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命也,运也……
见秦王、王后与众王子、公主都看着自己,张仪缓缓开口:“大王,王后,这婴儿臣在前几日曾经见过,那时臣不知他是哪家的公子,臣观他的相貌之后曾言道,此子将来必是将才……”
“哈哈哈哈……”秦王听到这一阵大笑,“张爱卿,你可笑死寡人了,就算你说此子是将才,又怎会得罪寡人呢?你看的也还不错,哈哈……”
“大王,”秦王的话被张仪打断,“那是臣当日的看法。当日臣并不知道此子足底有痣,只是凭相貌断言……”
“那你今日知道此子足底有痣,又有什么新结论了呢?”秦王绕有兴趣地盯着张仪。
“此子足底有痣,的确异于常人。但这痣因此子的出身不同,而有不同的解释,大王可要详闻?”
“嗯,要听,要听,寡人倒要听听张爱卿的解释。”众王子与公主们也都侧耳倾听。
“大王要听的话,得先恕臣不敬之罪。”张仪跪倒在地。
“张仪,你怎么又来了?刚才寡人不是已经恕你无罪了吗?”秦王有些不满。
“此事事关重大,张仪不得不谨慎从事,其实,大王,您还是不要听了的好……”张仪越是卖弄,秦王与众人越是心痒难耐。
“张仪,寡人命你速速说出关于此痣的解释,无论你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寡人都恕你无罪。”秦王金口一开,一诺千金。
“谢大王。”张仪终于开口,“据臣所知,若此子生于普通人家,那此子足底之痣确能保祐此子平步青云,甚至登台拜将。若此子生于帝王之家嘛……”说到这儿,张仪停了下来。
“生于帝王之家又怎样?”众人无不想知道下文。
“张仪还是有些不敢说……”
“唉,有什么不敢说的,刚才寡人不是恕你无罪了吗?”
“那,张仪斗胆,如果此子生于帝王之家,那么此子将来必会谋权篡位,弑父杀母……”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这,这,此话当真?”正要立五王子为太子的秦王听了这话不寒而栗。五王子一听此言更是面无血色。无论哪朝哪代的君王,只要高高在上,每日里最为担心的就是有人要谋权篡位;只要身为父母,无论地位高下,都不会容忍子女有弑父杀母的行为。
“张仪从不妄言,平民踏日,主平步青云;王族踏日,主谋权篡位。望大王明察。”
听了张仪的话,殿内众人面面相觑,原本喜庆热闹的场面荡然无存,五王子与容榛夫人面如死灰……
正在这时,殿外内侍匆匆入内,来到秦王身旁,小声禀道:“大王,太后驾到。”
“什么?”这太后年愈七旬,平时只在后宫清修,很少参与宫中诸事,所以此次宴请,秦王夫妇并未惊动太后。这太后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呢?
还未等殿内的秦王等人出去迎接,太后已经在碧霄公子与听雨的搀扶下,慢慢步入聚英殿。
见碧霄与听雨进来,容榛夫人脸上不由变色。
太后端然上坐,环视四周,“都挺高兴的呀?今天这里有什么喜事吗?怎么没人告诉哀家一声啊?”
见太后问话,秦王脸上陪笑:“母后说笑了,只是家人平常聚会,孩儿怕惊扰了母后,所以没敢打扰,如果母后喜欢,那以后聚会的时候,孩儿一定通知母后……”
“不必了,聚会什么的,哀家没有精神头了……看着你们都兴兴头头的,哀家就高兴。只是你们都在这儿高兴的时候,孙儿碧霄却急着来告诉我,前两天,他府上一个孩子,自从进了宫,就不见踪影了,千寻万寻找不到,只好跑到哀家这儿来哭诉,这让哀家觉得难过,不得不过来问问……”
“啊?有这事?碧霄,你的孩子不见了吗?”随着秦王的问话,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在碧霄身上。
听到父王问话,碧霄飘然下拜,“是,父王,孩儿府内的确有一个孩子进宫后不见了,不过,他不是孩儿的子嗣。如果是孩儿的子嗣的话,孩儿也就不着急了,正因为他不是孩儿的子嗣,所以他的失踪,让孩儿觉得愧对那失踪的孩子,也愧对那孩子的父母。”
“哦?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你的孩子,怎么会在宫内不见呢?”秦王问道。
“前几日,宫里举行宴会,说会由张仪先生为小公子与小公主们看相,孩儿一时兴起,带了自己的孩子与好友的孩子进宫。不料,离宫时出了事故,我那朋友的男孩儿被人换成了女孩儿抱出宫来……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哪天换回来就是,让孩儿万料不到的是,那换来的女孩儿也突然失踪,乳娘被人杀死,孩儿觉得事有蹊跷,还没来得及详细察问,听说宫里诞生了踏日而生的婴儿,正在举行宴会,所以匆忙进宫……”
“哦?那日那男孩儿曾经进宫,张仪先生为他看过相没有呢?”看来这秦王的心思还没离了刚才的看相。
“回父王,张先生曾为那孩子看过,曾言道,那男孩将来必是将才,那男孩的母亲听了极为高兴……”
“将才?那不是……”所有人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
“那男孩的母亲是谁?”
听雨闻言跪倒,“正是臣妾。那日听了张先生为我儿的预言,臣妾高兴之至,忽然晕倒,醒来之后,已在家中,可孩子……”话未出声,听雨已经痛哭失声……
“你那孩子身上有什么标志没有?”秦王问道。
“我那孩儿足底有一颗红痣……”
“一颗红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容榛夫人的身上。
容榛夫人面色惨白。
“大王,臣妾的儿子不见了,望大王给臣妾做主……”听雨哀哀痛哭,不过痛哭之时,却不忘从怀里拿出一物,递给秦王道:“大王,在当时抱回的女婴身上,臣妾发现一物,可惜的是那女婴……”
王后一见那物,转头便问,“容榛,那不是当初你的儿子出生时,哀家送你儿子的鱼形玉佩吗?”
“是,”容榛声音颤抖,“不过,那样的玉佩,当时碧霄的长子也有一枚的。”
“王祖母,孙儿的玉佩孙儿一直戴在身上。”说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孩从看热闹的众小公子中从容走出,面容酷似碧霄,手里举着胸前的玉佩。
“乖,孙儿乖,孙儿的玉佩一直在。”王后用手抚了抚那孩子的头,算是对他的奖赏,接着又问容榛,“你的儿子夭折以后,那玉佩哪去了?”
“那玉佩,臣妾一直留着做纪念,”容榛夫人偷偷着了一眼母亲长公主,又看了一眼王后,还是说了出来,“前些日子琼姬夫人生了福生,臣妾就把那玉佩送给福生了……”原来容榛夫人是想得了男孩以后,再把玉佩送给那男孩的,可是福生进了宫,为了让所有宫人都知道自己看重这个婴儿,所以容榛夫人就把玉佩给女的福生戴上了,原来想着,有男孩以后,一定把玉佩拿回来,谁知见到冬儿以后,她大喜过望,竟然忘了此事……
“哦?那琼姬夫人呢?她今天怎么没来?”环视四周,王后终于发现今天的聚会少了人。
“回王后娘娘,琼姬夫人身体不适,所以今天没有过来……”容榛夫人低声答道。
“是吗?那也罢了。可是,这玉佩怎么会出现在碧霄府里呀?你抱来的这孩子,是琼姬夫人亲生的吗?”听了碧霄的话,想到刚才的事,王后觉得这事情不简单了……
容榛夫人跪倒在地:“王后娘娘,这个,臣妾也不知道啊,琼姬说她生的是个男婴,臣妾一直信以为真,因为婴儿尚幼,臣妾一直没有抱过来仔细查看过……”
“荒唐,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一直没有仔细查看过?琼姬夫人呢?让她火速进宫……”
话音未落,一个凄凉的哭声从身边传来,“王后娘娘,我姐姐琼姬夫人她,她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