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苦恼的婚姻
第二天我们回到上海时已是灯火通明，我仿佛从一个世界到了另一个世界，有些没法适应，同时也有点失落，与在钢筋水泥的丛林中生活相比我更希望留在宓水河过一种恬淡悠闲的生活。
我们先去找了个餐馆吃饭，然后DAVY送我回家，他牵着我的手走过了那段漆黑的楼道，被他牵着的感觉真好，他的手很有力。
我们缠绵了一会他回家了，我知道他舍不得离开我，他想得到我，但他没有那样做，他只是甜蜜地亲吻了我，从我的额头到我的胸部……
因此，我更加爱这个男人，我觉得我很幸运，在茫茫人海中，我遇到了他；在我以为我失去了很多东西的时候，我得到了他。
DAVY走后没多久，我就接到他的电话，他说他已经到家，叮嘱我好好休息，说如果要做梦的话，一定要梦见他，他的语气有些霸道，但我喜欢，听得我心里酸酸的，甜甜的。
我知道，这就是爱情的滋味。我觉得不可思议，我对DAVY的爱竟然来得如此自然，而且如此猛烈，也许在那些只顾活命的日子里，我没有发现他藏在严厉表情下面的温柔。
挂上电话，我还握着手机，心里无限甜蜜，我喜欢这样的晚安，带着甜蜜的吻。
不一会，手机又响了，是不是DAVY还想跟我说什么，我看也没看，接了电话，“还有什么想叮嘱的啊？”
“JUDY，是我！”是SAM的声音。
我一惊，自从他结婚后我们一直没联系过，他有他的新生活，我也不想打扰他。我很尴尬，忙说道：“喔，是你啊，SAM，好久没你消息了，还好吧？”
“还好，好甜蜜的声音，谈恋爱了吧？”
“是吗，很甜蜜吗？”我不置可否。
“当然，像喝了蜜，有时间吗，想见一见你。”
我看了下手表，已经11点了，我有些犹豫，毕竟他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不想被人家老婆追打，于是婉言拒绝，“太晚了吧，明天，怎么样？”
“我在你楼下。”
我一惊，忙问道：“你，来了多久了？”
“刚来。”
我松了口气，我不想让他看到DAVY，毕竟我和DAVY才开始，于是说道：“那你上来吧。”
“你下来吧，我等你。”
我下了楼，只见他那辆银灰色的蒙迪欧停在路边，好久没坐过这辆车了，见到它有种亲切感。我上了车，车里有音乐，是那首《DREAMCATCHER》，简单轻柔的音乐，久违的音乐，一切都让我感到一种熟悉的亲切。不过SAM的样子对于我来说有些陌生，他看起来有些疲惫和憔悴，他没有打领带，MAG说过，他有四十根领带的，可他一根也没系。
我有些意外，问道：“你还好吗？”
SAM嘴角一撇，淡淡一笑，说：“不好，很糟糕。”
“发生什么事了？”
“意料中的事。想请你陪我去喝杯酒，你不会拒绝吧？”
“当然不会。”
“Thanks！”
SAM把车开到了九重天，SAM要了杯鸡尾酒，仍然是蓝色的，清澈透明，我要了杯果汁，绿色的，如翡翠，不过口感仍然一般，涩涩的。
SAM喝了口酒，看着窗外，说道：“我真想从这里跳下去。”
我一惊，问道：“SAM，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SAM仍然看着窗外，说道：“我想和她离婚。”
我又是一惊，说道：“你们结婚还没几个月。”
“对我来说，已经过了几个世纪，我快要死了。”
“是她出了什么问题吗？”
“她没出问题，出问题的是我。”
“你怎么了？”
“我不喜欢和她一起生活，毫无乐趣。”
“婚前婚后的生活是不一样的，你不能太苛求，不是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吗，你和她离了婚，除非不再结婚了，否则下一场婚姻又是一个坟墓，你要调整好心态……”
SAM打断了我的话，“我和她从来没有过爱情，我不爱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她。”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更何况你和她结婚的初衷也不是因为爱。”
SAM喝了口酒，叹了口气，盯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压抑的痛苦，说道：“我后悔没有忠于自己的感情，选错了人。”
我端起果汁，喝了一口，看着窗外，这个时候，我能和他说什么，说什么都没有用。他有合法的妻子，我有了我想要的男人，那个男人不是SAM。
“很可笑，你不爱我。”
“SAM，说这个没什么意义了，你是我的好朋友。”
“你爱DAVY，对不对？”他盯着我。
我一愣，看着SAM，他知道了？
SAM淡淡一笑，说：“不好意思，其实我在你楼下有一阵子了，我看到了他的车子。”
“他只是送我回家。”
“你不用掩饰了，我知道DAVY喜欢你。”
我一怔，问：“你怎么知道？”
“我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你真的想和他交往吗。”
我点了点头。
“你不介意他年纪太大了？”
“不介意。”
SAM有些意外，问道：“也不介意他离过婚？”
“不介意。”
“你是真的爱他这个人还是因为其他？”
“如果我说是爱他这个人，你相信吗？”
“相信，不过你真让人捉摸不透，为什么会爱一个这样老的男人，你可以选择更好的。”
“他正值壮年，适合我。”
“可是毕竟比你大了十多岁。”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如今十八岁的小女生嫁八十岁的老大爷都不足为奇了。”
“是不足为奇，只是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在你身上。”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我是凡夫俗子，我也有七情六欲。”
“你跟他在一起会吃苦的，他是个冷血人，你什么时候看他对女人笑过，你干嘛爱上他。”
“爱是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来的时候，你没法挡住。”
“我真不明白你。”
“你不用明白，我自有分寸。还是说说你吧，你和她到底怎么了？”
SAM脸一沉，说道：“我也说不清到底怎么了，总之我很后悔，我把婚姻想得太简单了。我们彼此不适应对方，对于我来说，她陌生得像一个与我没有丝毫关系的人。”
“没这么夸张吧，她是你妻子，怎么说与你没有关系呢，婚姻有个磨合期，慢慢磨合，你们会适应的。”
“我已经被磨得没有了棱角，我快认不出我自己了。”
“你要有耐心，你忘了，你是把她娶回家帮你家里打理生意的，这方面她做得如何？”
“还行，给老爷子赚了不少钱，所以我和她如果有矛盾，我父母从来不觉得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全都是我的错，你说这是什么世道？”
“弱肉强食的世道，谁叫你不爱做生意偏爱做裁缝，是你自找的。”
“你还说风凉话，一点也不同情我。”
“好吧，我同情你，可怜的SAM。”
“哎，我觉得我被人抵押了，用我一生的幸福来换龋糊赚的银子。”
“有的人抵押了一生的幸福却换不到想要的东西，你已经很幸运了。你就忍忍，算是报答你父母的养育之恩吧。”
“你还挖苦我，太没有爱心了。”
“我总不能劝你和她离婚吧，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我不想遭报应。”
“真自私。”
“你当初不也很自私吗，否则你怎么会舍我龋糊呢。”
“我想舍她取你，是你也不会要我呀？”
“呵呵，你早就给自己做了定论，不过试探我，想从我那里得到一些心灵上的安慰，哪里是真心取我。”
“JUDY，你，不能不这样直白，我已经够可怜的啦。”
“呵呵。”
SAM长长叹了口气，喝了口酒，他沮丧的样子让我有些心疼，原以为他尽管没有甜蜜的爱情，但不论如何会有一份安宁的生活，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命运真是无常。
我又说道：“我和你说着玩的，是想让你开心，别这样，向你道歉如何？”
SAM说：“我不会因为这个不开心的，我是觉得我以后的人生太没意思了。”
“别这么悲观，往好的一方面想吧，如果你不开心了，记得还有我，我们是好朋友。”
“谢谢你，JUDY！”
“不用谢，你以前也陪我走过一段我人生中最阴翳的日子，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怎么熬过来。”
“JUDY，我很孤独。”
“每个独立存在的人都孤独。”
SAM淡淡一笑，看着窗外，眼神迷茫，而窗外，依然是灯火辉煌，这个城市没有黑夜，我们一直坐到酒吧要打烊了才离开。
到了我的祝葫，我准备下车时，SAM问道：“JUDY，我能抱你一下吗？”
我想起最后一次拥抱的情景，犹豫了一下。SAM于是补充道：“只抱一下。”
我笑了笑，同意了。
SAM张开双臂，把我抱在了怀里，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青草味没有了，只剩下一些复杂的气味，虽不难闻，但不及青草的味道闻起来清爽宜人。
SAM轻轻抱了我一下，然后把我放开了，说道：“谢谢你，JUDY，这应该不算身体的出轨吧？”
我想应该不算吧，他不过想从一个女人那里得到一些他妻子无法给予的安慰，而我不过是想回报他曾经给我的温情，我的身体属于DAVY，尽管他还没有要我，但是我相信，他会要我的，只是迟早的事。
说完再见，SAM把车开走了，昏暗的路灯下，他的车影显得很寂寥，我脑海里浮现出那场喜气洋洋的婚礼，刹那间的繁华，灰飞烟灭。世事难料，谁把握得了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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