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四虎（二）

    这时候，朱千手下的三员部将也杀红了眼；看到破阵的人已经损失了一半，一个部将又被敌人卷走了，哪里还不奋力狂杀。裹虎尾是一种危险的出击，但是，被裹住的虎尾更加危险，它两面受敌，所以迅速垮掉了。朱千看到虎尾已经被裹得动弹不得，于是，奋务力冲，将蓝旗砍落。旗，是阵人的信号，没有了旗就像人没有了眼睛，所以，哪里还能抵挡下去，阵人一个个四散奔逃。
    正当朱千和将士们看到敌人溃不成军，而稍感高兴之时，阵人并没有给他们片刻的喘息和高兴，只见虎阵四角如席倒卷，都向中间朱千他们杀来。朱千知道这是老虎翻身：虎口大张，虎齿毕露，虎尾横扫，虎腰摆胯，招招致人于死地；而且同时出击。朱千现在是四面受敌，但是，他必竟是破阵的高人，心里并不慌张。他命令，队伍收缩，收缩，再收缩，然后直击虎齿就是红旗粗脚虎申齿。
    此时，红旗正是第一个向这里扑来，朱千平地跃起，直迎红旗而上；粗脚虎一看朱千来势凶猛，也把他吓了一跳。朱千现在的打法是拼命的打法，谁遇上谁都心惊胆寒。粗脚虎这一怔加上一犹豫，让朱千一剑砍落马下。红旗的阵人一看首领已经被砍死，顿时，乱作一团：红旗倒地，阵人四散。白旗虎头赶上来突然找不了虎齿，不知再去给谁助力，误打误撞，使阵形大乱。朱千领着部将东挡西杀，敌人看看大势已去，就要四散败退下去。就在此时，虎阵之中，突然，跃起一将，长剑划过上空好像打了一道闪电，直取朱千。这一招朱千太没有思想准备了，虽然，在马上来了个“铁板桥”架住了下劈的宝剑，但是，这一招太凶狠了。只听当的一声，朱千的马四蹄一软，跪在了地上。朱千滚鞍下马还想再站起来，但是，已经慢了半招，来人已经把宝剑架到了朱千的脖子上。片刻之后，朱千被捆了个结结实实。两名部将和朱千手下近千人也全部被俘。
    关天高奏凯歌，撤回到了谷中。我们也只有收兵回到了营中。师父是一筹莫展，我更加担心朱千的性命。我向师父请命：要入谷救朱千。师父说道：“观阵上情形，关天似乎不想杀死朱千，如果以他以往的作为朱千当时就被剁成肉酱了。我们不要慌乱，应该平心静气，从长计议。”听了师父的话，我也只好默默回到了自己的营中。
    朱千被带到了谷中，直接拉到了大帐之上。关天端坐在上面，看到被五花大绑的朱千，冷笑一声，说道：“朱千小儿，今日被俘还有什么话说。”朱千看了一眼关天，说道：“你用了一个夹馅的四虎阵赢我，有什么可以吹嘘的。”关天哈哈大笑，说道：“这就是兵不厌诈。我这叫四虎加一蝎。”“毒蝎是谁？为什么袭击我时要蒙面？”关天又一阵哈哈大笑。这时，从屏风后面转出了毕及。朱千也哈哈大笑，说道：“你以为我不认得；就是他。”说完用手点指毕及。毕及也哈哈大笑，说道：“还是老朋友了解的深切。”朱千听了，大骂一声：“呸！不知羞的东西。谁是你的朋友，你与朝廷作对，与百姓为敌，国贼也。”毕及哈哈大笑，说道：“朱千别狗戴帽子——装人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江洋大盗，你比谁强得了多少？我们不过是席上地上，有何分别？”这几句掐到了朱千的短处，朱千一时对答不上来了。
    关天说：“朱千，你还是降了我吧？朝廷如今是要兵没兵，要将没将，而我们这里兵多将广；再者，你是一个有前科的人。一指陈怎样？就是由于有前科，而一直得不到朝廷的重用；从而，对朝廷怀恨在心，才同我一起谋反了，这就是你的前车之鉴。”朱千闻得此言，鼻子都气歪了，但是，他转念一想：自己要是这样顽抗下去，一定活不到明天，岂不白白地送了性命。不如先降了他，留得有用之身，日后再图大计。于是，沉默了好长时间，对关天说道：“我今天可以降你，不过，在降你一月之内，我不会与你出阵杀人；一月之后再听调遣。”关天与毕及相互对了一下眼光，然后，关天问道：“你为什么要定一月的期限呢？”朱千答道：“我刚刚投奔朝廷，也小立战功，与皇帝老儿相处的不错，突然反目成仇，于心不忍；再者，我只知道你关天是个杀人的狂魔，你是否对我好，也未可知，我也需要了解一段时间。”关天听到这里一阵大笑。他说道：“朱千小儿少要哄骗老夫。我今日放了你，你抬腿跑了，说不上还要捎上我几件宝贝；你当我不知。”朱千闻言勃然大怒，他喝道：“关天老儿，你即怀疑我还劝我投降，你不是在耍笑我吗？让我仁义尽失，然后，再杀了我；你少打这种如意算盘，今日要杀要剐动手吧？”说完，伸着脖子，只等关天下令了。关天用了一会朱千，点点头，走下台来，为朱千解开了绑绳。他说道：“刚才，不过是试探一下你，何必住心里去呢？”朱千也转怒为喜，上前就要给关天磕头，关天急忙把他扶了起来。口称：“老弟，不必如此客套，快快请起。”然后，传令摆下宴席为朱千压惊。
    关天和毕及也是太想用人，所以对于朱千的投降，他们也没有过细地考虑；还盲目地答应了他的要求。
    转日到了天明，关天又在谷前摆开了队伍。他气焰更加嚣张，坐在马上摇头尾巴晃。他身后左边朱千，右边毕及；也难怪他今天如此神气。看到此番情景我怒从心头起，恨向胆边生，催马想要冲到阵前。师父喝住了我，他说道：“今日，朱千降了关天、毕及，情况尚不明了，千万不可上前造次，以绝了他的归路。你此番上前，就是要问关天今日如何打法，其他事情不要枉言。”听过师父的话，我催马来到了阵前，关天也迎了上来，相距四五个马身，彼此停住坐骑。我问道：“关天老儿，不知今日又要摆出什么破烂阵法？”关天哈哈一笑，用手点指朱千，然后问道：“你不认得他了吗？”我怒而说道：“如此小儿，谈他作什么？”关天回转马头对朱千说：“他在骂你。”哈哈哈又是一阵子大笑，这个举动既是离间，又是炫耀。朱千并不理会，坐在马上目视前方。我骂道：“关天老儿，休要啰嗦，赶快说出今日阵法，我好来破你的阵。”关天停住了大笑，看了看我，说道：“今日，我摆的是五毒阵，你敢来攻打吗？”我大声喝道：“快去摆阵，看爷爷怎么杀你个片甲不留。”说完，掉转马头回到阵前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