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子似乎醉得很利害,闭着眼睛一直倒在我的怀里,好象一团软泥。酒店到了,我叫停了司机,接着打开车门,想扶媚子下车。不料媚子突然睁开眼睛,一挺腰坐了起来说:“小子你想打什么主意?还未到呢,下车干吗?”我着实吓了一跳,慌忙说:“我、我打你啥主意啊!大姑娘,我连你具体住哪都不知道嘛,我想弄醒你问问嘛。咦?你没醉?”
“醉?哈,我常与公司的客人在外吃饭,练就了一身好酒量,有那么容易被灌倒?”
“那、那你为啥要装醉?”
“你没脑子撤?”媚子用指节敲了一下我的头说:“我不装醉怎去闹场?怎样脱身?”我的天!本以为可以趁她醉了的时候去享受做男朋友的权利的,不料媚子原来是装醉,我哪来机会下手啊!
的士再开了大约一公理,媚子便叫我下车,看表,正好晚上八点三十分。跟在她的屁股后转了个街角,来到一幢楼子前,媚子一边哼着歌儿一边拉着我上了五楼。媚子打开了一道防盗门后,我发现里面还有一道!装了两道防盗铁门,真怪。进了屋一看,显然是一套一房一厅的房子。
“媚子,你这里的客厅虽然小了点,但布置的很雅致。是了,你敢一个人住?”我问媚子。
“咋不敢?前后左右都是我公司的人租住的,况且我自已花钱多装了一道防盗门。噢,是了,请坐,客人。”媚子很幽默地指了指沙发叫我坐下。
“NO!NO!要搞清楚,我不是客人,我是你的男朋友。”我可时刻紧记着我的权利,虽然希望看来很眇茫。
“小子,你也没醉吧?戏演完了。想反客为主撤?”
“嘿!男朋友这身份是我出生入死才换来的,你想懒掉?休想!”我知道,一定要守住男朋友这身份,否则今晚连毛也别想捞到一条。
“我吐,还出生入死呢,软脚蟹一只。得,你这样想做我的男朋友,来,男朋友,帮我脱鞋!”
“喳!”于是我为媚子脱了高跟皮鞋,再找来拖鞋为她穿上。
“男朋友,更衣。”
“喳!”于是我为为她脱去黑色外套,并挂在衣架上。
“男朋友,备热水!”
“得令!”我马上到洗手间为她调好了一大盘洗澡用的热水。媚子走进房里拿着内裤文胸睡衣之类的东西出来,进了洗手间。当媚子身穿一套粉红色的睡衣裤从洗手间出来时,因为天气冷的缘故,全身不停地颤抖着。我连随帮她披上一件羽绒服。媚子说了声“谢谢”,便深坐在沙发上,向我扭扭嘴说:“轮到你了。”
当我也洗完澡出来时,媚子招我过去,一边示意我坐在她的身过,一边在桌子底下取出一瓶啤酒。细看之下,原来桌子底下还有七八支啤酒。媚子倒出两杯,拿起其中的一杯向我举了举说:“来,男朋友,咱俩喝几杯,庆贺本小姐的生日!”说完一杯酒便倒在了口中。
当媚子又去倒第二杯。我劝她说:“媚子,你今天在宴席上已经喝得够多的了,再喝真要醉了。”妈的,我巴不得她真醉。
“哈哈,新郎新娘待会儿进洞房会很热闹。那贱人(新娘)是个醋坛子,今晚一定会和新郎打起来。媚子我今天高兴,得要喝个痛快!”接着一杯酒又下了肚。
当媚子喝完第三杯酒时,脸已经涨红,目光开始变得茫然起来,接着把头垂下了,胸口一起一伏的。显然,媚子情绪有点低落。我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媚子,别难为自已,别再喝了。心里有什么话要找人倾诉便直截了当地跟我说吧,我不是心理学家,安慰不了你,但一定会是个合格的听众。”媚子往我身上一倒,将头埋在我的肩膀与脖子之间,开始抽泣起来。我将她轻轻抱住,问她:“你临走时送给新娘的那包是什么东西?”
“情书。新郎以前送给我的。”媚子说。
“他是你的前男友?”在我的一步步巧妙追问下,媚子终于断断续续地道出了她的一段感情经历——
原来媚子二十三岁大学毕业后便来到市桥一家小房地产公司工作。因为好学上进,业务能力提升得很快;同时她在为人处世方面也很圆滑,所以在公司里混得很好。因为业务上的关糸,媚子与一个全家已搬来市桥住的海峰仔混熟了。这个海峰仔还是个大学毕业生,在市桥做点生意。因为谈得来,处在一起时有说不完的话,所以大家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在海峰仔一封接一封的情书的进攻下,媚子终于当了俘虏,成了他的女朋友,不久便同居了。媚子把一切心思都花在了海峰仔身上,生意上帮了他不少帮,也曾为他打过胎。她也给足他面子,只要他有什么应酬要媚子参加,媚子一定如他的意,所以他朋友圈的人都和媚子熟落。
只是同居后大家过得并不愉快。原因是因为海峰仔发现媚子不是处女,并知道了媚子曾在大学里和一位已婚的教授处过一段地下情。海峰仔当面不说,但时不时表现出很失落的样子,有时还借故对媚子发些脾气。但总得来说,海峰仔对媚子还不错,也算是关心媚子的。只是相处了一年多后,总不见他主动提出结婚的事。媚子急了,多方暗示,他却装聋扮哑。
大约在一年前,海峰仔提出要和她分手,媚子如晴天霹雳,死活不肯,天天和他吵闹。后来才知道他早已和一个梅州靓妹好上了,于是媚子便找那梅州妹出气。不料这梅州妹性情刚烈,毫不示弱,与媚子在大街上撕打过两回。媚子心灰意冷,有苦只能自已咽,痛不欲生。媚子是个要强的人,她在公司里照样谈笑风生,可一回到出租屋里便常常借酒消愁。
半年前媚子被公司提升为人事经理,也总算从失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于是媚子来到广州一家婚介所注了册,想在感情上有个新的开始。不料两个月前的一天,媚子在一间酒店用餐时遇上了海峰仔,他当时下楼来想在外面等朋友。媚子知道他还是很喜欢自已的,他只是难以接受媚子与大学教授的那段奸情罢了。正因为大家对对方还有些好感的,经过近一年时间的冲刷,分手时的种种不愉快事件早已淡忘了,所以大家终于在一旁谈了几句。未料却正好被梅州妹遇上了,她骂媚子死捞妹,骂媚子人贱人爱,还说当天是自已的生日,媚子在这样的日子里来找她男朋友,一定是有意冲着她而来的。媚子本来已将事情放淡了,听她这样一骂,又勾起了伤心事,于是冲上前去和她撕打起来。众人把她们拉开后,梅州妹又放话:说等媚子生日时也有让她好受的。
就在三天前,四眼仔对媚子说海峰仔要结婚了,还递给她一张请柬。媚子一看婚期,不迟不早偏偏当天就是自已生日!这不是分明想让她媚子一生一世都记住那段伤心史么?再细看请贴的字迹,分明是梅州妹写的!这不是在向她媚子示威么?媚子是个要强的人,那能受得了这般侮辱?于是将计就计,决定请我扮她的男朋友,去闯婚宴……
——将心事说完,媚子仍在不停地抽泣。我紧紧搂着她,劝她说:“那对男女的行为确实让人气愤。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这样做又何必呢?”
“不,我不怪他,我只怨自已贱。我了解他,他对我也还算是好的,可能他真有比较重的处女情结。”媚子停止了哭泣,情绪似乎安稳了些,理了理长发接着说:“你说得对,毕竟事情已过去了近一年时间。但是,我并不指望能找到接受我的过去的男人了。爱我的男人,得之我幸,不得我也不怨天不尤人。我早已心灰意冷,知道感情的事,从来靠不住。前路蜿蜓在我的眼前,使我艰于前行;但这感情之路我还得走下去,也只能用悲观去做我的前导。”说完又喝下了一杯酒。
“哈哈,你今天不是认了个男朋友吗?那你悲观什么呢?”我半开玩笑、半开导她说。
“哼哼,好色鬼王晓亮,要车没车要钱没钱,你够资格做我的男朋友么?”一提走今天认我做男朋友这得意之作,媚子便来了精神,双眼放出光采来。
“我哪里好色嘛!还有,你嫁的是人不是钱,一个女人要那么多钱来干吗?”
“啧啧,有些人开口一个权利闭口一个权利,还摸这捏那的,就象在自由市场挑选猪肉似的,还不好色?至于钱嘛——我已经说过感情是靠不住的,万一将来两个人过不下去了,分就分呗,我还有钱,我怕啥?感情没有了,钱又没有了,又老又穷了,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才更叫悲哀。”
我有点不高兴了,说:“哦,我明白了,原来你不是真心想我做你的男朋友的,只是想利用我是不是?”
“嘻,看你说的。”媚子一把搂着我的肩膀说:“王晓亮男朋友,如果你这人一无是处的话,我叫你来干吗?男人哪个不好色?只要他肯负责任,有什么所谓呢?如果有人真心喜欢我,如果有人真心对我好,他有没有钱重要吗?”
“哈哈,我明白了,有些人凡心未泯,悲观之说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之类的感概罢了。至少,你对敝人还存了些希望。”
“嗯,算你聪明。不过别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哦。”媚子白了我一眼说。
“只是我的媚子姐姐,你的话自相矛盾哦。你既然想与我发展下去,却又将自已的感情史告诉我,为啥?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唔,问得好。这也是我今天带你去闹婚礼的目的之一。我要吸取了教训,想直白地告诉你:我这碗饭已被人吃过,你不计较,那你便吃下去;如果你感到反胃,那就请你马上滚开!”
“这……”我把眼前这个媚子看得太简单了!人家媚子从一开始便防犯着那些吃了饭又说这饭脏的人!!!如果我要在她身上行使我的权利,必需要有包容她过去的心。可我只是觉得她人很美,与她还真说不上有什么感情;况且我也没有跟别的女人发生过什么性关糸,怎能判断自已有没有处女情结呢?不爱过又怎知道会痛?媚子与被两个男人玩过,而且还打过胎,这些确实是让男人们难受的事情。
“答不上吧?哼,叶月媚只不过是一只破鞋罢了,怎敢让别人做男朋友!”媚子讥讽我说。我听出这话很酸。
见我还晕在那里,媚子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石英钟说:“我没醉,可是我很困,想睡觉了。现在也已经十点多了,真对不起,我这里连一张多余的被子都没有,这鬼天气又冷,王晓亮朋友,你今晚在外面找一间旅客住吧,我不留你了。”
“可是媚子大姑娘,你说过要给我权利的,你可不能反悔呵。”我点醒她说。妈的,今天我这男朋友看来白做了。
“你看你这个人!在大夫山、在这里,你还少抱过我、捏过我撤?这权利你早已享受过了,咋说我不给你呢?哼,我可不是随便让人摸的人,今天对你算是破例了。”
媚子已经将话挑明白了,我要跟她好,必需要承诺真心爱她、要对她负责任,而我连一点表示都没有——因为我不想骗她!我心里窝着火,又不便发出来,只好紧着脸对媚子说了句“再见”,摔门而去。媚子竟没有再说别的话,那怕一句安慰、一句交待!只静静地看着我离去的身影。
这媚子未免也太绝情了吧?
走在冷清的大街上,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冷得我直发抖。我觉得自已很可怜,花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老远从广州赶来,一点收获没有不说,还被人扫地出门,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落荒而逃,用广州人的话来说叫做“真修家”!
忽然,我的手机响了,莫非是家中的小悠打过来的?发生什么事?我一阵紧张。翻盖一接,传出了娇美的女声:“男朋友,你上来嘛。”是媚子#糊叫我回去!哈,她也知道寂寞是什么滋味了吧?她也知道有男朋友的好处吧?我的心狂跳起来,转身便往回冲。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妙:我一会儿如果与她同屋共处,万一搞出“人命”(怀孕)出来咋办?到时想脱身就难了,我家中还藏着个陈小悠啊!
抬头一看,发现前面有间性爱用品店。嗨,有了!我走到店里购买了一合安全套,收好在口袋中,然后直往媚子的住处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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