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约会
又是一个周末，天气很冷，张宣妮窝在宿舍里查看网上的生意，美娟在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其他四个也难得都在，凑成一桌打牌。
心情很好，因为那晚的翻垃圾桶事件并没有被揭发。看来她也不应该把那个男生想得太坏。
下午，美娟硬是拖着她要一起出去。说是约了什么人见面。她想，可能是那个在舞会上和她一起跳舞的男生吧。可惜，大家都戴着面具，没有看清长相。
天气很冷，她出门前又加了一件羽绒外套，围上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她怕冷，一到冬天，不管穿多少衣服，手脚都是冰凉。
“是去见谁？”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问问，这么个大冬天的，下午的阳光不太好，窝在宿舍里还有点暖气，出去瞎逛不是遭罪嘛。
“到了你就知道了。”美娟含着笑，样子很幸福。她今天是特意打扮过的，一改往日假小子的模样，鹅黄的条纹棉衫，外加一件灰色小西装，成熟时尚，又有女人味。就是穿得少了点，有爱就不怕冷了吧。
“是要我去做电灯泡吧？”宣妮调侃美娟，嘴里呼着白气。好在上海的冬季不是太冷，她也不是生在北方。
“我一个人不好意思。”美娟倒是很老实。
地点就在宣妮和吕威分手的咖啡厅，触景生情，物是人非，不免的惆怅起来。美娟很快的找到了约的人，拉着宣妮过去。
宣妮跟着美娟坐下，定睛一看，心咯噔了一下。对面坐着两男生，其中一个就是那晚在后台看到她狼狈的模样的。美娟喜欢的不会就是他吧？天啊！真是什么都碰到一块了。
好在他见到她，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始终沉默不语，就好象从来没有见过她。但愿是他忘记了。
“这位是我朋友张宣妮。”美娟开口介绍，很腼腆。一点也不象平时的她。恋爱总是能轻易的就把一个人改变。
“我叫陈浩，他是我朋友，顾宇。”陈浩介绍道。
顾宇。宣妮细想，这个名字她是知道，学生会的，比他们要高一届。平时也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知道他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没想到她上次撞上的,就是他。
谈话间，宣妮才弄清楚，美娟和陈浩才是一对，她和顾宇就是他们拉来做活道具的。看他们谈的起劲，宣妮和顾宇对视一笑。
谈恋爱，两个人就够了，何必要拉上他们来不自在呢。
“你喜欢奶茶？”顾宇打破她们之间的沉寂，这样的场合不说点什么，是会尴尬的。
“是啊。纯纯的奶香，对身体又好。”她回答，“你呢？”
他微笑，看起来很成熟，可以说没有一点学生气。不就是比他们高一届嘛，怎么看起来会这么沉稳，丝毫不像学生呢，“蓝山。”
宣妮茶到嘴边不由地僵住，蓝山！和吕威的选择一样。真是巧啊。
此时此刻，要是对面坐着的真是程吕威，那该有多好。天晓得，她是多么想见他。想看到他的微笑，想听到他的声音，想感觉到他的体温。就是这么简单，她却做不到。
此刻的程吕威在做什么？在上海吗？在家吗？他离她有多远呢？有时，她感觉他就在她身边，有时又觉得他遥不可及。
“你怎么了？”顾宇拉回她的思绪。
“没什么，想到一个人，他也喜欢蓝山。”她不带情绪的笑笑，摸摸项上的玉蝴蝶。
“是喜欢的人吧？”他笑着，很直接。
她点头，就是她最喜欢，深爱着的男人，就是她朝思慕想的男人。可惜他没有给她再多的承诺，也没有再联系过她。
就是因为这样，她常常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出现过，是不是真真切切的和她在一起生活过，还是这一切都是她假想出来的。
“换个话题吧，我好象提到你伤心的事了。”顾宇善解人意。
一旁的美娟和陈浩聊的很投机，不时欢快的笑着。惹得宣妮一阵羡慕，要是她和吕威也能像他们一样平平淡淡的谈一场恋爱，该多好。
天色渐暗，他们一行人才回去。走出咖啡馆，外面正下着雪！很突然，也没有任何征兆，上海的雪很珍贵，常常下一小阵就停了。
雪花阵阵飘下，轻轻地，柔柔地，在风中变幻着舞姿，落在屋顶、树梢、石凳、脚下，很凄美。
即使它们的生命旅程只有从天堂到人间，即使它们飘不到喜欢的人的身边，最终化为水气消失在阳光里，它们也是无怨无悔的，因为，下一个冬天它们还会再来，还有和爱人见面的机会。
只要有机会，就不会放弃。
美娟和陈浩甜蜜的走在前头，宣妮和顾宇远远地跟着，留给他们一点空间。
“那天你在后台找什么？”她最不想回答的问题，顾宇还是问了，并没有忘记。
“呃。找礼物。”可以这么说吧，宣妮尴尬地挤出一个笑容。
“送你礼物的人还真是奇怪啊，要装在垃圾桶里。”他呵呵笑着，一片片雪花飘落在他的肩上。
“不是，是我不小心踢到了垃圾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撒谎，不过谁愿意被别人看到自己出丑的那一幕呢。
“是吗？”他怀疑地看着她，她心虚得别过脸。
这人说话穷追不舍，真难对付，她暗暗嘀咕。
送女生回宿舍就成了男生义不容辞的责任，宣妮也沾了美娟的光，有一个学生会的学长送。
到了宿舍楼下，当然这里男生是不能随便进的，上次王嘉嘉过生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买通生活老师放行的。
美娟和陈浩依依难舍。宣妮不禁偷笑，美娟什么时候也有如此女人的一面了。
同样在元旦之夜许下的愿望，美娟的实现了。她的呢，也见到了吕威，虽然只是远远的。隐隐觉得，吕威也是想她的，就像她在想着他一样。
回到宿舍，美娟还没有从幸福中回过神来，沉浸其中。
“宣妮，你觉得陈浩怎么样？”
“我只不过是第一次见到他而已，不好妄下评论。”她笑着，整理床铺，准备好好睡上一觉。
“睡觉啦？晚饭还没吃呐。”她看出她的意图，看来爱情还没有把她变傻。
“不想吃了，没什么胃口。”她坐在床上，打开笔记本，上网查看生意。
“你这样，要是被他知道了，会心疼的。”美娟叹气，宣妮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是程吕威。
她淡笑，要是生病就能见到他，那她情愿一病不起。
“你呀，就是固执！怎么说你都不听，想他就去找他嘛！”美娟趴在她的床畔。
找他，不是没想过。万一他不要她了，她怎么办？如果见面注定是个悲剧，那她情愿一辈子不要相见，让她至少能保留这仅有的幸福回忆。
“不行了，我的肚子是饿惨了。要去吃饭了。”美娟抚摩一下空空的肚子，皱皱眉，“你真的不去？”
“嗯。”
“那她给你带一份吧，想吃什么？”她依旧坚持。
“随便吧，你吃什么就给我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