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拜尔公司开发的第一个楼盘，就是那个与市直各单位合作建房的楼盘，叫拜尔花园，李子对我戏称“丈母娘花园“。正在建设的第二个楼盘叫圆缘小区，这是李子起的名，酸味十足。第一个楼盘，属于纯现房销售。第二个楼盘属于半现半期。
焦作人买房有个习惯，不愿意要顶层（一般楼盘为六层）。就算比其他楼层稍便宜一点，也不好卖。在拜尔花园，很多单位买了整栋楼，在单位内部分房时，都不愿意要顶层。我和陈处商量，凡是分不出去的房子，我们全部包销。2004年拜尔花园整体竣工可以交付使用时，仍有20多套六层的房子没有卖出。由于这个小区属于薄利多销型，基本上是让利消费者，内部认购价每平米不到600元，市场价也不到700元，一次性付清房款，还有优惠。所以，没有人要，我们自然乐得其所。接手后，对外销售最低不会低于650元/平。节前，还有大约不到10套没有卖掉。那天，我在小区认识那位老太太时，有一对中年夫妻买房，当时我在场，我直接给他的是最低价，中年夫妻觉得价钱还合适，就是不满意楼层，犹豫不决，最终说再看看就走了。
节后，办公机具公司与市直机关同步初八上班。拜尔花园售楼处也开门迎宾。夏一松在节前曾给我吹风，说国家可能要出台政策，限制房地产业发展，挤压房地产价格过快上涨中的泡沫。我和陈处也不断上网浏览业内消息，以便应对下一步公司的前途。我将这些消息与焦作的实际情况进行了深思熟虑地综合分析，认为焦作的房价肯定不会降，相反还要上涨。这个想法，我还没来得及与陈处沟通。上班后，只是和李子、李湘简单地说了说我的看法，这二人也认为我说的有理。我说既然大家都同意我的看法，那就立即通知售楼处调高房子销售价格，每平暂提高100元，等陈处回来后我再和他好好研究一下。
正月十六上午10点多钟，我和李子去拜尔花园售楼处。刚好又看到那位对中年夫妻来买房，与售楼小姐激烈地说着什么。公司给售楼小姐的最低价年后提高为790元，对外销售价为798元，如果一次付清房款，最低为780元。事实上，售楼小姐没有多少回旋的余地，因为价格及优惠政策是对外公开的。由于新区的房子面积一般都比较大，虽然只有10块钱的空间，一套下来也有1000多的收入，还是很可观的。
男的说：“我年前来的时候，你们老板还跟我说是每平650呢，才几天，你们就要到798了，涨得是不是太快了？”
“现在的房价一天一个价，你要是再过两天来，我们还要涨呢。”售楼小姐说。
女的说：“你就按去年的价给我们吧，我们买套房真的不容易，攒了一辈子的钱还不够套房呢，”一边还埋怨男的，“都怪你，年前要是买了，能省好几千块。”
我和李子进售楼处的时候，男的好象遇到救星似的：“老板，我们是真心实意来买你的房子，看能不能按去年的价格给我们。”
我说：“此一时彼一时，原材料涨价，房子的价格就得跟着涨，你们买房子的难，我比你还难呢，我这个卖房子的还买不起房啊。”
“那你总得给我们优惠点儿。”
“这样吧，给你个最低价780，你先交定钱，房款必须在三天之内一次性付清。”
那对中年夫妻连声谢谢离去。售楼小姐有点不高兴：“王总，我这可是白辛苦了。”
我心想，只要你让我小弟弟高兴就行。目光迷离。我听到李子一声干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对会计说：“提1000块钱给她。”售楼小姐去会计那取来票据，我在上面郑重地签上我的大名，注明：业务提成。
回来的路上，李子在车里说：“臭男人，真是流氓！”
我讪讪地笑：“李子，我听李湘说你春节和欧阳在修武只待了一天？！”
“我想待几天就待几天，我乐意。噢，你今天是不是要发情啊，连售楼小姐的心思你都敢动？”
“李子，你别误会，我就是有那心也没那能耐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行？！”我忽然觉得自己不自觉地说走了嘴，不敢去看李子的眼睛。我听到了李子的啜泣声。心生一丝愧疚，一手握方向盘，腾出一只手去捉李子的手，被李子用力地甩开了。我心想，我怎么做都他妈的不是人了。我知道李子春节是想跟我一块回去。可是我是一个懦弱之人，无颜面对这份沉重。花解庭说：成熟就是他妈的前怕狼后怕虎。我觉得她说的不对，成熟就是懂得自己身上的责任，不要再用下半身来思考问题。这句话，我好象对邻居家的孩子欢欢说过。不知当他在而立之年的时候，还能否记得我说过的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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