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在空中一个轻巧地盘旋,飘飘头上脚下地俯冲下来,眼见离地面愈来愈近,飘飘一只白皙的手掌伸出来,一掌向地面按去,仆的一声,坚硬的地面上立时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掌印,借着地面力道的反震,飘飘又是腾身而起,闪电般向左边掠去,犹如一只穿花蝴蝶,在间疏不一地树林中绕来绕去,在飘飘一路走过的地方,所有的大树身上无一例外地多了一个掌印。
六王爷轻轻地鼓起掌来,“好,真不错,不愧是我的女儿,虽然功力尚浅,但在短时间内能练成这样样子,也真是难为她了!”
六王妃笑着瞄了一眼丈夫,道:“哪有像你这样教女儿练功的,一听说女儿要练武了,忙不迭地就替她打通了七经八脉,又强行给她灌输内力,这样快是快了,只是她的底子薄,只怕以后就不那么容易进展了,何况你让她这么容易地就得到,只会更让她以后依赖于你,凡事不肯自己努力了!”
六王爷摸摸嘴边的小胡子,呵呵笑道:“我们飘飘怎地说也是金枝玉叶,要是真的一板一眼地去练,只怕进境缓慢,那就有的苦头吃了。再说出去一亮相,也没的丢我的脸面,至于以后嘛,有你我在,哪有怕什么?只要她到了瓶颈,我就去帮她一把,包管她的武功一日千里。就算她日后练不到绝顶功夫,以她的身份,又有什么要紧!难不成还要她真得拿刀弄枪么,你看你一身绝顶功夫,又有什么机会施展了!”
一句话似乎勾起了六王妃的心事,极目远眺,似乎在回忆昔日自己在江湖上的风光,不见她如何作势,人已是飘然而起,尚在半空,一条红绸已是如同娇龙般游出,向飘飘击去,娇喝道:“飘飘小心了,小姨娘来给你喂招!”飘飘猝不及防,不由手忙脚乱起来,无论她怎样闪来躲去,那片红绸却仍如同影子一般如影随形,看似柔弱无比的红绸一旦沾上那些树木的边,无不被立时削出一条条口子。
飘飘不由慌了,大叫:“小姨娘,你不会来真得吧!哎哟我的妈呀!”说话间一个分神,已是被红绸抽了一个跟头。
六王爷拍手大笑道:“好女儿,可要小心了,你小姨娘当年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逍遥仙子,寻常人等,可是万难看到她施展功夫的。”
此时的飘飘却是无心回答父亲的调侃,一门心思地躲避着哪鬼影子一般的红绸,直看得一边的六王爷哈哈大笑。
三人正自自得其乐,一个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俯身在六王爷的耳边,急速地说着些什么,随着那人的说话,六王爷的脸色也是时晴时阴,半晌,那人终于禀报完毕,低头后退两步,双手垂下,恭敬地等待着六王爷的回复。
“嗯,我知道了,少年人有时就是血气方刚,不经历一些磨难,是难以成大事的,这事就这样吧,我知道了,你去替我邀约一下城防军的黄将军,就说我下午请他来府中喝茶。”六王爷若有所思,淡淡地对那人道。
“是!”后退两步,那人急速转身而去。
端起桌上的红酒,六王爷一饮而尽,双手一拍,大笑道:“我也来凑个趣,今儿个我们一家三口来混战一场。”人飘然而起,双掌一错,已是加入到了战场中,两手如弹琵琶,忽攻六王妃,忽攻飘飘,他一加入,六王妃就再也没了先前的那份从容,竟如同飘飘一样,有些手忙脚乱起来,二女对视一眼,忽然都是大喝一声,招式展开,竟然同时向六王爷进攻起来,六王爷哈哈大笑,在二人的进攻中倏进倏退,竟是游刃有余。
太阳终于缓缓地不情愿地落入到了地平线下,夜色开始慢慢地将上洛城笼罩起来,一点点的灯火开始点缀起庞大的城市,慢慢地,犹如天上的繁星,布满了整个地面,和天上的星星交相辉映,乍一看,分不清到底那是星星,那是灯火。喧嚣的城市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平静地表面下是波涛汹涌的暗流,各种力量在暗夜的掩护下,个个磨刀霍霍,狰狞地看着自己的对手,地狱的死神透过黑暗的眼睛,无声地大笑着,他已是做好了一切地准备,今夜将注定他要大发利市了。
听涛居中,除了主厅里灯火通明外,一片漆黑。主厅外宽敞的院子里,一排排地整齐地坐着猛虎帮的精英,出鞘的钢刀平放在膝上,雪亮的刀锋映着清冷的月光,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厅内,猛虎帮的一众干将平静地坐在里面,飞扬闭目不语,脸色一片平和,不过放于身侧的双手时而握紧,时而松开,显示着此时的他内心中也是波涛暗涌。
在众人的翘目期盼下,一个人一路狂奔而来,一头撞进大厅中,来不及擦一把头上的汗珠,大声地向飞扬禀报道:“师父,不会错了,我亲眼看见欧阳天率领大队人马出了城,我紧跟其后大约有三个时辰,才返回来,想必此时他们已离上洛极远了!”原来是一直负责监视天鹰堡动静的上官行。
倏地睁开双眼,飞扬霍地站起来,呛的一声,弑神已是弹出鞘来,飞扬脸上神光闪烁,看着厅外的帮众,大声命令道:“行动,铲出天鹰堡在上洛的总部!”
轰的一声,席地而坐在帮众一齐站了起来,在各自队长的带领下,幽灵般地一股股地流将出去。飞扬回头环视了一眼宛儿,林钰,天剑绝刀等人,道:“我们也走吧!”
八大胡同本是京城中最为繁华之地,在这里居住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巨富商贾,本来这里是没有白天黑夜之分的,无论什么时候,这里总是灯火通明,但今天却极为反常,似乎是大家都得到了什么暗示一般,今晚的八大胡同竟然一片死寂,除了各自门上那一盏气死风灯闪烁着微弱的灯火外,竟是一片漆黑,死气沉沉。偶尔一两条野狗哀号着自街面窜过,在昏暗的灯光下拉得长长的影子在街面上延伸出去。
几路人马一溜烟地行进在胡同中的阴影里,虽然为数众多,但却没有发出一丝的声息,屋顶上,也是一队人快速地掠过,众人行进的方向,正是天鹰堡在上洛的总部所在地。
一身黑衣的飞扬如同一抹轻烟般地在屋顶掠过,在他的身边,林钰一向是紧紧地跟随着她的,娇俏的脸上竟然也带上了浓浓的杀机,握在夜雨柄上的细长的手指不时地有节奏地弹动一下,仿佛此行不时去杀人,而只是去利用夜雨去演奏一曲乐曲罢了。在他们的身后,宛儿,天剑绝刀都是神色如常,他们都已是久经阵仗了,对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飞扬心中掠过一阵疑惑,他曾经在八大胡同中住过好一段日子,对这里的繁华是映象极深的,但今夜的一切显得有些异常,这里是不应该这样子的,好像是故意为了配合这次行动一般,原本准备的一行掩饰都显得太多余了,此时就算是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只怕也不会有人出来问一句。
不等飞扬解开心中的疑惑,猛虎帮的大队人马已是各就各位,各队的队长睁大眼睛看向飞扬,等待着他下达进攻的命令。稍微沉思一下,眼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飞扬使个眼色,和林钰二人飘然而起,在高高的院墙上轻轻一点,一片轻鸿般又飞了起来,再次落下时,已是如同一支壁虎般轻轻地攀在了高高的哨楼上,天剑绝刀看着二人如此轻功,都是不由自主地翘起大拇指,已示钦佩。
悄悄地冒出一双眼睛,飞扬打量着哨楼上的动静,不大的哨楼内,一个本应该守卫着自己岗位的天鹰堡众正靠在椅子上,双眼微闭,竟是睡得正香。
反手拔出弑神,手向前一松,薄如蝉翼,几乎透明的弑神立时悄无声息地刺透薄薄的板壁,在飞扬的遥控下向哪人飞去,毫无声息地弑神已是穿透了那人的咽喉,那人一双眼睛忽地睁大,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已是一命归天。
二人一跃进到岗楼内,飞扬熟门熟路地将手在屋子正中的一根木轴上一拧,紧闭的大门已是无声无息地向两边打开,早已守候在阴影中的猛虎帮众一涌而入。一进入到院中,立时分成几股,向各自地目标扑去。
飞扬、林钰、宛儿以及天剑绝刀等人则是如同大鹏一般,向内里扑去。
此时已是不需要再掩饰什么行藏了,马维一脚踢开一间房子的大门,按照事先的情报,这里应当是对手帮众的祝恨地,眼下虽然大部分人虽然已走了,但留守在这里的人也应当在此处,一撞开房门,马维立时有些傻眼,房中空空荡荡,一无所有,别说是人,就连一个鬼影也不曾看见。马维脑中轰的一声,双眼不由有些发黑,糟了。
果不出其所料,分头行进的各路人马纷纷惊呼出来,这时的天鹰堡总部除了那个糊里糊涂死去的哨兵外,竟是一座空城。
听到众头领的惊呼,飞扬脑中不由一阵昏眩,上当了,这是一个圈套。
“全部撤出去!”飞扬大呼道。
但是此时已是为时已晚,大院外的街道两边,都是轰的一声燃起了无数的火把,将本来还黑沉沉的街面照得一片通明,一个个的人影自暗处浮现出来,一个得意的狂笑声轰轰地传了过来:“云飞扬小儿,老夫已是候你多时了。哈哈哈!”
飞扬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抬眼望去,大门外,一身劲装的欧阳天正自傲然挺立在哪里,身后,一排排的天鹰堡众冷笑着看着落入陷阱的猛虎帮,高高的围墙上,一根根闪着寒光的利箭遥遥对准了院子中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