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有悲欢离合

    张宣妮把婚纱照挂在客厅的墙壁上，随后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她是头一次这么认真仔细地瞧顾宇，尽管现在在她面前的只是他的照片。
    她常常有种错觉，觉得顾宇像极了程吕威。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顾宇就是顾宇，她不应该刻意回避和他在一起的感觉。而她就是太固执，坚守着过去的恋情，结果伤了自己，也伤了他。
    电话铃响起，张宣妮漫不经心地接起，知道不会是顾宇打来的。
    “喂？”
    “宣妮，是我。”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张宣妮拿着话机的手莫名地轻颤，因为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是程吕威。
    “你在听吗？我想见见你和孩子。”
    张宣妮没有勇气拒绝程吕威的要求，因为她也想见程吕威。然而在咖啡馆见面时，两人只是沉默，程吕威已经恢复了自由和地位，面对张宣妮，他却不敢再强求什么。看到已经快三岁的女儿顾盈，程吕威觉得很幸福。因为那是他和宣妮爱情的结晶，顾盈长得确实很像张宣妮，很讨人喜欢。
    他常常想，要是结婚那天没有发生这么多事情。那么现在，他应该和宣妮，和他们的孩子一起幸福的生活着。可是现在，张宣妮已经嫁给了顾宇，开始了新的生活，他不敢确定宣妮是不是还爱他，是不是还需要他。而他，也不想为难宣妮，这一切，应该由她自己来选择。
    张宣妮无心地搅着面前的奶茶，低着头，她已经知道当初程吕威是在很无奈的情况之下才选择无情地伤害她，目的就是让她忘了他，开始新的生活。
    现在顾宇悄无声息地退出，她似乎应该安心地接受程吕威，但是她还在不舍什么，还在期待着什么。
    “顾宇去日本了。”程吕威深情地注视着张宣妮，告诉她的却是关于顾宇的事情。
    “日本？”顾宇怎么会去那里？
    “他走之前来找过我，让我好好照顾你。”程吕威看到宣妮眼里的激动，他明白，宣妮的心里已经不仅仅只有他。
    “顾宇的父亲是日本人，这你应该知道吧？”
    宣妮迟疑着点点头，和顾宇结婚到现在，她从来没有意识到，他是个混血儿。因为她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他，甚至连他的生世也不曾了解。
    “他父母因为受到家庭的阻挠，一直没有结婚。他的父亲生活在北海道，顾宇应该也去了那里。”程吕威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桌上，推给张宣妮。
    “这是什么？”张宣妮拿起来看，名片上写着日文，她看不懂。
    “名片上的地址就是顾宇父亲的地址，我们曾经有过生意往来。你要是想找他，可以按照这个地址去。”程吕威平静地望着宣妮，如果她真的要去找顾宇，他能做的就是帮助她，并祝福他们。
    “谢谢你！”张宣妮眼眶里含着泪，觉得这个抉择太难。
    “只要你们在一起是幸福的，我就没有什么可要求的了。”程吕威握住宣妮的手，感受着那曾经只属于他的温度。
    两个男人大度的退让，却又一次地把张宣妮推倒两难的境地。她现在真的希望有人告诉她，究竟该怎么做。一个是她曾经深爱着的程吕威，另一个是日夜守候着她的丈夫。放弃任何一个，她都舍不得。可是，她只能选择一个。
    转眼间，顾宇离开已经快两个月了，张宣妮的生活变得毫无规律。如果说失去程吕威时她还能强打起精神挺过去。那么顾宇的离开，就要将她打垮了。或许，可以说，她一直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多么依赖顾宇，直到他真的离开。
    张宣妮抚摩着日渐隆起的肚子，想起顾宇，有那么一点点的幸福。她是不是该找他，然后告诉他关于孩子的事情呢。
    “宣妮，吃饭了。”张云曼看见女儿又在一个人发呆，纵使是心疼，也是爱莫能助。
    “妈妈……”张宣妮犹豫不绝地喊了一声。
    “怎么了？”
    “我是不是应该去日本找顾宇？”宣妮咬咬嘴唇，思考着。
    “你要是想他，那就去吧。”
    “他会见我吗？”
    “他那么爱你，怎么会不见你。”
    “哦。”她想要的就是别人给她的一点提示，否则她真的没有勇气决定。
    “生意上的事有美娟他们在啊，盈盈就交给我，你就放心的去日本找顾宇。”张云曼是鼓励女儿去的，这样，至少可以挽回一段幸福的婚姻。
    听到母亲的话，张宣妮放心不少。在没有主意的时候，母亲是最好的决定者，因为母亲是切身为她考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