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这……”我不知如何回答媚子为好！这事确实让我很为难：小悠双手受伤，连吃饭、上厕所都要让人帮忙，正需要我去照顾；而且我十分喜爱她这种表面上文静、羞涩，内心却心清如水的女孩，这种女人有着让男人难以抗拒的魅力。而媚子是个大学生，本身就在大城市中长大，时时处处展现出大城市职业女性的自信干练的风采。媚子的美当然不能与那些明星相比，但在我们这些见识不广的平民百姓眼中，已经算是一个“天资国色”的人儿了。她的美是全方位的，无论五官、胸部、身材都比小悠优秀，只有体形上略为逊色——况且这种逊色可能还只与年纪有关，因为小悠只有二十岁，风华正茂，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时期；而媚子已经二十六岁，早已是一个成熟的女性了。现在有幸能与媚子这个大美人儿约会，是我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我有什么理由要放弃这次约会呢？而且想到昨晚与小悠之间发生的不愉快的事件，让我认识到小悠因为长期受贫困所逼，已经有种铤而走险的性格。她敢到发廊做按女摸这事本身便是倪端。万一小悠真的不愿与我谈恋爱，可同时又怠慢了大美人媚子，到时两头不到岸，损失就大了，要知道“苏州过后无艇搭”啊。虽说在恋爱上脚踏两条船是不道德的行为，但谁让你陈小悠昨晚说不想做我的女朋友呢？万一以后她责怪我，我也有申辩的理由。何况我只不过离开一天时间，有老好人张姨在，是绝对不会让小悠吃苦头的。
想到这里，我苦说两声，在手机里对媚子说：“真对不起！昨晚我的一个很要好的朋友的手跌断了，我正在看望、照顾他，所以没空跟你打电话。我现在马上赶过去，靖问你住什么地方？”
“我住在清河路，你到美丽华酒店门口等我吧，到时电话联糸。不过如果你真的没空，就不要过来了，别勉强啊。”媚子说。
“有空、有空。不见不散！”挂了媚子的电话，我对小悠说：“呵，对不起，我有点事要去办，中午也不回来了，我叫张姨过来照看你吧——只是你得跟她承认你是我女朋友啊，这样才名正言顺嘛。”
“饱死！你去啦，唔使理我咯。”小悠用不太纯正的广州话说。
于是我拍了张姨的门，叮嘱她几句，便匆匆赶往市桥。
到了美丽华酒店门口，已是早上十一点。与媚子通了电话后约略十分钟，身形高挑的媚子便款款而至。只见她下身穿一条针织紧身中裙，上身穿一件黑色外套，在V型领口处露出一件红色樽领羊毛衫，脖子上围着一条鲜艳的围巾，显得高贵典雅、风姿卓约。我迎过去，双手将一束在市桥街头买来的红玫瑰恭敬地送到她的面前。媚子接过，说了声：“好靓，谢谢！”，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进去坐坐吧，我已订了房。”媚子说完，也不问我答不答应，便向着酒店副楼的中餐部走去。我跟着她进了一个包间坐下，服务员过来招呼，问有几位？媚子说：“十位。”
十位？我吓出一身冷汗＃糊要搞什么明堂？今天不是说定与我约会吗？怎么会多出这么多人来？她不会请她的姨妈姑姐一齐来吧？如果是的话，必定要我埋单，可我口袋里只有六百来块钱，匆忙中连信用卡都忘了带！或许会出洋相的。
刚互相问候了几句，忽然门外一阵喧哗，接着进来五男三女，手捧蛋糕、鲜花，高叫着：“叶经理，呷D白兰地（广州话：生日快乐）！”哈，原来今天是媚子的生日，怪不得请来这么多人了！只是我心中纳闷：怎么庆祝生日不在晚上进行？
“谢谢，谢谢！”媚子连忙站起来，接过礼物放在椅子上。
“呵哦，这靓仔是……”当中一个红光满脸的中年男人发现坐在媚子身边的我时，对我点下头，笑着问媚子。
“呵，董事长，各位，我来介绍，他是我的男朋友，叫王晓亮。”媚子拉起我来给众人介绍。我晕！我与她叶月媚只在从化玩过一次，十划都还未有一撇，怎么一下子变成她的男朋友了？这世事真奇，昨晚我还强认小悠是自已的女朋友，怎么今天轮到自已被人强认作男朋友呢？这男朋友之谓实在让我又喜又忧：喜的是不用我死皮懒脸的去追，大美人便主动给予了我男朋友的名份，这是许多男人梦魅以求的美事儿！忧的是媚子会不会玩我？吃饭时拿你当男朋友来叫，让你结数，过后便翻脸不认账。这伎俩我在广州见识过几回了。心中便疑狐：这到底是福是祸啊！
“王先生你好你好！”董事长等三个中年人便过来与我握手，他们可能都是媚子就职的公司的头面人物。其他三个女的和二个年轻点的后生仔也笑着与我点了头，只是我觉得其中有个四眼仔笑得很不自然，他是在忌妒我与媚子好吧。
“哈哈，怪不得、怪不得啊！媚子你这个鬼丫头，叫我们中午来给你过生日，原来晚上想撇开我们与这位靓过二人世界。”董事长鬼马一笑。媚子不肯定也不否认，只顾抿起嘴笑。
点菜、上菜、吃饭、喝酒，席间一片喧哗。接着是我与媚子一齐切生日蛋糕，齐唱生日歌……可能因为有董事长在吧，大家闹归闹，但用蛋糕往对方身体乱扔的事倒没有发生过。
时间接近下午两点了，是时候离开了。服务员一算，哗八百多！我晕了，因为我的口袋里只有六百来块钱，不够睇数啊！这下我恐怕要出洋相了。不料董事长吩咐同来的其中一个靓女说：“小王，你去埋单。”——显然，她是公司的财务。媚子站了起身，恭敬地向董事长躬身说：“谢谢董事长！”。这样看来，这个饭局应该是董事长预先说定是由公司付账的。
这就奇怪了！既然不用我付账，那媚子认我做男朋友干什么？还有，照董事长的说法，之所以要在中午庆贺媚子生日，是因为媚子想晚上要与我过二人世界——可媚子事前并没有对我这样说过。我与她只能算作是萍水相逢，并没有深交，女人处事都是很慎重的，没理由这样兀突地认别的男人做男朋友的道理的啊？！莫非要认我做男朋友来充门面？这个更不会，媚子人见人爱，相信追她的人能排一长串……
这媚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离开美丽华后，我问媚子接着上哪玩，媚子想了想说：“到大夫山吧。”于是我们便承公共汽车来到了大夫山。大夫山景色很美，东面有一个清如明镜的湖，上面有些水上项目可供游人玩乐。我提议去划艇，媚子说我傻，说天气太冷了，不如到西面去爬山。我发觉自从出了酒店后，媚子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好象满怀心事的样子。
沿着小路越往山上爬，感觉便越冷。透骨的寒风刮过来，媚子直哆嗦。于是我用手搭在她的腰上，使她的身子尽量靠在我的胸前。我责备她说：“看你今天穿的：上面蒸糕点、下面凉风扇，要靓不要命！”
或许是因为山上更冷的缘故，媚子对于我主动搂抱她的行为非但不责怪，反而很配合，一直充分享受着我的体温。同时，媚子一直不说话，对我讨好她的话也只是点头或“唔”地应一声，好象心不在焉的样子。
噢，今天她一定有心事！
到了半山腰，我发现有个背见的凹陷处正好可以档风，便拉她过去与她肩并着肩地坐了下来，但媚子马上用手轻轻地拍开了我搭在媚肩膀上的手。上山时，我搂她是真想让她暖和暖和，并没打她什么主意，但是这一搂却引发了生理冲动，那种兴奋的感觉让人无法自持。所以坐下来只说了两句，便又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搂她的纤腰了。我有什么可怕的呢？鬼叫你叶月媚认我做男朋友？哈，我摸你有名有份，不摸白不摸。
“对不起，请自重一点好吗？”媚子显然不高兴了，将肩膀一动，甩开了我的手。
“哈，作为人家的男朋友，只做这一点点动作还不够自重吗？搂搂抱抱是我作为你的男朋友的权利，也是你作为我的女朋友的应尽的义务！明白？”我要试试她的反应。
“哈哈……”看着我故作严肃的神情，媚子笑得象挛弓吓米。笑完，问我：“你真的想做我的男朋友了？”
“如果你能让我享受做男朋友的权利，我干吗不做？”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那是你自已想做的，可不要反悔呵。”媚子鬼马地一笑。
“得，反悔是小狗，美人，这男朋友我做定了。”说完，我又用手搂向她的身体。
“哼哼，大家毫无感情可言，你搂这搂那的有啥意思啊？还是等以后咱俩培养了感情再说吧，好不？”略为停顿了一下，媚子接着说：“你以为做别人的男朋友这么容易？他也有应尽的义务。”
“有什么义务？讲讲嘛，相信我是能够做到的。”
“至少，如果我有事、有困难，你这做男朋友有义务帮助我，这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帮助女朋友是我义不情辞的责任。是了，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助解决的？”
“真的？”媚子现出很高兴的样子说：“那太好了！今晚我要带你入狼窝蹈虎穴，去杀人放火，需要你这男朋友身份，需要我的男朋友同往。”
“什么？去杀人放火？你是黑社会？你不会是开玩笑吧？！”我吓得跳了起来。
“嘻，看你，胆子真小，未上战场先当俘掳。杀人是假的，但想去报复一个人倒是真的。”
“你要报复个什么人？你倒要先说清楚来嘛。”
“海峰人。”
海峰人？这次麻烦了。要知道人就象是一棵草，要在地上生了根才待得牢固。要是在广州，叫我拉上二三十个兄弟替媚子打上一架倒可以做到，但在市桥我人生地不熟，要是去帮她出头，被人溶了也不知是什么回事。况且潮汕那边的人爱抱团，讲够爱拼才会赢，而海陆峰那地方民风之强悍更是远近闻名，以前就有“天上雷公，天下海陆峰”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