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我给陈处通了电话:“是不是后院起火了?”陈处在电话那边唉声叹气。我说你把事处理完再回来,公司的事你不用操心,有我呢。由于李子没有上班,我将李湘调到圆缘小区。下午,我到圆缘小区、办公机具公司及拜尔物业公司处理一些麻烦事务。
晚上八点左右,天快黑下来,我开车前往拜尔花园。路上接到哥哥的电话,问我上午给家里打电话,是不是遇到不顺心的事了?我说没有,就是有点想家而已。哥哥说,要是工作不顺心,就从焦作回来,咱兄弟俩一块干吧。最后还说了句“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差点没让我笑断气。放下电话,心里有一股暖流涌出。这种割不断的亲情比爱情更牢靠。想想自己,这么大了,还需要亲人牵挂,确实需要成个家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是最高的幸福祈求。
我给易烨元家打电话,老太太接的:“王成呐,元元在家呢。不知怎么了,今天一下午躲在卧室里不出来,也不知怎么了?正好,你来劝劝她。”
我到她家时,老太太借口天热下楼纳凉就出去了。进到卧室,易烨元躺在床上。
“怎么,想我想得起不来了?”我觉得自己的声音里有点诌媚。
元元从床上起来,抱住我。泪水喷涌而出。“认识你,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错误。”
“元元,我是真心想娶你的。”
等元元的情绪有所稳定,我们开始了一场比较理智的谈话。
“你跟王媚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背叛过她?”
“干吗问这么个问题?”
“我想测测你是不是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这么说,你这个问题是测谎仪?我不知道你所说的背叛是指身体还是心理?”
“王成,看着我的眼睛!别给我绕弯子!”
“元元,看见你第一眼,我就觉得你有王媚的特点。你好象是上帝派来的。说内心话,我从来不相信缘份。但是……”
“回答我的问题!”
“离之前,没有。之后,有。你相信吗?”
“你是不是特想知道王媚为什么与你离婚?!我就是不与你相遇,你也会来找我打听的,是不是?”
“是。”
“但我不会告诉你的。因为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错。你不应该将这种错强加到王媚的身上,好让你自己心安理得。结果,你比王媚更痛苦。这就叫报应,你知道吗?”
“元元,咱们不说王媚,行吗?”
“不,我和王媚的认识是一样的。”
“但我变了。我会为你放弃一切。”
“而我没变,我没有抵制生活中一切诱惑的勇气。我比王媚更务实。尽管我也需要真爱。王成,我可以告诉你一点,王媚说她对你的爱不后悔。你能抵制诱惑,是个绝种好男人。但你不应该去检验你和王媚多年的感情。”
朴树在《生如夏花》里唱道: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惊鸿一般短暂/象夏花一样绚烂/这是一个多美丽又遗憾的世界/我从远方赶来赴你一面之约/痴迷流连人间我为她而狂野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状态下离开易烨元家的。好象连句告别的话都没有。当我准备开门而出的时候,易烨元从卧室内奔出,抱住我的腰。
我对易烨元说:“希望你能考虑我的要求。”
“我可以做你的情人,但我不能嫁给你。”
“我不需要情人,我只需要一个相夫教子的妻子,过一个平淡的生活,象董永和七仙女那样的生活。我会对她忠诚。”
“王成,你不会幼稚到那种程度吧。你觉得会有董永和七仙女的爱情吗?你想要的,我真的不能给你,就象王媚,这个世界上没有那种完美无缺、理想的、人所期冀的……”
我第一次感觉到易烨元的粗鄙,掩饰内心的厌恶,掰开她的双手,摔门而出。我听到易烨元在我背后的哭喊:“这世界到处都一样,没有一成不变的忠贞,如果有,那只是诱惑不够大!”
坐到车里,有一种恐惧让我泪流满面。
我想到了李子,幸福就在我手中,我却让它转瞬即逝。
拜尔花园建在焦作新城区,我驱车从里面出来时,抬头看见天上的点点繁星。有一条银河横亘天际,阻隔着两颗最亮的星星。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小时候妈妈对我讲过多次。有一年的七月七我还曾专门到过我家菜地,在暴雨过后,趴在紫茄子下,努力倾听他们的窃窃私语。但我什么也没听到。我回来质问妈妈,妈妈摸摸我的头说了句“傻孩子”。
或许,易烨元说的是对的,只是我不敢正视而已。因为难求,所以希冀。但对于我与王媚的分手,从易烨元家出来,我心里没有一丝后悔。易烨元有一句话说得没有错:“诱惑是社会发展的动力,但它却支解着我们的精神支柱。”
当我开车漫无边际地经过房地产公司时,我给张焦生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我,晚上一块找小姐。
焦生来接我时,也没有吃饭。我们一块到工业路上的歌乐苑饭店,喝得酣醉。焦生说,今天不开车了。我说,你不开,我来开,我喝酒开车最清醒。在路上,碰见女子,我就凑上去,诞着脸问坐不坐车,免费。要是男的打车,一概不理。到酒劲下去的时候,已是子夜了。我将车停在XXX酒店门口。
“焦生,一块去找个乐子。”
“我还是回去吧,我还从来没干过这种事呢。”焦生说。
“你他妈是不是个爷们啊。看你那熊样!”
焦生受不了我的恶心,跟我一块摇晃着进去。泡完热澡,大家彻底清醒。我对大堂经理说:“我这位朋友是个雏儿,你给找个漂亮点的,身材好的,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
我看到焦生脸上有一丝红晕。
当我爽完出来时,看到焦生早坐在大厅里了。“兄弟,效率够高啊。”我对他说。
坐到车里,焦生不好意思地说:“钱,能不能要回来?”
“要什么要?”
“我?”焦生吞吞吐吐地说,“我‘阳痿’加‘早泄’,没办成事,也收钱啊?”
“你跟你老婆也这毛病?”
“那倒没有。可一跟小姐这样,他妈的心理就紧张,总想起老婆。唉,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拍了拍焦生的肩膀,“算了,别要了,全当社会财富再分配了,要不是缺钱,谁愿意卖身?走吧,留着回家给老婆交公粮。”我心想,真他妈邪了,遇着一个朋友,也跟我当初一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