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钟离秋的三次婚姻

    粉色的窗帘，粉色的床幔，钟离春与听雨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继续着她们的悄悄话。
    “你真的打算嫁给钟离秋？”
    “是啊，他是个难得的好人。”
    “怎么个难得法？他一直说他死过三个老婆呢，我也没仔细问过，你知道不？”
    “知道啊，这个，他跟我讲过，正因为知道了，我才坚定了嫁给他的想法，他太可怜了……”
    “告诉我，他怎么个可怜法？”
    “你真的想听？那我就讲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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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离秋在十八岁那年，娶了第一个妻子。那妻子十六岁，与钟离春同龄。
    也许因为年纪小的关系，她特别喜欢与钟离春一起出去玩。由于家里也没有重活，所以父母对这个孩子一样的新媳妇也就多了些宽容。
    那是一个雨后的早晨，村里的姑娘们都出去采蘑菇，钟离春与新嫂子也不例外。钟离春叫惯了新嫂子，其实，那新嫂子娶进门也快一年了。
    钟离春有些痴傻，新嫂子又贪玩，所以，当村里的姑娘们几乎都满载而归的时候，她们姑嫂两个的篮子里还没有几个蘑菇。
    姑嫂两个向更深更远的山里走去。
    当她们采好了蘑菇，准备回家的时候，天上又下起雨来。
    钟离春在雨里一通疯跑。
    等她发现新嫂子没有跟在后面的时候，已经跑出不知多远了……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看雨过天晴，钟离春回过头去找嫂子。
    找了一会儿，她听到了嫂子的呻吟声。
    来到嫂子身边，她发现嫂子浑身是血。
    钟离春吓坏了，嫂子也吓坏了。只说自己跑着跑着突然觉得肚子好痛，再也跑不动了，不一会儿，下身就流出血来……
    钟离春扶起嫂子，嫂子却立不稳、走不动。
    别看痴傻，钟离春还是有些力气的，蘑菇也顾不得了，一口气把嫂子背回家。
    看着满身是血的两个人，父母吓坏了，这时候嫂子已因失血过多，脸色惨白……身上的孩子早已不见，不知丢哪儿去了……
    钟离秋再三呼唤，也没能留住那女子的性命。最后的时刻，她用失神的眼望着钟离秋，惨白的唇里呼唤着，“秋哥，我不想死啊，我想和你生一打胖娃娃呢……”
    这条生命的逝去，让钟离秋与父母都十分自责。钟离秋怪自己粗心，连妻子怀孕了也不知道。钟离婆婆自责，自己是个有经验的女人呢，也没看出媳妇怀孕。因为那女孩子实在没有显怀或不适的迹象啊……
    钟离秋没敢告诉父母的是，过后，他曾顺着姑嫂两个进山的路线寻找，竟真的找到了个成型的胎尸，是个男婴呢……
    钟离秋二十岁那年，再次娶妻。
    这一次，他万分小心，留神观察。很快，妻子怀孕了，钟离一家都十分高兴：钟离春即将出嫁，钟离家又将添丁进口。
    就在家人都欣喜无限的时候，不幸再次发生：钟离春失踪了。
    失去女儿、丢了妹妹的钟离一家人自己十分心急，没日没夜地寻找钟离春。
    眼见三天了，钟离春还是杳无音讯。父母长吁短叹，决心扩大范围，再次寻找钟离春。他们让钟离秋在家好好陪护妻子。
    为了自己，丈夫留在家里，这让妻子十分感动。知道为了妹妹的事，丈夫心焦，妻子便好心劝慰丈夫。哪知找不到妹妹的钟离秋正在气头上，无意间推了妻子一把，妻子一个趔趄。钟离秋回过神来，忙安慰妻子。妻子知道钟离秋人在家，心也没在家里，就说自己没事，让他也去找妹妹。钟离秋不放心，正犹豫间，偏巧有个同村的人在门口说邻村有人今天在四十里外见到个人，可能是你的妹妹，特来告诉一声。钟离秋等不得父母回来，便与那人一起去找妹妹……
    三天后，等钟离秋与父母都无功而返的时候，才发现妻子已经死在了自己的房里，满床是血，胎儿流产了……
    父母责怪钟离秋不应该出去，钟离秋有苦难言。说到头，还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自己推了妻子一把，也许妻子就不会……就算推了妻子一把，如果自己没有出去，也许妻子就不会……但是，世上没有反悔药啊，妻子还是去了，双目圆睁，带着对生的无限眷恋……
    这之后，钟离秋三年没有娶亲。
    三年后，又有人向钟离秋提亲。父母劝，邻人劝，钟离秋终于同意再娶。
    姑娘进门后，家人百般呵护。
    姑娘怀孕了，家人百般关爱。尤其钟离秋，几乎不让姑娘做任何家务。
    邻人们都称姑娘好福气，嫁了个这么知道疼人的丈夫，姑娘每天也是一脸的喜色。
    眼见姑娘身子一天比一天笨重，钟离婆婆发话了，应该多活动活动，要不生孩子费力的……
    姑娘也觉得成天闷在家里不好，就想出去走走。可是，每一次，钟离秋都神色紧张地跟在后面，很怕妻子再出意外。见丈夫如此疼爱自己，妻子不忍让丈夫为自己担心了，也就减少了出去的次数。
    姑娘临盆了，不幸再次降临。
    折腾了七天，孩子就是没有生下来。那时候不像现在，没有剖腹产一说，女人生孩子全靠自己。据钟离婆婆观察，媳妇是横位难产，与缺少运动、胎儿体形过大也有关系，可知道原因也没有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后来，媳妇实在没有力气了，告诉婆婆，保孩子吧，我不行了……
    当婆婆硬生生地把孩子从母亲肚子里掏出来的时候，孩子脐带缠脖，早已夭亡，母亲也因失血过多，长辞人间……
    钟离秋再也经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三条鲜活的生命眼睁睁地看着逝去……再加上因为他连失三个妻子，村里已经谣言四起，说钟离秋是克妻的命，克了妻不算，还克妹，只怕以后还会克父母……钟离秋伤心之下，离开了家乡，在外闯荡，他再也不要娶妻，再也不要经受这样的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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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是很可怜。不过，你不会因为他可怜，就想嫁给他吧？”听完了故事的钟离春叹息着问听雨。
    “当然不是因为他可怜才嫁他。你知道吗？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忧郁得很，心里一直装着以前的事。虽然救了我，但是他一直说拿我当妹妹，因为他的妹妹失踪了，所以他不想我受苦。我要浴盆，他就做给我，就是你用过的那个；我要草药，他就陪我上山去采；我不爱做饭，他就做给我吃；我生病了，他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从小到大，没有人这么对待过我。父母没有，他们只会要求我读书，我不读书了，把他们气坏了；我接触过的那两个男人也没有，前一个只知道让我与他同甘共苦，我付出了那么多，最后，他还是变心了。后一个，明摆着就是骗我的感情，利用我对他的感情，为他赚钱……是钟离秋不求回报的付出感动了我吧……一开始，我也只想让他帮忙找到你们的，可是后来，找不到你们，我对他的感情就不一样了，我觉得，我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越来越离不开他了，那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嫁给他呀？”
    “唉，不是我不想嫁，是他说，怕再给我带来噩运，不敢让我嫁他呀……不过，自从出征回来，他的看法好像改变了很多，还说，他的王后妹妹要来成全他的亲事呢，呵呵……”说完，看着钟离春发笑。
    “看什么？这么想嫁人？那哀家明天就给你们主婚……”钟离春摆出了王后的架式。
    “奴婢才不要这么快就完婚呢……有王后娘娘做靠山，奴婢想要一个盛大的婚礼……” “呵呵，这么贪？盛大的婚礼不是不可能，不过得等机会……”
    “好啊，这么长时间都等了，不在乎再等些天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