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吴明然很晚才回家,他喝了酒,满嘴酒气,赤着上身,胸前被什么东西划破了,流出血来,但他自己却毫无感觉。
    林雪茵有些厌恶地扶他在沙发里坐下,拿毛巾来给他擦了脸,用药棉洗净他胸前的污血,给他上了药。
    吴明然一动不动地看看林雪茵为他忙乎。
    “自己开车还喝酒!”林雪茵责备地说。
    “我没喝多少!”吴明然打个酒嗝,样子极其粗俗。
    “连自己出血了都不知道,还没喝多少。”
    “出血怕什么?”吴明然瞪大眼睛,脸上露出淫猥的笑,“你们女人每月都出血,是不是?”
    “下流!”林雪茵骂了一句,转身要走开。
    吴明然伸出手抓住林雪茵的裙摆,“哧啦”一声把裙子撕烂了。
    “你干什么?”林雪茵突然怒气冲天。
    “咦?你还脾气挺大!扯破条裙子算什么?我给你钱,明天去买!买他个十条二十条的。”
    林雪茵瞪他一眼,转身想上楼。
    吴明然摇晃着扑过来,把林雪茵猛地拉到自己怀里,喷着酒气凑在林雪茵脸上问:“你刚才说我什么?下流?嘿,真有你的!我是你老公,我不对你下流还对谁下流?”
    吴明然的手已经伸进了裙子里面,用力抓住了林雪茵的臀部。
    “放开我!你!”林雪茵用力挣着,但吴明然力大无穷,弄疼了她的胳膊。
    “假正经!”吴明然凶巴巴地说,“你是个假正经的臭女人!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下流?我看你还假正经不假正经!”
    林雪茵的三角裤被他用力撕破了,他的手如同一条无赖的蛇那样盘恒在她的双臀之间。林雪茵夹紧两腿,用力反抗。
    男人是一种野生肉食动物,就像狗熊那样,猎物越是抗拒他,越会激起他的兽欲来。
    吴明然用左臂使劲揽住林雪茵的双手,右手扳祝糊的大腿向两边分。
    林雪茵的力气也大得惊人,似乎这是一场捍卫贞节的搏斗。她像只发怒的母狮一样挣着,撕着,不出声地咬着。
    吴明然的手臂被林雪茵掐破了,流出血来。红色的血使男人的兽性有增无减。
    吴明然把林雪茵拖起来,任她踢蹬着,把她摔在长沙发里,扑过去,压在她身上。
    “畜牲!”林雪茵咒骂着。
    吴明然的确已经像一头畜牲,他喘着粗气,束缚住林雪茵的双手,把她的裙子、胸衣一并扯下来,露出她雪白的胸乳来。
    男人淫笑着,面孔变得十分丑陋、狰狞。
    “反抗呀,你倒是反抗呀!贱女人!跟我装起贞节烈妇来了!”
    林雪茵的腿被男人分开了,他粗暴坚硬地插入进她的肉体里,那是一种撕裂的疼痛!一种处女初夜的疼痛!一种受了奸污的心的疼痛!
    也就是在这一刻,林雪茵的心坚定起来,她必须作出抉择了!
    但是突然间,趴在她身上的吴明然停止了抽动,身体一下子变软了。他的刚才粗野而凶狠的脸,现在痛苦地抽搐起来,脸色蜡黄,没有一点血色。
    林雪茵趁机从他的身下抽出身体。他这就叫自作自受!林雪茵巴不得这个畜牲一样的男人死了才好#蝴刚才的粗暴把一切都毁了,她和他之间再也不存在丝毫感情,甚至连义务也将不存在了!
    吴明然失去知觉一样横陈在沙发上,软耷耷的身体间歇性地抽搐一下,像一只吃了药鼠正在呕吐的猫。
    林雪茵漠然地看着他,丝毫不为所动。
    吴明然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几次都没成功。他向林雪茵哀求请她扶他一把,林雪茵最终走到沙发后面,托祝蝴的头,帮助他坐起来。然后她没再理他,转身上楼换衣服去了。
    林雪茵在楼上的镜子里照了照,她的身上被刚才的暴力行为弄得现出块块紫斑。
    换上一条长裤,和一件白色T恤衫,林雪茵坐在床上陷入了平静的愤怒中。
    她所有的犹豫不决,她的对婚姻的幻想,都在这刚刚发生的可怕行为中被打碎了。
    现实——现实的真实性和残酷性,告诉她:女人不能在生活中充当弱者,她有资格去争取幸福,她必须去争取,否则就会生活在痛苦悲惨的境遇里!
    刚才的搏斗,它的意义不仅仅是反抗暴力,而是捍卫女性的尊严!是为了她的灵魂!为了她的爱情!
    楼下一点动静也没有,林雪茵不禁害怕起来。
    虽然对他已经没有了感情,但他现在仍旧是她的丈夫。即使没有这一关系,他毕竟是她生活中一个男人。
    林雪茵下了楼,客厅里没有人,他不在。林雪茵有些惊恐起来,但洗手间里有响声。
    “你在里面吗?”
    吴明然拉开洗手间的门,走出来,他穿上了衣服,完全恢复了正常。
    看见林雪茵,他眼里掠过一丝慌乱,继而是惭愧。
    林雪茵放下心,转身又欲上楼。
    吴明然在她背后说:“对不起!”
    林雪茵似乎没有听见这声道歉,毫无反应地上楼了。她知道吴明然在看着她,但那又代表什么?那一声轻描淡写的“对不起”又能代表什么?
    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吴明然在过着另外一种生活,他一直在欺瞒她。在他们的婚姻关系中,她的地位一直是从属的、奴隶似的。
    这个北方男人的专横的头脑中,从来没有过爱,他一直是极端自私的利已主义者。也许她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女性的软弱和幻想使她不愿承认。
    在这两个男人之间,差距是那么明显,给她所带来的感觉是多么不同啊!
    即使仅仅从肉体的那种谐调来看,她和吴明然之间就从来也没有过那种令人忘我的默契。在这几年的婚姻中,她是死的,连同她的子宫,她的女性的柔软而多情的温泉,都是死的!
    而另外一个男人却完全不同,他的夏天一般的狂热,从一开始就融化了她心中的寒冰。她的身体解冻了、复苏了,在很短的时间里,爆发出慧星一样的亮光。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对一个男人的肉体感到渴念,她的身体被完全联系在一个男性的yáng具上,对它崇拜着、热爱着!
    不需要再把自己的一生寄托在乌托邦的婚姻迷恋上了。对于这个丧失了丈夫的尊严的男人,再也没有必要心存幻想!
    这一夜,林雪茵躺在床上,把未来的幸福蓝图画出来,画在心上。
    吴明然没有上楼来打扰她,这个失败的男人在想些什么?一个荒唐的夜晚会让他清醒些了吗?他的生活将面向何方?
    翌晨,林雪茵精神抖擞地下了楼,但面前的情景把她惊呆了。
    吴明然赤着上身,跪在楼梯的下面,似乎已经睡着了。听见林雪茵下楼的脚步声,他抬起头,那是一个苍老了十年的男人!
    林雪茵的抉择再次面临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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