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谁倒的茶？

    “可是，如果昨天没有发生什么事的话，今天怎么会发生这么多的事呢？”
    说这话的时候，钟离春的眼光无意中落到一个乳娘的身上。
    那个被看到的乳娘一哆嗦，开口说道：“不关我的事啊，昨天不是我当值，今天早上我才来的，还没等我进乳娘的房间，就听说了听雨姑娘的事，再加上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我以为昨天当值的乳娘还在与孩子睡着，没什么事，所以就一直没有进乳娘的房里看过……”
    “昨天不是你当值，那昨天一直就是死了的那个乳娘当值吗？”钟离春问道。
    “是的……啊，也不是……其实，本来昨天晚上应该是我当值的，可是那个乳娘说，反正她也没什么事，就在这儿多呆一晚吧，天晚了，她也累了，不想回家去，正好跟孩子一起睡觉……既然她说了在这儿，我就回去了……好险，如果我在这儿，那……”乳娘脸色发白，不再说下去了，后文很明显，如果昨天是她在这儿，死的人定会是她了……
    钟离春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乱乱的，一再后悔昨天不应该离开听雨去与林风团聚……
    可是，如果自己在，听雨就不会出事吗？听雨出事真的与昨天进宫有关吗？
    钟离春再次看向碧霄，“我还是想知道昨天王宫里的情况，按理说，听雨和孩子不应该出事的……”
    “是啊，她们在这儿这么长时间了，一直好好的，怎么进了王宫一次，回来就出了这么多的事呢？”碧霄也觉得想不通。
    “丽姬，你不是一直陪着她们的吗？你说说你们昨天进宫以后的情况……”碧霄的眼睛看向丽姬。
    “昨天啊，”丽姬看了看碧霄，又看了看听雨，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进了王宫以后，见到各位夫人，琼姬夫人一直拉着我说话，孩子们都有乳娘照顾，夫人们、乳娘和孩子们又都有不同的房间休息，所以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的……”想了一想，丽姬又加上一句，“昨天听雨姑娘是扮做乳娘抱着冬儿小公子进宫的，后来又抱着小公子回来，我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呀……”
    碧霄听了皱眉不语。
    钟离春一见这样子，知道靠别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还得问听雨自己。
    于是低下身来，对听雨说道：“听雨，这个时候，你不能只是难过，仔细回想一下，昨天进宫以后，都发生了什么事，孩子是不是一直在你手里，有什么特别的人注意到你和孩子了吗？我觉得你半夜里被人掐，孩子又被抱走了，这些事应该有关联的，姑且认为这一切都与你昨天进宫有关吧……现在乳娘死了，所有的事只能靠你自己，你的记忆很重要……慢慢想，我会帮你的，碧霄公子也会帮你的……”
    “嗯……”听雨答应了一声，闭上眼睛慢慢回忆。
    碧霄用有些惊讶的目光望向钟离春。钟离春进府也快一个月的时间了，见到碧霄的次数并不多，也没说过什么话，所以碧霄公子对钟离春没什么太深的印象，但是现在，碧霄发现了，听雨身边的这个女人不寻常。
    “昨天上午，一切都很正常的，我和乳娘抱着孩子进宫，因为我自己也扮做乳娘，所以只带了一个乳娘进去。进宫以后，碧霄公子就离开了……”听雨慢慢说道。
    “我说过了，那是因为后宫有规定，成年王子不可以在内宫停留太久，再加上昨天聚会的都是女眷，所以送了你们进去，我就与几个王兄王弟饮酒说话去了……”碧霄再一次耐心解释。
    “我见到了很多位公子小姐……后宫里人很多，也不知道丽姬夫人什么时候离开我们了，我只与那些乳娘、孩子在一起……”可以想像，一个母亲，见到了另外的母亲、孩子，自然会与他们亲近，不会注意一个没孩子的丽姬的。
    “后来，张仪来给每位公子小姐看相，为了不让张仪的判断受各位公子小姐出身的影响，公子小姐们都离开了自己的乳娘，交给内侍抱着，这样，我的孩子就离开了我的怀抱……不过，我一直盯着自己的冬儿，即使在各位公子小姐中间，他还是那么可爱，那么与众不同……”这是每位母亲的通病吧，都是觉得自己的孩子可爱，钟离春想道。
    “经过每位公子小姐身边，张仪都说了几句夸赞的话……轮到看冬儿了，张仪的预言与巧云你以前告诉我的一样，他说，冬儿以后会是将才，我好高兴……”听雨沉浸在回想的快乐里，听了听雨的话，碧霄再次看向钟离春。
    钟离春假做不知，问听雨：“然后呢？冬儿你又抱回来了没有？”
    “抱回来了呀，王后赏了好多东西，我还替冬儿谢恩了呢……”
    “后来呢？你一直抱着冬儿？”
    “没有，后来，我给冬儿喂了奶，有些累了，乳娘把冬儿接了过去。有人倒了一杯茶给我喝，恰巧我站了半天，口渴得很，就接过喝了，之后，好像就什么也不记得了……等我醒来，天快黑了，就和乳娘就抱了孩子回来了……”
    “那你醒来以后，看过孩子没有呢？”钟离春觉得快找到问题的关键了。
    听雨想了想，回答说：“没有。乳娘说，孩子睡了，安安静静的，换了手，怕惊着孩子。再说，那时候，我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也就没看孩子……”
    “那你回府以后，有没有看一下孩子呢？”钟离春追问了一次。
    “也没有，回府以后，我还是有些头晕，只想睡觉，乳娘说，一定是今天进宫累着了，让我早些休息，她便将孩子抱去了……我怎么知道孩子会没了呀，知道的话，我跟本不会把孩子交给乳娘的，也根本不会睡什么觉的，我会一直抱着我的冬儿……现在，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我的孩子了……”听雨又流下泪来。
    钟离春心里有了不好的感觉，该不会在王宫里的时候孩子就出事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乳娘也脱不了干系的，可惜，她已经死了……
    “听雨，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是谁倒了茶给你喝？”在钟离春发愣的短暂瞬间，碧霄发问了。
    听雨侧头想了半天，摇摇头，“当时那房间里大人孩子有好些个，我真的想不起来是谁倒的茶了……”
    不记得是谁倒茶给自己喝了，自己醒了以后头昏昏沉沉的，就再也没看一看孩子，倒茶的人是谁？是不是那茶上有什么手脚？是谁要害听雨及她的孩子呢？看样子，他们要害的只是听雨，而孩子，没有见到尸首，应该没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