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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奖励方案

    中国有句古话,叫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在这方面,我向来做得绘声绘色,口碑极佳。
    所以我就和晓菲商量,对于陆健风在设计领域中的忘我精神和突出贡献,我应该采用什么样的形式来奖励他。
    晓菲皱着眉头想了大半天,才慢吞吞地伸出了三个手指头,在我眼前晃了晃。
    你什么意思啊?我困惑地看着她。
    有三种方案,可供选择。她说。
    快说快说。我有些不耐烦了。
    第一种,请他到大排挡吃一顿。
    不行,太俗了。
    第二种,给他买一件礼物。
    礼物?也不行,贵的我买不起,便宜的又送不出手啊。
    那只好启用第三种方案了,这一招绝对吃香,还非常实用。
    你说?我眼睛一亮。
    不过,可可,你要做好思想准备,这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一旦下定决心,就覆水难收了,换言之,你苦苦保存了二十多年的东西就不复存在了。
    什……什么呀?我结巴着问。她的话一惊一诈,说得我毛骨悚然。
    牺牲自己。晓菲掷地有声。
    牺牲自己?怎么牺牲?
    靠!你不会这么晕吧,还要我教你?晓菲像跳蚤一样,几乎要蹦了起来。
    你厉害什么,直接说出来不就行了,净放些拐弯抹角上坡下坡左颠右簸的屁,我怎么会明白?我也气呼呼地,冲她嗷嗷叫。
    好吧,算了算了。她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接着说:你喜欢陆健风,是不是?
    ……
    你又很想报答他,对不对?那你就主动投进他怀抱里,不就结了?既不浪费一厘一毫,还双方同悦,现在不是很流行这句话么:干,是一种美德。
    我呸,呸呸呸!你这个猪头军师。我恨不得把所有的唾沫星子全啐到晓菲的脸上,亏她闪得快,怀笑着躲到一边去了。
    说不清晓菲是天才还是孬才,只不过她的话在现实中也确实存在着印证。
    比如:请吃饭和买礼物,就是我长期坚持惯用的伎俩,但这两种手段所针对的目标是特定的。
    其实我这样做也并非就是在严格地遵守“礼尚往来”这一儒家思想的谆谆教诲,卑鄙地讲,恰恰是怕自己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中,造成日后不必要的恩怨情仇。
    打个比方:如果有一位曾经在危难之际向我伸出援助之手的男孩,后来偏偏要以此为借口频频约我或者向我示爱,假如我已经请他吃过了饭,我就会理直气壮地拒绝他,因为我并不欠他。
    这两招屡试不爽,在相当长的时期内很妥善地保护了我自己。
    至于晓菲所谓的第三种方案,在我们学校也有着亦真亦假的例子:我上届的一位学姐成绩很差,却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据说是和教授有一腿的缘故。
    这一次,我不想用请吃饭和买礼物的方式来奖励陆健风。
    为什么呢?晓菲这样问我。
    因为他是陆健风。我自认为这样回答很有技术含量。
    那你自己拿主意吧,我是黔驴技穷了。她说。
    我叹了口气,继续和晓菲散步在街道上,同时两眼又无比茫然地看着身边的人来人往。
    一阵寒风吹来,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天气已经很冷了。
    哎,有了。我突然拽了晓菲一把。
    有了?什么?
    我决定要亲手给陆健风织一条围巾。我气宇轩昂地向晓菲宣布。
    拉倒吧你,就你那双手,苯得跟熊掌似的,还织围巾呢。
    谁说我苯,我现在就买毛线,回去学。
    你以为学织围巾就像学习堕落一样简单,你连一双破袜子都搞不定,学什么学,忘记上次丢人的事情了?
    上次?我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
    晓菲的话勾起了我回忆中最为惨痛的一幕。
    那是一场草菅人命的商业汇演,两年多过去了,我仍旧心有余悸。
    大一那年的模特大赛上,我和路佳代表艺术学院与来自其他十八个高校的佳丽们展开了角逐“最佳模特”的壮观赛事。经过一轮轮的淘汰,最后的冠亚季军将在我和路佳以及另外一个女孩中做出裁决。可恨的是,那些狗屁评委们偏要搞什么综合素质测验:取出三件用毛线织成的半成品的袜子,让我们三个续织下去。我当时就傻了眼,唯一残存的记忆就是台下逐渐高涨的议论声和对我指指点点的手势。
    唉,可可,你要是会织袜子该多好,事实上你比路佳还要优秀,本来我们一致决定要把冠军给你的。赛后,一位来自我们学校的评委爷爷向我摇头叹息。
    从此之后至今天,我拒绝参加一切文艺演出,并把那件事列为:二十一世纪美女可可最丢人大事件排行榜第一名。
    尽管,我明白这是非常不公平的,因为会不会织袜子和角逐最佳模特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码事。
    此刻,晓菲偏又把这件事给抖了出来,弄得我无地自容,满地找缝。
    可可,你别往心里去,咱们现在就去买毛线,然后我教你。晓菲见情况不对劲,马上改变语气,打起了圆场。
    我愤愤地看着她,气得浑身发颤,她这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行为可不是一回两回了。
    不是,可可,你别误会,刚才全当是玩笑,我的意思是说,咱们现在就去买毛线,先练习着,不要急于送给陆健风。晓菲生怕我想不开,进一步做着解释。
    为什么?
    原因有三:一是我们最好再考察一段时间,看看他是临时心血来潮故意让你感动,还是真心实意对你好,如果他真的对你好,今后势必会有更让你感动的事情出现;二是你现在还不会织呢,即便在最短时间内学会了,结果给人家送去一条奇丑无比的围巾,也显不出你的骄傲来,不如到时候手法熟练了,弄条漂亮的给他,岂不美哉。说到这里,晓菲停了下来。
    那,第三呢?
    第三嘛,圣诞节不是快到了么,他不是说到时候要告诉你有关他女朋友的事情么,万一他的心还在……你再送围巾不是很尴尬么?
    什么呀,你别瞎扯,这两件事是没有关系的。我争辩道。
    呵呵。晓菲笑了两声,没有继续和我争下去,而是拉着我的手说:走,买上等的毛线去。
    我也不再提这个话题,身体却跟着晓菲去了。
    也许,她胜利了。
    可是,我的心里相当矛盾。
    如果晓菲再一次问我:你喜欢陆健风么?
    我肯定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如果晓菲再一次问我:你讨厌陆健风么?
    我肯定又会回答:不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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