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冬日鄱湖行
据传:两千年前的今天,曾偶尔地刮起了一阵东南小风。当时,这场风不但把人称美貌与智慧并重的东吴大都督周瑜给吓了个半死,还险些使浪漫与色情同好的奸雄曹操阴谋得逞(捉二乔做小老婆)。
为此,小杜曾留言道: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幸运的是,当时还有位狡猾与智慧并重的诸葛先生。此人不但精通天气预报,而且还擅长于装神弄鬼。他硬是连哄带骗地吹出了一场东南大风!
因此:周瑜才能够大破八十三万曹军于赤壁,才能够…小乔一夜又东风……
然而,十分巧合的是,两千年后的今天,竟也是个艳阳天,而且还刮起了东南风。
午时,在阳光的映照下,终于,我从幻梦中醒过来。
咦?她不在床上?
我大叫:“萌萌,你去哪里了,怎不来哄我起床?”
“吵死了,没见我在忙啊?”是她。
我循声望去,她在凉台上坐着,在描眉画眼呢!还正画得起劲!
我劝道:“萌萌,你已经很漂亮了。你看,你都像妖精了。”
“是吗?我很妖吗?我觉得还好了。”她对了镜子自语着,似乎还有些困惑。
我懒得再理她,便去洗刷干净了,也对镜子搔了两把,才来亲热她。
“萌萌,亲亲啊。”
“不要嘛!会弄花的。”她边推我边埋怨:“人家才刚画好,还没人看呢。”
什么?还等别人看?万一被别人看走了,怎办?小乔不就是太漂亮了,才惹来曹操么?
我忙拉起她:“萌萌,你已经够美女了,我也没说嫌弃你,你就不要再画了,好不好?”
“不嘛,还不够了。”她摇着头:“阿吉哥哥,你觉得,我在眉心点颗朱砂,会不会好看点?”
“千万别!”我赶紧制止了她:“萌萌,你可是大人了,怎还学人家小朋友呢?你要真点颗朱砂痣,我都不敢亲你了,会有犯罪感的!”
话才出口,她却似踩了尾巴般:“谁要你亲了?才不要你亲!”
“哦,是我,是我想要。”我只好承认:“萌萌,我不亲你我没事做。”
“没事做不会带我去玩啊?”
玩?我想:是该出去玩玩。否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太考验人了!
于是,我带她出去逛了超市,给她买了些吃的。可逛着逛着,就觉得无聊起来,太乏味!过了会,离了超市便顺了河道逛回去。忽然地,脑子里闪出幻梦来……
怎不带她走远点?她不就喜欢发个神经折腾出个浪漫吗!
走至水运码头,我先是哄她上了渔船,让她看见满舱乱窜的鱼儿。再又找到条卖大鱼的船家,这家的鱼都是些大家伙,小则七八斤,大的恐怕有数十斤了。这些都是她没见过的,应该能让她感到新鲜。
我指了条最大的鱼,“萌萌,把你放下去,你不见得打得过它。”
她乐呵呵地:“当然打不过了,我就打得过你。”
她伸手去摸那鱼,那鱼惊了,便“噼啦”地一摆尾,搅出了满天的水花。吓得她闭了眼往后退,但水花还是溅了她一身。
趁此机会我捉祝糊使劲在她脸上亲了两把,然后拔腿就跑,边跑边叫嚷:“萌萌小虫子,你敢追我么?”
“呀呀!你也欺负我,我打死你!”她从来就没怕过我,立刻是一路狂呼着追了上来……
结果,我在一艘大航船里候着。她一冲进来就被我揽在了怀里,任她似鱼儿般扭来扭去,也被我网住不能动弹。
过了会,航船鸣了几声汽笛,便离岸驶入了大江中……
此时,她缩在我怀里,低声问:“阿吉哥哥,你这是带我去哪啊?”
我淡然道:“给你找个老公,把你嫁掉,省得我老想你。”
她很乖地:“我不要嫁老公,我就要想死你。”
哇!一种甜蜜蜜的幸福感迅速遍布了我全身!
我怀疑我已脱离了现实,往日的糊涂生活似乎已走远。终于,我能真正的爱一个人了!
船是驶向鄱湖深处,经波阳、都昌水域,再经吴城观鸟处,最终驶入湖口县,停靠在一代美男周瑜曾操练过水军的地方,那里是鄱湖入长江口,名叫石钟山。
大船平稳地在江中行驶着。此时,虽是初冬季节,却因这偶然刮起的东南风,航向也就变成顺风顺水了。
大约过了个把小时,眼前变得开朗起来,江面忽地变得宽大,苍茫茫的,似水把天地吞没了般,船已是驶入了鄱湖水域。
她偎在我怀里,呆呆地望着窗外,许久才说道:“阿吉哥哥,我好担心!”
“是么?”我忙安慰她:“萌萌,我引你出来只是想让你开心,并没别的意思。”
“可是……”她诉说着:“你就这么带我走了,招呼也不打一个,假如有一天,你万水千山地走了,我去哪找你啊?!”
原来,她这小脑瓜里还想了这么多,我这么聪明的人却从来没想过。我从不去想天会有多长地会有多久,也不是我不想,是我害怕生活的无常,我不敢去想。
“萌萌,你放心好了,你不要担心我,我是你的,只要你不负我,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打死我也不走。”
“嗯!”她低声应着,眼里就要流出泪来。
船又航行了两三个小时,周围已是海一般,无边无际的。有时,水中会冒出些芦苇,走近了就能发现,那其实是些小岛,芦苇把岛给遮住了,也就形成了所谓的天然湿地。慢慢的,岛变得越来越多,且都靠近在航道上。有时,船就是在这些岛之间穿行。
突然地,她似乎是来了兴致,拉起我就往甲板上跑。好在今天是艳阳天,甲板上并不让人觉得冷清,太阳照得人暖融融的,风吹过时,会使人感觉,是不是春天提前来了!
“呀!好漂亮啊!阿吉哥哥,你快来看呀。”她在船头欢快地跳跃着,喊着。
我忙凑过去,顺她手指方向看。原来,她发现了一些来鄱湖过冬的候鸟。其中,鸟们大部分是些灰不溜秋的,黄的白的也能见着些,她所说的好漂亮的,大概是指那些红脑袋的大鸟。
她问我:“阿吉哥哥,那是丹顶鹤吗?”
我哪知道那是什么,我只知道她想让我说‘是’,我还知道她正有一些神经有一些感动。
于是,我温柔地说道:“萌萌,那确实是丹顶鹤,最漂亮的那只,在它边上盯着的,就是它老婆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盯着它呢?”她奇怪地问。
“因为它老婆好凶还好不讲道理。”
“你才不讲道理!哼,气死我啦!”她又不讲道理了。
我拥着她,继续胡扯道:“萌萌你看,那只巨大的全身雪白的,就是白天鹅了。”
“是吗?嗯,它也挺漂亮的。”她又问道:“它脚边那些黄黄的是什么?”
“哪些?”
“那些啊,那些丑丑的蛮可爱的。”
“哦,丑小鸭呗。”我故意打量着她:“萌萌,它们还蛮像你的。”
咦?奇怪了!我取笑她,她怎不动粗啊?
她背转身去,低声说着:“人家本来就是丑小鸭嘛,哪会有小雪漂亮。”
小雪?#糊怎会想到小雪了?神经!
我硬着头皮道:“萌萌,小雪是很漂亮,可是,她也很可怜,你就别拿她……”
“没有啊,我没…阿吉哥哥,你别误会了,我……”
沉默许久,她才说了声:“阿吉哥哥,小雪说…你是好人。”然后,她不再看我,自个走到了甲板中段,跟别的乘客说话去了。
我一时有些惆怅,就靠着船头躺下去,想了些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