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心忧天下 敢为人先
高枇杷参加全市儿童才艺之绘画比赛，一大早，刘娟娟领着高枇杷去开智幼儿园，参加场地就设在里面。比赛正式开始后，家长们全部被要求退出赛场，只留下比赛的小朋友在里面绘画。退到走廊里等待的刘娟娟心狂跳得厉害，紧张中掏出手机给高山发了条短信；比赛开始，我很紧张。高山正在办公室批阅文件，立即回复：我看你和高枇杷准备不错，一定不会差的，放心好了。就是这么一条短信，让刘娟娟的心情平复下来了。高枇杷在里面很自然地参加比赛，可能小孩子还没有很强烈的成功渴望，没有渴望就谈不上失望，当然也就不会紧张了。这次比赛是命题绘画：数字娃娃，用1到9共九个数字描绘人的五官。高枇杷第一个完成绘画项目，交给了赛场老师。老师看了在心里夸这小朋友不错，画得有形有色，颇为传神，在社会现代信息化的今天，看到这样一幅简单的儿童画很能让人幽默地想起其实人脑和电脑一样，由一大堆数字垒彻而成。高枇杷的绘画最终获得幼儿园（大班组）一等奖，评奖出来后颁发了奖状和奖品，奖品是一整套蓝猫高级文具。高枇杷特高兴，回到家里就嚷着叫爸爸看她画画，并现场再表演一次画数字娃娃给爸爸看。绘画之前，高枇杷要妈妈快快准备用品，叫爸爸将奖状贴墙壁上。刘娟娟心情愉快，不再坚持平时对高枇杷的要求，即绘画用品要自己准备的原则，将画笔、纸张等摆放好在桌上；高山则非常乐意地用透明胶将奖状端正地贴墙上了。高枇杷在认真地画画，高山看了，很是满意，高兴地对她说：“宝宝越来越能干了，真乖。”
“什么是能干呀？爸爸。”
“就是会做很多事情，并且还做得很好。”“
爸爸，我知道了。我们用的纸是蔡伦造出来的。”
“这个宝宝都知道了。是老师教你们的吗？”
“是呀，老师说呀，以前没纸的时候，用竹子刻字。竹子会被虫子吃掉，会烂掉。”
“老师还说了啥呢？”
“老师说呀，小朋友要认真学本领，象蔡伦一样搞发明。”高山听着女儿的回答，觉得幼儿园大班的教育对小孩来说有些知识收获。
隔日，台风袭来，雨大天凉。高山在家整理书柜，看到了刘娟娟的晋升考试准考证，二个月之前已经考试完毕，刘娟娟感觉还行，但不见分数总有些不踏实。准考证上有关于如何查找分数的说明，是要通过96160信息台查找。在输入16位准考证号码后，当电话里传来清晰的声音“你所查找的科目成绩为优秀”时，高山觉得这是一曲动听的歌，太让人高兴了！要第一时间告诉刘娟娟，打手机，可惜手机关机了，准备打办公室的电话，想想不是太妥当，也就放下。心想那就当面告诉吧，或许效果更好。刘娟娟回到家里得知消息，一脸的灿烂——这样的笑容是最美的，这样的事情很美很美，由自己最亲爱的人告诉自己最渴望知道的好消息，高山心里乐开了花。就在这样的好心情下，却突然听得高枇杷在哭，原来是刘娟娟和高枇杷开玩笑，说着说着就说起妈妈要是死了，宝宝会难受吗。话没说完，高枇杷就真伤心哭起来。高山释然，却不免感慨：世上呀，亲情最难以割舍，血缘最难以解释。在现行体制下，在很多人寄希望于找关系的情况下，如果为了亲朋好友的利益而对公事打折扣，私利是可以大大满足的。这样的话，一个领导的执政能力也要大打折扣。执政者如果没有一颗真正为民服务的精神，没有长远之见，注定只能做一个过客。当然制度的透明公正、少一些人为因素的干扰无疑是至关重要的。
或许是组织对高山的高度信任，或许是个人对高山的敬仰和喜爱，总之高山很准确和快捷地得知了是老干处处长——一个和他在一个楼层近邻处办公的老处长向上级主管部门递交了所谓的举报信。这位处长年纪已经五十二岁，在处长位置上呆了十余年，是名符其实的老处长，按理说升迁无望，也不应该妒忌贤能，说不清楚是一种什么心理导致了他的这种行为。在得知高山正式被确定当选为市长后，他很些有些紧张，担心舒适的处长位置就要保不住了，一朝天子一朝臣，难免不在自己的身上发生这种事情，自己无疑是得罪了高山的。要是高山找个理由不让他干，当然是轻而易举的，何况自己的平庸（这是有自知之明）。每天来上班，和高山打招呼、听到高山的声音、甚至看到对面经贸处的办公室，老处长都心里会紧缩一下，他真后悔做了这么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他原以为凭高山这么年轻和没有家庭背景、政治根基的人只要随便折腾一下就会完蛋，哪知错误地估计了社会改革求变的力度。终于有一天，他来到高山办公室，重了一遍对高山当选市长的祝贺。高山知道他来的意图，笑着说请坐下说。老处长靠着沙发边沿坐下了，双手十指搓丸样交织着，喉结上下穿梭着，全没有一个处长的风度仪表，面对决定自己未来前途的市长，只有着小聪明的人真是丢人现眼。
“高处……市……长，”老处长艰难地开口说他此次来找高山要说的说了，“对……不起，我……”。高山递给他一杯茶，他接过来双手捧着，或许是高山一如既往的可亲近态度平息了他不该有的紧张情绪。接下来倒说话顺畅了起来，“我在你竞选市长时，给上级说了点你的小事情。希望高市长不要计较。”
高山说：“你向领导提出问题，这很好吗。他们调查了，说明我是没问题的，就更有说服力。我们就是要经得起监督，不论是来自哪一方面的，每一位有民事行为能力的公民都是我们的试金石，我们要经得起他们犀利目光的检验。”
老处长抬起眼睛看了高山一眼，似乎在想高山这话对于他而言包含着多少有益的信息。就是这眼神，让高山突然想起正是这样一双诡异的眼睛，当那天朱雅文在外面等待的时候，高山从办公室出来和朱雅文在说话时，老处长从身旁经过，就是用这种眼神看了一下高山和朱雅文。眼睛真是心灵的窗户，看一个人只要对着眼睛看上20秒，就会显出一个人的本色来。高山心想，这种人无论如何是不能够重用的，一个只关心自己，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只用局限和狭隘、只单纯针对个人有益的目光来看待问题的人，是不适宜于在领导岗位任职的。这位处长应该离职。高山此时似乎已经作下决定。他再看老处长时，只见他的头低着，头发已经花白，身子弯曲着，多少有些不忍心。好在他是在老干处工作，相对来说，并不需要太多的创新，老干工作更多的是需要领导大力支持，处长只要遵从安排好好办事就行了。人心都求稳，他并不想在这些不算太重要的事情上动手以造成大的变动和人心不稳。在中国，改革需要时间，需要心平气和的引导和默默的改变。这个老干处的处长——唉，先就不动他吧，高山在心里对自己说，只是他要高升，照他目前的状况，如果没有新的进步，恐怕是没有指望，既然接近退休年龄，能够全身而退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有人敲门，老处长适时告辞：“高市长，那你忙，我走了。谢谢您，市长。”
老处长走了，留给高山一个背影，也留给高山许多的思考。改革要从观念开始，要树立当官就是要做事、做实事，当官不是享受，当官不能为了享受的观念。
“市长，”来人是外经贸处副处长，进来后就快言快语地对高山说，“湖南长沙将于下月召开引资洽谈会，邀请我们参加。您看我们去吗？”
“当然去，这种会议是信息和资金交流最迅速快捷和充分的地方，我们以后要尽可能多参加。”
“是的，那我就去发传真回复他们。”
副处长精神抖擞地离开。高山感到高兴，自己的家乡湖南长沙发展前进的步伐和福州一样越来越快。他们正在认真地落实科学发展观，很多媒体都在宣传湖南等中西部省份的新跨跃。敢于请进来，走出去才是真正的大发展。资金出去了，重要的是能够带回来信息，带出去好的形象，能够提升城市品牌。双向流动是信息、市场发展的必然途径，这应该看作是天空与大海的关系，水看似只往低处流，但是，换一种方式，以雾或者汽或者云的形态，或是随风升腾，或是通过种种其他的途径和形式，水就能往高处流，往天空走。福州和长沙，正是需要这样一种胸怀……心忧天下，敢为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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