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面君
皇上招我入宫也是在形势地逼迫下不得已而为之的。你不要以为当上了皇帝就悠哉游哉，随心所欲了，历史上窝窝囊囊的皇帝可是不少；就是那些叱咤风云的皇帝也不是事事都能由着他的。于是，吴太监就宣皇上的旨让我进殿面君了。
当吴太监哆哆嗦嗦地读完了圣旨，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凡仙师父让我谢恩我就又磕了头。然后，我和凡仙师傅就随着他们入宫去了。一路上围得人山人海，我就诧异怎么现在的人都不怕我了呢？人群中的议论让我听明白了原因。原来，他们已经被传遍了京城的一个消息给误导了。消息说我被一个书生模样的道士给收了，现在已经规规矩矩的了。他们此番并不是看我的，他们是看书生的。如果说是看我就是看书生把我收拾得老实成了什么样子。一看，果然大家心安了。前面黄旗开路，后面跟着我师父和我。人们在喊：“妖人已经现了原形，大家快看呀，模样还挺俊的呢。那个降妖的师父怎么这么年青啊。这么年青就有这么大的本领真是了不得呀。”人们的议论声沸沸扬扬，不绝于耳。我和我师父只是一路走去，对所有议论之声充耳不闻。如果在从前我是要昂起头来的，但是，现在我只照着师父做就成了。
不一会我们来到了宫门之外，好气派的大门呀，有天牢门的三四个高，上涂朱漆，铆着锒钉。大门外站着一排的兵丁，个个是威严肃穆。我们就跪在门外候旨。我想这皇帝老儿确实能摆架子。说来也奇怪了，我几日没有闹出吃人的事，连这些当兵的都敢看我了。我一旦入了凡尘发觉我竟然比他们低了几个等级，这可真不是一个人的世界。
这时，内里传出话来：让我们上殿面君。我和师父跨过了好高的一个门槛子向里面走去。青砖铺就的地面，石头垒起的台阶，一路上是一步一岗，弄得我还真有些紧张。过了二重大殿才来到了朝堂之上。一跨进门槛，师父和我就跪下了。我偷眼一瞧，我们两边站着不少的人，我们正跪在过道上。过道头上是个台子，皇上就坐在那里，吴太监站在旁边，宫娥在后面打着扇子。此时，我突然摇摇晃晃地要站起来，四周大臣们个个变了脸色。我想直向宫娥而去，此时我师父一把把我拉住。我恍然一惊，重又跪倒在了地上。就在这时，人群中的阚大家突然晕倒在地。满朝文武是乱作一团。师父示意我不要抬头，只跪在那里不动，于是，我们就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骚乱不一会就平息了下来，御医此时也赶到，他给阚大人把了脉，然后禀告皇上说，并无大碍；此时阚大人已经醒了过来。他禀告皇上说他是有眩晕病的，不想今日竟昏在了朝堂，请皇上治罪。皇上哪里能治他的罪，不过说了些让他多休息，好生调养的话。阚对谢了皇恩，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
皇上定了定神问道：“下面跪着的你们是什么人？”
凡仙回答道：“小人乃江南书生凡仙。”
师父说完用，手推了我一把，示意让我回话。我于是说道：“小人，名叫徒儿（师父总是这样叫我），家（我并不知道我住在哪里）……在山中。于是我又总结了一遍，小人乃山中侠客徒儿。”
此时，皇上哈哈大笑，然后，手指百官说道：“这就是妖人？一黄毛乳儿矣。”
于是百官也附和着笑了。我知道我的神话被打破了，我又回到了群众之中。不过又有谁愿意背上妖人的名号呢？于是我跪爬两步，说道：“小人根本不是什么妖人，自出山以来，错救了一个危死之人，便遭谤毁至今。幸有护体神功，今日得见皇上以述实情，望予以平反。”
皇上听了我的一番话，问道：“你既有神功，今日何不再让朕与百官一见，也好还你个清白。”
看来，我只有再被砍头一次了。但是，此时，我已经被迷性之药弄得时时恍惚，如果真的再来砍头，意念稍微不集中我将人头落地。刚才看到宫娥已经有了意念的含混。我当时并不知道这是迷性药所致，可是事已至此身体不适已经难成理由了。我只有硬着头皮回答“可以“了。
这时最急的莫过于阚对了。我刚才的一时迷情，把他吓昏了过去。此刻又要去斩首。他知道我如果答应下来，只有九死一生。于是，站出了队伍，启禀道“今日妖人入殿，妖惑已经大白于天下，再次行斩，恐又招致天下大乱，请陛下圣夺。”
皇上刚才话一出口，已经有了一些后悔。他想我适才不是在招降妖人，倒像在难为他一样。看来多年不行政事，脑子反应都出了问题。这时，阚对一劝，他想就此下个台阶，刚要开口，毕及却站了出来。他启禀道：“妖人祸乱已经九州皆闻，今已召令天下，广告世人，此妖人又确属带罪之身，如此草率了结此事恐难以令天下信服。既已成妖，当诛之。”我吓了一跳，毕及这个狠毒的小子，话说的很明白——这小子不管是不是妖人都得杀，连他妈的一线生路都不给我留。你们诬陷了我，就必须让我为你们买单来谢罪天下，这也太他妈的不讲道理了。但是，今日皇上一心想饶了我，我看得出，群臣当然也看得出，于是群臣议论了起来。也有说斩的，也有说留的，一时间争论不休。皇上由于没有看到我后来的表现，这会为我一个草民要乱了朝廷章法，也确实在犹豫。关天一言不发，他在等待时机。近日皇上对他生硬的态度，召妖人入宫这么大的事都没有和他商议，皇上向他传出的信号只有一个——皇上已经不再信任他。他已经处在了岌岌可危的地步，所以他再不敢胡乱发言了，一旦发言很可能事得其反，说不定触怒皇上，还有被治罪的可能。
正当大家纷纷议论之时，皇上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六个伟大的汉字——速招妖人入宫。于是，皇上吓住了众人，大声说道：
“今天下最怕妖人吃掉的人，谁也？最怕妖人祸乱的人，谁也？唯独朕也。这话说得对天下怕妖人的还有比得过皇上的吗？这是人家的天下呀！今朕召妖人入宫，睡则同寝，食则同席，天下讹传，有不灭乎。（我如果和妖人同吃同住，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整个大殿顿时鸦雀无声。一个护国的老臣向前跪爬几步，说道：“陛下，今日又现当年之雄风，此国之幸也，民之幸也！”说完涕泗横流。是呀，整个江山社稷此时因为皇上的这个举动一下子拨云见日了。
我当时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会事。就和师父随着太监入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