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庄正搬进新居了。为庆贺乔迁之喜,星期五这天晚上,在“好运来”饭店大摆宴席,全局上下差不多都请了。梁梦一是一个科室的,自然更不能落下。
这种搬家宴席也和婚宴差不多,都是好多人,好多桌,集中在一个大厅里,不分远近亲疏,随到随坐,人声鼎沸,吵吵嚷嚷。在这种场合,往往谁也不能多喝,谁也不能久呆。从宴席正式开始,还不到一个小时,人们走得就差不多了。有的觉得喝得未能尽兴,找几个要好的,又到别处喝去了;爱玩的,几个人凑够了手,找个地方打麻将去了;也有借了点酒兴,到洗浴桑拿之类的地方消遣去的。各有所好,自寻方便。哪儿也不去的,就只好回家了。梁梦一一看此处离他要兑的那个小饭店不远,就想再到那儿去看看。
到了地方,梁梦一扒着门窗往里面瞧了一会儿。觉得里面的大小格局确实还可以的;再往附近看看,觉得它的位置也的确是不错的。这就更加坚定了要开这个小饭店的决心。
看看天色要黑了,梁梦一这才骑上自行车往家走。
此时,下班晚的,正忙着往家赶。非机动车道上,自行车族们更是一个接一个。这当中,骑得最快的,就数那些在城里建筑工地上干活,家在几十里远的农民工们。他们多数都是二三十岁、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虽然劳累了一天,但他们的剩余体力和精力还能够让他们像比赛似的把自行车骑得飞快。在城里人的眼里,他们是脏兮兮的乡下人;在老板的眼里,他们是只会干活儿的苦力;但一回到家中,他们就成了功臣。家里的炕头,妻子的笑脸,饭桌上的酒菜,能解除他们一天的疲劳。
在路边的人行道上,那些吃过晚饭的城里人,正悠闲地散着步。上夜班的人们,正奔向各自的工作岗位。在这昼夜之交的时刻,正是街上行人最多的时候。
梁梦一正骑着自行车往前走呢,远远地就见对面过来一辆人力车,车上坐着两个身穿白色衣服的年轻女子。在傍晚时分,在灰暗的人流里,她们身上的白色衣服特别地显眼,梁梦一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就集中在了她们的身上。
待到她们走近的时候,梁梦一惊奇地发现,这两个女的不仅年轻,而且非常有魅力。更准确地说,梁梦一在被她们年轻漂亮的容貌所吸引的同时,他还以男人所特有的敏感,嗅到了她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一种特殊的味道:是她们的衣饰太显眼?还是她们的胸部裸露得太多?抑或是她们的神情里流露着某些轻浮的东西?总之,仅凭直觉,梁梦一就觉得她们两个好像是那种色情常葫里的服务“小姐”。
此时的梁梦一就像是猫闻到了鱼腥味儿一样,他全身的神经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但遗憾的是,因为是相向而行,那两个“小姐”很快就擦肩而过了。
人过去了,渐渐地走远了,梁梦一还不由自主地扭着脖子往后面看。
看着看着,梁梦一心里忽然产生一个冲动:他要折回去,再看看那两个“小姐”。如果可能的话,他要和她们搭讪搭讪。再往下还要咋样,他一时还没来得及想。与此同时,他又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太可笑,太荒唐了。即使她们两个人就是那种色情常葫的“小姐”,在这大街之上,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又能怎样呢?但不管怎样自责,那种冲动却像魔鬼附体似的强有力地抓住了他,他开始身不由己了。
此时,在梁梦一的感觉里,既像是要去做什么坏事,感到有点紧张不安,心里怦怦直跳;又像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心里感到有点羞愧,脸上有点发烧;同时又有一种明知故犯的理智,好像有意要坠入一个深渊,而且还要睁大眼睛看着自己是怎么坠下去的;同时又像是成心要和谁开个玩笑似的。和谁呢?和社会?和她们?还是和自己?好像还是在和自己吧#蝴要和自己的人生开个玩笑。
梁梦一微微地笑了。可这笑容里面所包含的内容太复杂了。那是给心虚壮胆的笑,是给丑行遮羞的笑,是着手某种试验前的吉凶未卜的痴笑,是游戏人生的浪笑……
在梁梦一这诸多的感觉当中,有一点是非常明确而强烈的,他好像是要去还一笔债,一笔历史的欠债。
自那次郊县蓝梦夜总会之后,他就在心里许下一个心愿,等将来自己什么时候有钱了,非要到那种色情常葫去好好潇洒潇洒不可,好弥补一下自己在这方面的缺憾。现在他终于有钱了,可以了却这个心愿了。但这几天里,他一直都在思虑着存钱和开饭店一类的事情,把这桩心事暂时搁置在一边了。此时,这两个“小姐”的出现又拨动了他的这根心弦。他不再等了,他要立刻付诸行动。
他让过几个急行的自行车,车把一转,真的折了回去。
这时,那两个“小姐”已经过去有二三百米远了。梁梦一用力猛蹬几下,快到跟前的时候,慢慢放缓速度,直至和人力车同速并行。
梁梦一扭着头,和“小姐”近在咫尺。这回看得更加真切了。看样子,这两个女的年龄也就在二十岁左右。她们的脸蛋儿是那么的光洁白嫩,头发是那么的乌黑柔亮,眉是那么的细而又弯,唇是那么的红而又润——好一对鲜亮的人儿!一切都是那么的楚楚动人。直看得梁梦一如醉如痴,想走都走不开了。
“看啥呀!”两个“小姐”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一听她们说出这么一句,梁梦一便进一步地断定,她们十有八九就是那种出入色情常葫的“小姐”。他的根据是,如果是良家妇女,特别是纯朴的姑娘,在大街之上是很少能和陌生的男人搭话的。面对陌生男人专注的目光,她们往往唯恐避之不及。如果男人有什么过分的言行,实在无法忍受的时候,她们也会愤而怒斥对方的。但那是真正的愤怒,真正的斥责。而眼前的这两个“小姐”,与其说是在诘问,不如说是在打情骂俏。
梁梦一见她们如此随便,心里面更是有了谱儿,胆子也就更大了。随口说道:“我看你们俩长得太好看了!”
当然,梁梦一说这话,也有真诚的一面,但更多的还是在试探,在撩拨。
听梁梦一这么一说,两个人又是搂脖子又是抱腰地笑做一团。
至此,梁梦一已经断定,她们两个就是色情常葫的“小姐”。于是说话也就更加大胆随便。
“两位‘小姐’到哪儿去呀?”
“回家呀!”她们嘻嘻哈哈地答道。
“回家?”梁梦一有些疑惑了,他开始怀疑自己方才的判断是否正确。
根据梁梦一的了解,凡是色情常葫的“小姐”,无一例外地都是从外地来的,而且是打游击似的,在一个地方干一段时间就转移到别处去。当地人是不可能做这种事的。原因自然是怕被别人认出来。一旦被别人知道了,那后果可就惨了,不要说脊梁骨被人戳破,就是婚姻大事也不好办了。在如今人们的印象当中,那种色情服务“小姐”就和旧社会的娼妓一样,所不同的只是人们的叫法变了,过去叫娼妓,现在叫“小姐”,称呼上只不过更隐晦一些,更文明一些,却也玷污了“小姐”一词的圣洁,以至于在公共常葫,如果谁称呼某某女士为某某小姐,这女士就像受到了侮辱一样而难于接受。正因为梁梦一对“小姐”们的情况有所耳闻,那“小姐”一说回家,梁梦一就是一愣。继而又问道:“你们家在哪儿呀?”
“小姐”很随便地用手往前面一指,“就是那儿!”
梁梦一顺着“小姐”手指的方向一看,道边上有一个加油站,加油站前面有一个很大空场,空场边上有几个小饭店,其中有一个规模大一点的,很大的灯箱牌匾上赫然写着“玫瑰之家”几个大字。梁梦一猜想,两个“小姐”所谓的家大概就是那个地方吧?心想,若真是那地方,那她们的身份就不用怀疑了,她们就是那种所谓的“小姐”;若不是那地方的话,那就是他把人家给误会了。
梁梦一正在心里面胡乱猜测呢,就见两个“小姐”朝人力车夫挥手比画两下——“往外!往外!”那轻佻、随便的样子,就像农村车把式驾驭牲口一样,指挥人力车夫下了大道,奔加油站前面的空场去了。
方才,梁梦一佯装同路而行,边走边和两个“小姐”搭搭话儿。现在,人家突然岔向别处,他再没理由跟人家一起走了。当然,他要跟着走也没人拦着他,但他首先就过不了自己心理这一关。他虽然是想要放荡放荡的,但一时还不太适应,他本质上还是一个正派人,还没有那么厚颜无耻。另外,他现在还弄不准两个“小姐”究竟是奔哪儿去的。如果是奔居民家去的,那人家可就是良家女子了,他若是再缠着人家就太过分了,人家若是翻起脸来,自己难堪不说,或许还会惹祸的。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她们的身份弄清楚。
梁梦一下了自行车,站在路边,望着她们的背影,在观察她们的去向。果然,她们是进了“玫瑰之家”的。毫无疑问,她们就是“小姐”了。
这时,梁梦一就像猎人发现了猎物一样,心里面一阵惊喜。他忽然又有了一个冲动,他也要去“玫瑰之家”。他要和那个——他首先想到的是那个年龄更小,长得更好看的那个——会一会。他想和她喝点酒,和她聊聊天,和她共度一段美好时光。至于能不能有更深入地接触,那就要看情况是否允许了。
梁梦一真想马上就直奔“玫瑰之家”而去。但一想骑着自行车去找“小姐”,有点不合适,就像坐着毛驴车上大宾馆一样有点滑稽可笑。还是先把自行车送回家里,然后打个出租车再去吧!想到这,他骑上车子就往家那边走。
骑了一段,转念一想,若是自己到了家,不要说进屋,就是到了楼下,或许就再也没有勇气回来了。再说,来回往返时间一长,说不定就在这工夫,自己看中的那个“小姐”就陪别人去了呢!干脆把自行车放在附近算了。想到这,他放眼四处打量,见道边的一个住宅楼前面随便地放着几个自行车,他就把自己的车子也放在那儿了。
梁梦一放自行车的地方距“玫瑰之家”也就有三四百米远,步行也用不上几分钟的。但他现在手头宽裕了,拿几块钱不当回事了,再者,他觉得到色情常葫不打车去会让人家笑话的,这有点像“买得起马就得备得起鞍子”的道理。于是他就拦了一辆出租车。这可能是这个出租车司机自开出租车以来单程载客里程最短的一次。
在“玫瑰之家”下车的时候,梁梦一自己都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他几乎是一点都没有犹豫,跨上台阶,伸手猛地拉开房门,大摇大摆地就进去了。
门厅里有几个服务生模样的男人正在看电视。见有客人进来,赶紧迎过来,说道:“先生,您是——”
正这时,梁梦一听到咯咯的一阵笑声。扭头看时,见正是方才在街上碰到的那两个“小姐”。她们两个正在角落里的一个沙发上半躺半坐地看着梁梦一笑呢。
“刚才你不是还在街上嘛,这会儿怎么又上这儿来了呢?”说完又是咯咯的一阵笑。
梁梦一兜里有钱,胆子就大,又仗着谁都不认识,脸皮也厚了起来。他毫无顾忌地甚至还有几分夸张、几分挑逗地说:“上这儿来找你们来啦!”
那两个“小姐”一听又是一阵笑。
服务生见此情景,说道:“先生是要找‘小姐’陪着吧,找哪个?”
梁梦一一指岁数小点的那个说:“要她!”
那个岁数小的一听要她,高高兴兴地站起,朝梁梦一走来。那个岁数大点的有点被冷落的感觉,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儿,但脸上仍然保持着很高兴的样子。
“先生来点什么呢?来个果盘,来个‘凤爪’,再来几瓶啤酒?”服务生用的虽然也是征询的语气,但从他那连贯而熟练的话语看,好像他早就为梁梦一安排好了,问一问只是出于礼貌而已。
事实上,这种地方不同于真正的饭店,原本就没有几样可供选择的东西,谁来差不多都是这些。人们到这种地方来主要是为了玩,吃作为一种形式而变得无关紧要。换句话说,这里提供的主要是玩的常葫而非菜肴;客人享受的主要是“小姐”的服务也非菜肴。就像有些官员的出国,参观考察只是一个借口,观光旅游才是真正的目的。
梁梦一的心思都在“小姐”身上,对服务生的话,只是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服务生和后厨交代之后,就引领梁梦一往楼上走。那个“小姐”紧紧地依傍在梁梦一的身边,一起走上楼来。
梁梦一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到楼上一看,整个楼上是个大厅,里面用木板分隔成一个个小隔子间。每个小隔子间不过五六平方米的样子,里面铺着挺高的似炕非炕的地板,地板上铺着地毯,地毯上放着很矮的方桌,是模仿日本料理的风格。木板只比人高,上面又是敞着的,两边说话肯定不怎么隔音。好在此时这里并没有什么客人。
酒菜都上来了。“小姐”又要了一盒烟,钱当然是算在菜里的。看看一切都安排好了,服务生带上门,退出去了。屋里只剩下梁梦一和“小姐”两个人了。
和上次在郊县的蓝梦夜总会比,上次是一大帮人,这次是他自己一个人来的,没有熟人,不受拘束;上次是四个人在一个小屋里,这次屋里只有“小姐”他们两个人,没有任何干扰;上次那个“小姐”长得挺好看,这次这个更漂亮,更年轻,更让人赏心悦目。
此时,梁梦一高兴极了,满意极了。
他盘腿端坐在地毯上,带着满意的笑容欣赏着眼前的“小姐”。他虽然是准备来放荡的,但他的这个想法并不能改变他善良的天性。在他的眼神儿里,有情人般地激动和喜悦,有父兄般地慈祥与爱怜。
这“小姐”虽然年龄小,可自从干上这一行,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经见的男人就已经不少了。她平时看到的都是男人们淫邪放荡的目光,像梁梦一这样的眼神儿还是头一次看到。她不怕淫邪,她的肉体已经毫无保留,还怕什么淫邪呢!再淫邪还能淫邪到哪儿去呢#糊也不怕放荡,因为她本身就是放荡的。可是面对梁梦一的眼神儿,她有点心神不安了。那眼神儿让她感动,但同时也让她反感,因为它唤起了她少女纯洁善良的天性,容易让她深感现实的可耻与可悲。
“来吧,喝杯酒吧!”“小姐”说着,拿起酒瓶,先给梁梦一的酒杯里倒满,然后又给自己的倒满。“来吧,喝吧!”说罢,她自己先一饮而尽了。
这“小姐”平时喝酒,那是陪客人的,是不得已的,现在主动张罗喝,是有意要麻醉自己。
一杯酒下肚,梁梦一抚摸着“小姐”那光洁漂亮的小脸蛋儿,“我怎么称呼你呢?”
“就叫我思雨吧!”
“思雨,这名字挺好,有点诗意。——今年多大了?”
“十九。”“小姐”淡淡地回答道。
“我瞅你岁数就小嘛!”然后又仔细端详着,自言自语似地说:“小孩儿,真是个小孩儿。”
梁梦一又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这话和方才的眼神儿同样会引起“小姐”的反感。人应该到什么场合说什么话,这是最起码的常识。
其实,在梁梦一的这句话里,包含了很复杂的情感。一方面,他是替“小姐”惋惜。她这么小的岁数,这么漂亮的脸蛋儿,却干了这一行,这一生不是完了吗?同时他又在想,自己的孩子都十五六岁了,比她也小不了多少,自己的年龄该是她的父辈了,却在这里拿她取乐儿,心里不免有些羞愧。而在另一方面,作为一个男人,在这种色情常葫,又总是希望能找到岁数更小的“小姐”。岁数小,才能有娇好的容颜,苗条的身材和很好的生理条件。这不仅仅是感官上的欲望,更是心理上的需要。如果把花钱找“小姐”当作一种交易——事实上也是一种交易——那么,“小姐”的岁数越小,男人就会觉得自己在这场交易中越划算,越占便宜。男人总是喜欢岁数小的女孩子,这就是男人的天性。就像吃东西的时候,人们总是喜欢鲜的嫩的一样。
梁梦一在观察、欣赏思雨“小姐”的时候,发现她的眼皮上粘着一些金粉一类的东西,其中还有几个五角星形的小亮片儿,在灯光照射下闪闪发亮。
梁梦一好奇地问道:“粘这个干啥呀?”
“玩呗!”“小姐”随便地答道。
看着她那年轻漂亮的脸蛋儿,听着她那稚气的孩子般的话语,梁梦一真想像父亲喜欢乖女儿那样吻吻她的小脸儿。但他们毕竟不是父女关系。如果仅就色情常葫的男女关系而言,他们年龄差异太大,他一时还不好意思有这么亲昵的表示;但更主要的,还是在心灵深处对她的身份有一种嫌弃的感觉。
自此以后,一见到年轻的女的眼皮上粘着那种金粉或亮片,梁梦一就会在心里想:这人是不是“小姐”呢?于是就会用一种异样的眼神儿瞅着人家。
又两杯酒下肚,梁梦一的父辈感觉越来越淡,男人的意识越来越重;传统的道德束缚越来越薄弱,本能的欲望却越来越强烈。
梁梦一想起一句顺口溜儿:十个男人九个骚,剩下一个是酒包。心想,别人骚得,自己为什么就骚不得呢#蝴觉得自己正经得太久了,也该放荡放荡了。他凑到“小姐”跟前,抚摸着“小姐”的胸部,说道:“让我看看呗!”
在“小姐”的感觉里,这种要求是很平常的,她毫不犹豫地就撩起了衣服。
梁梦一离得很近,灯光明亮,看得真真切切。那两个鼓凸的东西,观之小而又挺,触而光滑又富有弹性。
这是在妻子之外第一次看到别的女人的那两个东西,梁梦一满足了。他仰面躺在地毯上,看着昏暗空旷的天棚顶,心想,方才自己还在街上走着呢,这工夫却在这里和“小姐”共度美妙时光。这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梁梦一躺在那里,闭着两眼,在细细地品味咀嚼着自己的那种美妙感觉。
梁梦一又重新坐起来。看着“小姐”那漂亮的脸蛋儿,他又在心里想:“小姐”岁数这么小,长得又这么好,若是能够……他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那种事。可这小格子间的私密程度也太差了,如果有人走近,里面什么动静都能听得到的。他不相信在这种环境下什么人能做得了那种事,至少他是做不了的。同时,他也不知道在这种地方是否允许做那种事情。想归想,他一时还不敢贸然去做那种事的。
“算了,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他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那种事情不想了,那就退而求其次吧!
又一杯酒下肚,梁梦一鼓起勇气,说道:“让我看看下边呗!”
“小姐”迟疑了一下。
梁梦一觉得自己的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了,有点难为情。于是就像是在给自己下台阶,说了一句:“那我的小费怎么给呀?”
意思是说,那我凭什么给你小费呢?给人的感觉,好像他并不是存心要那样,而是为了要给她小费才不得不那样的。
这句话果然灵验。“小姐”唰地就撩起了裙子,把兜裆很窄的裤衩往旁边一拉,一下子就露出了那个地方。
不知是这思雨“小姐”有点害羞,还是她有意要跟梁梦一开一个玩笑,还没等他看清什么呢,她手一松,又把那地方遮上了。在梁梦一的感觉里,就像是小时候在农村老家那儿看到的一个树结子在眼前倏忽一闪……
树结子(俗名,学名不详):树的枝杈被剪下之后,枝杈的根部枯死萎缩,而树干却在继续生长,于是树皮对枯死的枝杈的周围就形成了隆起包围,中间就凹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