入化。很难想象这美丽画，竟然是出自一个面貌可以说是近乎丑陋的人。当上帝从你手边取走了一样东西的时候，往往也会还给你一样东西。丑女往往都是才女，又美还聪明的那种，就像席美霞太少见了，我担心席美霞会在某个地方补偿，会存在什么隐含的缺陷，总体来说上帝是公平的，就像我是个近视眼，可是我的耳朵很灵敏。
    “她是个很不错的美工，就是因为残疾，所以一直找不到工作。”
    “她的作品很不错，我非常欣赏。”我把作品给了席美霞，长腿妹也点了点头，“她有残疾证么？”
    “有的，她有。”小胡看着我和席美霞，等我们的决定。
    “明天来上班，你带她出去见见同事们。”小胡眉开眼笑的写了一段话给小杜，小杜很高兴，她打了几个手语，可是我们都看不明白，小杜只好在纸上写“谢谢您”。
    大家都出去后，席美霞双腿交叉坐在沙发上对我说：“老大，真的是要长期雇她？”
    “是的，没错。你们说岗位编制没有，就给小胡的部门加一个编制，其它部门按现状编制。”我突然觉得编制这东西，其实也不是必须的，缺人就顾。
    “老大，虽然我也很欣赏她的作品，同情她的遭遇。但我希望你顾人的时候不要那么草率。作为一个聋哑人，如何跟公司进行沟通，如何与客户进行沟通。”
    “你说的有道理。”
    “你呀，就因为她是聋哑人才决定雇的，我太了解你了。”
    “我承认，你说的对极了。”我心想，这女人确实很了解我。
    我抬起头来，发现我正好可以饱览席美霞的长腿，今天她穿的是一套很高级的职业装，下面穿黑色的丝袜，比较诱人。我想要是让馨艳穿一套这样的衣服来上班会个是什么样。
    “喂，想看就爬过来看。”
    正当我看她的腿想的出神，席美霞突然说话，还翻起长长的睫毛，白了我一眼。
    我笑了笑说：“不是不是，考虑问题呢。”
    “你是不是还有的打算？”
    “是的。”
    “那我明天找税务局的卢哥问问。”
    “嗯？”我发现我突然没有跟上席美霞的思路，我没有问，我想看看她是怎么想的，后来才知道其实我的想法确实和她不一样。
    我走出办公室，大家正七嘴八舌的议论，看来都知道要进新员工了。
    鞠莉代表大家问我是不是真要顾一个聋哑人，我告诉他们是的。
    他们又开始东一句西一句的提反对意见，有的说怎么沟通，有的说那么难看影响公司形象。
    我用手势示意大家静一静，然后发表了我有生以来的第一个重要演讲。
    “同事们，今天我们健康的坐在这里，作为一个正常人，我很幸运的在恭喜大家和我自己。虽然那些不幸的东西没有降临到我们头上，但并不代表我们就一定比他们优秀。当我们的生活有困难的时候，我们有没有想过，他们会比我们遇到更多的困难。没有，我们没有想过。所以我们没办法体会一个残疾人的痛苦和悲哀。如果你们是她呢，如果是你们受到社会不公的待遇呢？在这个世界上能看的最清楚的人，不一定是眼睛最好的和最大的人，好人、能人和善良的人也未必长的好，钟楼怪人卡西摩多拥有魔鬼的容貌，却有天使般的心。我们不能以貌取人，也不要用不公平的眼睛来看人。她的作品我看了，非常好，说明她是个身残志坚的人，她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我希望大家都能够用公平和包容去的对待小杜和身边的每个人。”
    我的演讲比较成功，席美霞带头站起来鼓掌，大家掌声一片。
    “可是大家和她怎么交流？”
    “写呗。”不知道谁问的，也不知道谁答的。
    我说：“从明天开始，大家去学手语！”
    大家高兴的欢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