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PK赛前

    六月十五，这是巴达巫师与黑木巫师约定石德寨与石仁寨巫术、蛊术大比拼的日子。
    由于不知道钟离春是否已经醒过来，也不知道钟离春到底能不能完全驾驭得了圣蚕蛊，巴达巫师做了最坏的打算，他连夜集中了寨里所有会蛊之人，说明了明天比拼的厉害，要大家做好最坏的准备，那就是，石德寨的圣物可能不保，石德寨可能受到空前洗劫。同时，巴达巫师也说明了一点，那就是念云圣女留下的预言石已经有解：预言石上出现的女子已经找到。
    所以六月十五一大早，就有很多石德寨的村民向收藏着圣物的石洞聚集而去，他们要亲眼看一看圣物，也要亲眼看一看圣像中的女子……他们会尽全力保全圣物，保全圣女，保全石德寨……
    临时抱佛脚，研究了大半夜蛊的钟离春直到凌晨才在马东阳的石床上沉沉睡去，马东阳则放倒自己的轮椅，形成了一张卧榻，他就在榻上静静地看着已经入睡的钟离春……
    梦中的钟离春又见到了她的林风，她与林风翻山越岭，似乎又回到了浪漫出游的大学时代……登上高峰，俯视大海，享受了温情一吻后，钟离春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林风不见了……林风，林风，你在哪儿？……宝贝，我在这儿，别怕……嗯，你在就好，一直守在这儿，不许离开……好，好，我不离开，有你在，我不会离开的……那就好，说话算话哟，我睡了……好的，纨秀，你睡吧，我就在你身边守着，守着，不会有事的……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马东阳还在钟离春的身边守着……
    见马东阳一直盯着自己，钟离春脸一红，“你一夜没睡吗？”
    “也不是，我睡了一觉，只是醒得比你早些……”马东阳尴尬一笑。
    想到自己的梦，钟离春说道：“昨天晚上，我没有说什么梦话吧？”
    “没有，没有，你睡得安安稳稳的……”
    “那就好，那就好……”钟离春放心了，马东阳却一直回想着半夜里钟离春的喃喃话语……
    村民们已经来了，钟离春换好衣服——就换上了她第一次见到青檬时穿的那身衣服——白衣白裙——也是圣像中女子穿的那身衣服……
    腕上戴着圣蚕蛊曾寄身的镂空银镯（另一只银镯巴达送给了青檬），钟离春迈步走出石屋。初升的太阳照在钟离春身上，让她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与众不同、飘然若仙的打扮，安详宁静、波澜不兴的面庞，隐在光影中的丽人身上自有一股夺人的气势，村民们纷纷下拜，口称圣女……
    在齐国做惯了王后的钟离春见面前有人下拜，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平身”，双手平举前送，做了个平身的手势，透着王后的雍容气度与淡淡威仪，使得村民们更加坚信，眼前的女子，就是上天赐与他们的，来解救他们危难的圣女……
    见钟离春如此表现，巴达巫师心中暗暗叫好，但是对即将到来的灾难他依然不敢掉以轻心，吩咐马东阳把石屋与石洞的门都打开，村民们四人一组进去瞻仰圣女遗物，村民们经过钟离春身边，虔诚地向她行礼，钟离春淡淡还礼。从石洞中瞻仰完圣女遗物出来的村民们更是对钟离春尊敬有佳。
    仪式持续了大约一个时辰，所有的村民们瞻仰已毕，巴达巫师命人关了石洞门与石屋门。众村民退出百步开外，在巴达巫师的带领下，齐齐做法施功，片刻间石屋崩坍，石洞消失，原本整齐干净的小院踪影不见，荒草凄凄，藤罗蔓蔓，眼前呈现出一片衰颓之气……
    村民们以自己的方式保护着自己的秘密，要想重新打开石洞，重现石像，势必要合众人之心、众人之力，一切伪装已经做好，众村民再度向石洞的方向行礼，然后簇拥着他们的新圣女钟离春缓缓向寨中行去……
    石德寨中，圣坛前。
    望着神采奕奕的钟离春，巴达巫师开口：“钟离姑娘，虽然你接受了圣蚕蛊，成了我们的圣女，但是，毕竟，你不是苗寨中人，为了苗寨的未来，你还是带着青檬走吧，走得远远的，把你身上的蛊毒解掉，把你最关心的林风身上的蛊毒也解掉，只要有你在，有圣蛊在，我们石德寨就还有重振的希望……十年了，黑木一直游历在外，真不知道他都学了些什么本事，今天的胜负很难预料的……”
    钟离春微微一笑，“巴达巫师，你太小看我钟离春了，既然我接受了圣蚕蛊，也接受了大家的礼拜，成了苗寨的圣女，也就等于我接受了苗寨的命运，我会与苗寨共存亡的……”
    巴达巫师赞许地一笑，“钟离姑娘，听到你这话，我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不过，今天的比拼，确实凶险，请记住巴达的一句话，你是苗寨圣女，你也是苗寨的未来，不要轻易以身犯险，来日方长……”
    “巴达巫师，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分寸的……”
    黑木巫师还没有到来，村民们在寨前的空地上载歌载舞欢迎他们的圣女……
    时已过午，黑木终于出现了。
    这次，他不是一个人出现的，他的身后站满了石仁寨众与他这些年结交的朋友，这也在巴达巫师的预料之中。
    名叫黑木，他也确实穿着一身黑衣，头裹黑巾，三十几岁的年纪，中等身材，皮肤微黑，一双浓眉斜飞入鬓，一双厉目摄人魂魄。
    一见巴达，黑木冷笑道：“巴达老儿，真有你的，一夜之间，居然把你的宝贝藏了起来……”
    “哈哈，不藏起来怎么行？恶人已经出现，圣物怎可受损……”
    “你以为藏得住吗？掘地三尺，我就不信找不出你的东西……”
    “哈哈，除非石德寨的人死光，要不，你休想得到我们的圣物。”
    “费话少说。十年前，仗着你的女儿，你多活了十年，今天，我看还有哪个可以帮你？是被你逼迫自断了双腿的女婿吗？”
    黑木凌厉的目光望向坐在轮椅上的马东阳。马东阳微微一笑，并不接言。黑木的目光又扫到了钟离春的身上。眼前的女子让他心中微微一动，“这位是谁？”
    “她是我们石德寨的新任圣女钟离春姑娘……”
    “哦？哈哈，石德寨朝不保夕了，还选了个送命的圣女出来，真是笑话……”
    “黑木巫师，此言差矣，今天朝不保夕的，送命的，还不知是谁呢……”钟离春缓缓开口，淡然说道。
    摄于钟离春身上的气质，黑木不禁多看了钟离春几眼，“巴达，这女子与你的女儿还真有些相像，只不知她的本领，嘿嘿……”
    “想知道我的本领吗？黑木巫师请出题便是……”
    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黑木看了不知多少眼，钟离春一直泰然自若地站着，毫无畏惧之色，黑木哈哈大笑：“有点意思，希望今天的比试一如十年前精彩。”
    “会的，黑木巫师，今天定会让你输得比十年前更惨……”钟离春依然淡淡地说道。
    钟离春一是没有参加过巫术蛊术的比拼，不知道比拼的厉害，二是不想在气势上先输给对手，所以一直不动声色。这样一来，让本来信心满满的黑木反倒不自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