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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花边绯闻起

    翌日一下飞机,俞松猴急地问中平:“杉杉爸爸,现在几点钟?”
    俞松是竹叶与她前夫的儿子,通过一段时期办好了定居美国的手续,中平趁这次去美国,顺便把他和瑞杉一同带回家。
    中平瞅了一下手腕上的表,说:“快十一点半了。是不是要上厕所,我带你去。”
    俞松神情更急了,越急就说不出话。
    瑞杉一旁说:“他不是尿憋,而是要看拳击,泰森和霍利菲尔德,拳王急霸战。”
    本说不来的玫瑰,安抚说:“还来得及,前头都是闹场子的,压轴戏都在后头呢!”
    她突然决定来香港,为的是通过她哥哥,替中平安排会见香港的一些名人政要。比如说香港政治上两大奇才:政治神童梁振英,又叫打工皇帝,年薪一千万。另一个是神出鬼没的程介南,曾是香港行政长官的参选,助选和筹划选举人,年龄与中平相仿,听听他们的见解,甚至想用高薪聘用顾问来理顺即将来到的组阁这一摊。所以她几乎一夜未睡,从电脑里调出了各种资料,交待秘书如何整理,就一起来了香港。
    赶天赶地回到新落成的巴洛克式的别墅楼,俞松打开所有香港电视频道,人家不转播。乱急中在广东卫视里找到了,两个孩子们一阵凫趋雀跃,又像碰上了严厉的老师,乖乖儿地坐下来看电视。
    中平不喜欢运动,也叫不出拳击台上谁是谁的名字,但他被孩子们这般神情给吸引住了,何况人生,还有即将来到的政治追逐,何尚不是另一种拳击呢?就说学政治出身的欧阳琛,不惜两次来打探他的动向,不就是已开始了对自己的拳击吗?
    直到玫瑰来到他身旁,中平才收回思绪,,见电视里仍是广告画面,把目光又落在巴洛克式客厅的装饰上,这是兰萍的妈妈遗留下来的遗产。
    玫瑰顺了他的目光,边看边说,这鬼建筑出现在十七世纪,采用三柱一组的节奏,不规划的跳动,布局变化大,突出垂直分划。喏,墙面做成深色的壁案,有意造成反常出奇的新意境,喜欢用壁画、雕刻,还常常将人体雕刻渗透到建筑里,显示富丽堂皇。这与后面那栋罗马式不同,这里的窗、门和拱廊,不用半圆形拱顶作内部支撑……
    中平听不懂,听得无味,慢慢被俞松和瑞杉一番话吸引住。
    俞松说:“杉杉弟,咱俩赌一注,你说谁赢?”
    瑞杉说:“赌什么?来口数没兴趣!”“口数”是光说不兑现的意思。
    俞松说:“那你定赌注。”
    玫瑰喜欢瑞杉,就把手放在他头上说:“小孩子,不要学赌的。”
    瑞杉如见蛇的,不友好地把她的手推开,坐得远远的,噘起了嘴巴,说:“谁要你的手放在我头上的?”
    玫瑰一愣,说:“我这般友好待你,你怎还……咬吕洞滨的?”
    瑞杉起身走到墙壁边的清洁桶前,连忙吐三口涎,说:“女人的手,摸了男人的头,保险不吉利。看来我今天要输惨了!”
    玫瑰逗乐了,说:“小男人,你若是输了,我来认!”
    瑞杉说:“这场拳王赛炒得满世界的水都在响,又是在拉斯维加赌城,不知有多少人来参加赌博的。我们比起来,算啥?松松哥,赌注我来定,赌谁先由你选。”
    俞松说:“我看好大高个霍利菲尔德。喏,他在休息室跳迪斯科、祈祷……几有精神力量!”
    瑞杉说:“那叫心虚。看来我只有押在泰森身上了。赌注,英伦银行发行一套九七纪念票。妈的,英国佬你都滚了,你还在发‘九七’财的?”
    玫瑰知道这套票贵,先劝阻他俩不要参赌的方式学坏了,后对中平说:“这套五英镑的‘九七’纪念钞票,以HK九七为号码之首,一至三十五号,底价五千美元竟投,是不是太大了?”
    中平明白了她的用心,这才说:“杉杉,你太玩大了,凑兴玩小一点。”
    瑞杉横了玫瑰一眼,说:“我们只赌第三种形式的发行,是不是,松哥哥?”
    俞松说:“是呀是呀,面值小得很,才六十五港币,外卖也只有一百五左右。贵的是前面二种,一种三十五张大版票,面值二千二百二十港币,外卖五千元。另一种十二张的版票,面值七百六十港币,外卖一九九七元。”
    中平早就没听下去了,心里只是想,瑞杉说得对,失败者也在发“九七”财,泰森打输了也能拿到三千万美元。只有他刘中平在这场“拳击”中不能输,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电视里的拳击开始,重量级争霸战,一下从你来我往的激烈对击,变成了口头牙齿战。泰森眼睛流血,报复卫免冠军霍利菲尔德的无意冲拦,难以置信,把对手两只耳朵咬得鲜血淋漓,左耳还被咬缺掉一块,真是百年不遇的野蛮动作。
    接下去的画面更乱了,泰森拳打警察,随后响起了枪声,数千人受惊。记者问泰森,为什么要咬掉对手的耳朵。他说,对手两次用头擦破他的眉角,鲜血直流,而裁判没有制止,使他激怒,产生报复心理。
    裁判宣布霍利菲尔德卫冤成功!
    “泰森,你输也可以,但咬人家的耳朵真丢人!”瑞杉拿出一百五十元,掷给俞松,泪水汪汪说,“你侮辱不是你自己,是全世界多少颗盼着你胜利的心。”
    玫瑰见他动了情,也有同样的感触,劝慰他说:“赛前都作了技术预测,泰森综合得分为九,而对手为八点多。就是输了,也得输的光明磊落。怪只怪我这大女人不该摸你小男人的头的,晦气。来,我付你二百元,多出的五十元,算精神损失费。”
    中平见瑞杉真正接过那二百元,手在脸上羞他:“关键时刻,D市抠门德性露馅了吧!”
    瑞杉理直气壮:“市场经济,人无完人,是你长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
    呛得中平无话可言,自己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一字不肯提钱,可如今的孩子,张嘴市场,闭嘴经济。
    三十日朦朦亮,牡丹把中平撩醒,身子和眼眸在说话,还要的。
    中平眨巴眨巴眼睛,说:“我服了你。我一天到晚撅着屁股拜会这个那个,你像猪儿般哑吃酣睡,还得我撅几次侍候你的。”身子还是任由她摆布。
    牡丹贴上去,叹道:“看到你出出进进,我一旁却插不上手。所以,我是把白天的闷,挪到晚上来用呢!”
    中平手搭上她胸襟上的耸峰,说:“我正是看到你整日腌黄瓜相,才一有时间钻进你房里钻的。你愁什么?不要憋在心眼里,你真是把它说出来,也是一种放得下。”
    牡丹身子和手都不动了,头埋在他怀里,嘤嘤地哭起来,中平吓了一跳,翻身压上去,催着她说出原委。
    “这不明摆着的,你还装什么佯?”她先是没好气的,后无可奈何地,“人无所待,便迷茫。无所希望,人便烦恼。只要你一旦竞选市长,我就需要一手筹办你和玫玫的婚事。”
    中平心也是碎的,只好说:“我们不是天天在一起嘛!”
    牡丹激动起来:“女人只是满足这露水般的一朝一夕?给我说一句实话,不当这市长,你会选我作老婆吧?”
    回答她的是一阵抽搐和蛮劲。
    不想她的泪水再次溢出:“只恨我命不好,等了你七年,等来的就是这样的命,牺牲的命。有儿女见不着,想再生,却又生不出来。”
    虽是一阵疲惫,他的手还在抚着她,不以为然的:“想生就生,能屙出大几个,也算是我对你另一种补偿。”
    牡丹说:“你就是把我捣碎了,也只能屙得出一滩水。”
    一五一十把医院的检查结果给他细说了,唯独隐去了与X将军的谈话的那一段。
    中平不嫌累,支起身半疑地说:“不会吧,老霍尔人品很正直,决不会过河拆桥。要不打个电话问一问。若是蓄谋算计,咱们也不会是豆腐捏的。”
    牡丹听了,说:“是应该问一问,我这就去打电话。”赤了身就跳下床,跑了两步又钻进被窝里,自嘲地,“时间差,正好是他们的下半夜。”就缠着他说话,我是猪呵,怎么一胎屙出来了四个?早知道是这样的,我就是让你卖完家当,也不用老霍尔的那笔钱,把孩子们都留在自己的身边。见中平没有回答他的声音,她又说,要是人工授卵的那三个小孩,是另外女人的卵子,那该怎么办的?说着说着,听他发出沉重的粗气,才住了口,骂道,难怪女人都说他是屎里的瓜籽,只种不收的,真没良心。
    直到近中午时分,中平才起床,下楼见屋里静悄悄,只有玫瑰一人在拨电话,就问:“人呢?一个个搅屎棍恨不得把天给搅破!”
    玫瑰听得懂D市话,搅屎棍用来形容调皮的小孩。
    她抬起头,不无酸意地:“你俩本就是天昏地暗的,哪还管他们搅不搅?他哥俩没等天亮就嚷着要上街,现在什么时候了,还能在家里呆得下?就剩下我在给小菲她们‘煲电话’粥。”放下电话筒。
    牡丹在楼上探头探脑,见没有人,就穿了睡袍走下来,对中平直嚷嚷地:“喂,电话我打了,霍尔说绝对不知到这茬事儿,还叫我把资料传过去。”
    中平眼光落在她敞开的白净净的胸膛里,说:“你就传过去呗!全身没有地方不疯的!”
    牡丹嗔道:“又没外人,怕哪个瞅。玫玫自己有,比它白,没有它大,内容还没培育出来。”
    玫瑰没有心跟她情趣,直径问:“什么传不传,值得在我面前打哑迷吗?”
    实情话,三人除了没有同一个床睡觉外,互相间决不会再有什么隐瞒。于是牡丹又讲了一遍她牺牲的故事。听得玫瑰一喜又一忧的,对中平说:“又一次牺牲了她,同意替我俩操办婚事。可她情痴命苦,一辈子的寄托就靠你了。无所寄予是人的苦痛,不让寄予更是对人不起。但声明、在众人面前,你只能两脚站在我船头上。×将军,我,她,都希望你以好的形相出人头地,让一千二百万人,吸引你的目光,你的脚步。”
    中平已是没了主意,这几天全靠她四下联系,会见一个个要见的有用的人,对他进入政要大有所获,他就不顾牡丹在场,把头埋进玫瑰怀里,见又是一个不束胸的,就说:“有你前拥,有她后辅,我的使命是可以完成的。曹雪芹通过祸石补天,来告示封建社会必然哀退的下场。而我,通过一个显赫的门部,来完成与祸石相反的道路,共产党领导什么样的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
    玫瑰心里暖烘烘的,脸上无动于衷,忙推开他:“你这人赖,我今日没心情。反正,偌大的屋里,就你一个大男人,啥说啥算!”佯装一条心挂电话。
    牡丹捏了她一把,说了声:“鬼做!”又上楼了,换了一身交际装下来。
    中平乜了一眼,愕然道:“你也要出去吗?”
    “不啊!”牡丹低头看了一身衣服,故作领悟状道,“你呀,人家穿随便一点,你就像婆婆嘴,哪里低了,那里细了,挑剔个没完。稍微正规一点的着装,你就又有说法的,咳,当你的老婆真嫌累。玫玫,赶明儿不是你管他,到头来是他管你。”
    玫瑰仄在沙发里,睛瞅着电视,脑里在安神,今晚是交接大典,没安排外出任务,二个搅屎棍又不在,难得安静一会,听牡丹点她的名,连头也不抬的,说:“你们打情好,骂俏也好,不要把我往漩窝里扯。女为悦者容,他是农民,还体会得出你的这番情意?”
    牡丹这几天闷着的,见又是三人的天下,打心底是乐的,就说:“是呀是呀#蝴什么事儿都是囫囵吞枣,好倒味口的。不知在你名下,是不是手法要细腻一些呵?”
    玫瑰被扰乱了安静,也图嘴快话的:“我呀,还在蜜月里,吞枣的是我,哪分得清是粗还是细的?倒是我想起你们在深圳那阵儿,你们玩出了水花,颠鸾倒凤的。他对我,一贯是一贯制,我也分不清是倒味还是顺味的?!”
    牡丹说:“这事儿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告诉你一个窍门儿,千万不要在面前玩清高。要是玩弄了几手自以得计,却是司空见惯的小把戏,你就几天得不到的。”
    玫瑰说:“那该怎么的?”
    牡丹说:“他喜欢看小马驹撒野、捣蛋、撩起性,准会像虎扑……”
    “无聊,二个傻逼蛋!”中平本是专了心看电视,被她们你一方我一语走了神,听不进去就骂开了,“闲人,嫌嘴婆。”
    两个不依,一个扯他的耳朵,说,闲人出闲嘴,你怕我们闲,就跟我们嗑天;一个遥蝴膀子,说,不唠嗑,就给我们讲故事。
    中平知道引火上了身,就说开了:“盘古还没开天地的那阵,天和地只有一树高。当时地上只住了二个人,一个叫卯,另一个叫眉,俩人没有多少活干,肚子也不是吃得很饱,有的是闲时间。于是她俩一有时间,就搭了梯子到天上玩。俗话说,饿屁冷尿热瞌睡,哪知天上比地上热,天上的人喜欢睡,可地上的人喜欢放屁,一放就没完,把天上的人熏坏了。为了不让卯和眉放屁,天上人就想了个办法……”
    讲到这里,玫瑰就不让讲下去了,自顾说:“天上的人向地下撒了一把草籽,说,你们把草扯尽了再上来玩。没到一顿饭的工夫,草就除尽了,地上的人又……”
    牡丹说:“我知道结果了,后来天上的人赶下了一头牛,就叫老牛吃苜蓿!看你还吃不吃……”就撩他的腋窝,痒得他窝在沙发里求饶都不管用……
    正闹成一团,茶几上的电视铃响了,玫瑰骑在他背上,拿起了电话,慢条斯理搭了腔,吭吭哈哈了一阵,说:“你送过来付费。”挂了电话,身子还一耸耸的,哼起“马儿啊,你慢些走喂慢些走——”
    牡丹心疼底下的中平,又不好明说,问:“谁来的电话,付什么费的?”
    玫瑰见她不下来,仍摇头晃脑地:“送飞机票的。”仍不撒身。
    牡丹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忙叫起来:“玫玫,快下来,他在下面憋劲,准备陡地让你吃个狗啃屎!”
    玫瑰一听,身子一歪就倒在沙发里,嘴里说:“他敢吗?哼,量他不敢!”
    牡丹这才拉他起,训话般的,说:“人家说好汉不吃眼前亏。看你还敢不敢当好战分子?”
    中平就势一歪,倒在玫瑰身上,翻眼白地:“敢是不敢的,起是不起来的。”
    牡丹看到这情景,想到自己同他们相处不是很多,丧起了脸,浩叹了一口气。
    中平听声音不对,坐正身体,拉起玫瑰说:“你看电视里是不是报天气预报?好好的太阳,怎么顶了雨伞的。”
    玫瑰把他往牡丹面前送:“还给你,把他泡在四川泡菜罐子里!”
    牡丹说:“我只是想到后天……要飞澳洲了。”
    中平正襟危坐,轻言地:“和老霍尔不要闹僵,他主动赔你损失,我看就算了,不要拿钱。”
    玫瑰沸然不悦:“谁说不拿?给少了还不依呢!这一生儿女情长,叫他给毁了,不起诉就算是看了他面子的。”
    牡丹先是涣散,后振作起来,说:“要不是为中平的市长,拉他投资,我拼了命也要捋二个孩子回来的?!”
    中平顿时失光落彩,一股交易感伴生的道理感油然窜进了心,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玫瑰没有看出他的神情,说:“我和他后天送瑞杉他们到美国。用一周的时间,游说一通,还不能说竞选之类的的话。怕他们鼻子长,嗅出政改的味,指手划脚帮倒忙。”
    牡丹说:“我事完之后,是等你们还是不等?”
    玫瑰说:“我直接回北京,你可以等他,直到对外宣布成立W特区市,让霍尔有了信心,当个领头羊,率先投资一个澳洲街,你们才返W市。只是从此后,就该你受委曲,三零面子上的这一摊子由你担了,当然,重大决策我不会袖手旁观。”
    牡丹说:“说多了你不嫌累吗?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玫瑰一脸严阵以待的神情,说:“我已想好了,只有二项任务。一项是成立个市长基金会,我出任会长,一零退回的五亿元作基金,当社会消防车,哪里有隐情就往哪里跑。为解决后续基金来源,凡三零出面引资的手续费照拿,拿了就转入基金会。东德被西德吞并后,实行的是福利市场经济,将来W市要拿来做参考;二则,我替他搞形象设计,这是今日新闻里启发的。叶利钦签署命令,任他的女儿塔季亚娜为总顾问,负责总统的形象设计。去年六月,叶利钦竞选总统,也是她设计的。当然,咱们的国情,只能美在家里,自己给自己任命。”说了,就推中平,要他表态。
    中平自己想心思,不经意就点了头。
    玫瑰又得意了,说:“我比江青要自觉得多,连个机关支部书记,都不用挂。”
    这时,门外传来瑞杉的清脆民歌声:好一朵玫瑰花,好一朵玫瑰花,玫瑰花开碗呀碗口的大,奴有心采一朵戴,又怕刺儿把手扎……
    推门进来,“嘎”地住了口,搔搔头,装做没看见里面的三个人,直径来到电视机旁,惊叫起来:“都来看,彭定康滚了,扯下了米字旗。喂喂,他三个女儿还不说,真酷,就像死了娘送丧的。”外面一阵闹地声,雯霖抱了小东妮进了门,俞松跟在后面。
    一脸疲倦累的是雯霖,一进厅就把孩子扔在沙发里,狠狠地:“小泥巴砣,甩过河!又是雨又是泥,真缠人!”
    中平过去把外孙女抱在怀里,小东妮瘪了几瘪的嘴,才没哭出声。玫瑰慌忙唤来佣工杨妈,说:“叫几个花工,上楼抬四台电视下来,摆在四个墙壁疙瘩角。”
    牡丹接过中平怀里的小东妮,见杨妈离去,就问:“开百货商店?”
    玫瑰得意地:“百花齐放。调出五个台,谁愿意看哪就看哪,要录相的也可以录,不破坏他人情绪。”
    牡丹摇晃怀里的孩子说:“你不当机关的支书,做家里的党委书记是够格的。”
    玫瑰也来得快:“多谢‘卯’姐的夸奖!……差点忘了,我哥给我了一个名额,送谁的照片去过塑呵?”
    中平说:“我不去,你们谁愿意谁就去。”
    牡丹说:“只有一张?大能人这大的名片,还中将呢#旱出去不怕人见笑的?”
    中平说:“我嘛,是废人!普普通通的香港公民,还不是永远性的。这叫港人治港,说明中国人说话算话,不干预香港人的内政。”
    牡丹一听废人的就存下心,脸变色,把孩子往玫瑰怀里一塞,说:“吃不到葡萄就叫酸。哼,你怎不说‘平稳过渡’这几个字?”
    玫瑰知她恼了,不接孩子,低声说:“刚好好的,让外人看笑话的。何况,他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去咒你呀?!”
    中平还蒙在鼓里,不识相地:“我咋对不起平稳过渡了?”
    牡丹听了劝,但口里不饶人:“你炒楼赚了好几亿,把个楼价格抬得冲上天,你这对得起平稳过渡?!”话出口出失悔,乜眼望过去,见他立在那里,脸青一阵白一阵,顾左右而言他,全身好一阵快意。
    倒是瑞杉救了中平的尴尬,煞煞有神,激情说:“哇!太伟大了,真是人的海洋,花的海洋,光的海洋,诗的海洋。染着五洲炎黄子孙这一欣喜的泪水,撼人的锣鼓响彻环宇,应了全球华夏儿女这一刻难抑的心声--”向前跨出一步,手从心窝慢慢伸向前,凝神一会,收回身,不好意思搓了头发,“嘿嘿,这场面走到哪里,都像撒了催泪剂,不小心泪水掉了出来。连七门功课不及格的松哥哥,都感动得说,不好好学习,在美国都伸不直腰的。”
    俞松先是羞一阵,后嗤之以鼻:“哼,屁股头流鲜血,跟别人整痔疮!回到美国,在你大女人面前告一状,揍你小女婿的小屁股……”
    瑞杉乜一眼中平,激情成了无措,低下了脸。
    中平本想问一问小女婿是怎么回事的,人多又不好问,欲言犹止。
    恰恰雯霖抱了孩子上楼,走了几步又折回身,说,“爸爸,我包里有几本香港政坛人物介绍的杂志,有闲心就看一看。看人家是怎样勾心斗角,不要像贾宝玉体面苕的。”快步上了楼。
    牡丹忘了刚才的怄气,从包里拿出几本杂志,递给了一本中平,坐在他面前,自己也翻开了一本,瞟了他一眼,见他脸上几处红唇印的,伸了伸舌头,手沾了口水,细心擦净才住手。
    玫瑰像没有看见似的,边翻杂志边说:“大老婆还是眼贼,我们呆了这久都没看见……难怪那小蹄子话里带了把子,想必她是怀疑是我留下的……喂!香港政坛也有五大重头人物呢!中央也有三、五个来自我外婆家的。上海的水土会养人!”
    中平说:“又成长嘴婆了!上海,在中国近代百年史上,经济发达,人才自然辈出,从来都是养人出大人物的风水宝地!”
    牡丹说:“是呀是呀!只要能把中国发展下去,一家人当五大班子的班长都行。你看我老家,还是将军县,出了那么多将军,可现在比旧社会强不了多少!”
    玫瑰说:“即是这样的,咱就可以当文革中的江青了?!”
    中平懒得介入这种牛顶牛的亲热架,就一本正经地:“你真想进市委大院吗?”玫瑰不知是计,正儿八劲点了点头,说:“小时候进中南海像进咱家大门的。”
    中平佯装思索一下,说:“有基础。这样吧,市委大楼里,地下室疙瘩角里有个女厕所,还差个打扫卫生的。”玫瑰才知上了当,指了自己的鼻尖,说:“你不安排去,我就是你妈!”就埋头看杂志了。
    中平看手上的杂志,一条赫目的标题,占了一整页封面:跨越二十一世纪的玫坛--从黑马斗附马,到董陈配。不言而喻,董是董建华,陈指陈方安生,配嘛,自然是行政长官里的一、二把手。翻页细看下去:
    董建华最早被传为首任行政官的热门人选,是九五年,也是霍英东推荐的。那年年底,江泽民在深圳会见了十名知名香港工商界人士,董建华、吴光正也在其中。董建华一开始进入竞选,就得到了陈方安生通力合作的“保证”,十分乐意协助董建华进一步了解目前港府对各项民生的政策及安排。如果有需要的话,她将从中周旋、协调港府安排有关高级公务员与他联系、沟通。这些话使人意会到与董建华意下相通,亦使人注意到“董陈配”这个政构为最佳拍挡的设想。实际上,陈方安生的话确实给当时的香港人吃了一颗定心丸。从而使董建华竞选特首时相得益彰。董建华竞选特首大获全胜,也自然心照不宣,不久即会晤陈方安生,邀她同步政坛。至此,众望所归的“董陈配”方案,终于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中平看完这则文章,倒萌发了好多启示。包玉刚的财产方式与他不尽相同,但自认为他的凝聚力大。吴附马的竞选政纲太露,就像女孩太穿露了,不一定大多数人喜欢。中国有稳定,才能进一步求缺。董特首原来是生意上多灾多难的人物,难怪看上去特稳健、厚道,在形相上给人联想卧薪尝胆,艰苦耕云的精神。自己若不是长身子的光景去上山下乡,被那一担担大粪压弯腰,咱也不会这点矮,背也不会这般罗锅。香港九七后的世界,是女性叱咤风云的天下,建制内外,满目是巾帼英雄:铁蝴蝶陈方安生在翩翩起舞;爱打抱不平的梁爱诗,据说还是个老姑娘;率性而行的范徐丽泰哪有五十多岁,顶多三十多岁,听说把自己的肾脏移植给自己的姑娘,父精母血,不可弃也,这是谁说的?举足轻重的廉政首脑关佩英,外号发电厂之称的黄吉霞,入境处长刘淑仪,工商局长俞宗怡……连闪铁娘子,闪射着独特的光彩。
    而自己的内阁成员里,几乎是金莉莱公司--男人的世界。廖长青,二年多的搭档,像兰萍一样,把内外主持得顺顺当当。国企改革是全市最沉重的担子,交他放得了心。农业在经营方式的变革,迟点快点并不妨碍大局,陈国良畏难情绪大,多替他扛担子,他没理由不去干。鲁林山是金融上的铁算盘,借助香港交联所,国有股,法人股,个人股一律平等,全面上市,继深沪两市后的中国第三大股市。全部取消外贸管制,实行自由贸易,所有的企业都有进出口权,谁能担得此任?成立私有资产机构,还有党的领导,人大的立法,政协的参政议政,廉政反贪……
    想着想着,就合上眼入睡了。
    一旁的玫瑰正翻看杂志,突然听见电话铃声骤响,怕吵醒了中平,就压低了嗓门说:“你先等一等,我到楼上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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