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雨点儿

    “好了，嬷嬷，不用往下说了。我先付十个刀币，就包这一夜吧，今晚你们不许再来找这位姑娘的麻烦了……”
    没等花嬷嬷说完，钟离秋已经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这个女人简直把女孩子当货物一样对待了，这让钟离秋无法忍受。
    “哟，大爷，您可真爽快……”接了十个刀币的花嬷嬷眉开眼笑，“早这么说，我花嬷嬷哪能来打扰您的好事呢……”说着，摆摆手，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花嬷嬷带好门，也笑嘻嘻地走了。
    室内只剩下钟离秋和小雨点儿。那小雨点儿幽幽地叹了口气，径自去床边坐下：“大爷，你的心真好……只可惜，你能帮得了小雨点儿一时，帮不了我一世，明天你一走，我还是一个死……”
    钟离秋一皱眉，“姑娘，你怎么如此想不开呢？”
    小雨点儿凄然一笑，“大爷，您说得轻松。我也是一个好人家的女孩子，没想到父母没了，现在竟流落到这里……不死的话，我就要天天倚门卖笑……大爷，您的日子过得好，没有姐姐妹妹在卖笑，您是不知道。如果您的姐姐妹妹给人家卖笑，您心里不难过吗？如果您的妻子将来不幸，给人家逼迫卖笑，您受得了吗？唉，真是不关已事不关心哪……我知道，大爷您是好心，包了我一宿，可是，可是……唉，不说也罢……今晚，我是大爷您的了，与其让那些对我垂涎欲滴的臭男人占了便宜，还不如把我的第一次给了你这位好心的大爷……”
    看钟离秋愣愣地没有反应，小雨点儿从床边站起，默默地，慢慢地，开始宽衣解带……
    望着不断垂泪的小雨点儿，听着小雨点儿伤心断肠的话，钟离秋表面上没有反应，内心却翻涌起无限波澜。他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几位妻子，她们都那么年轻，带着对生的眷恋，离开了这个世界……现在，又有一个这样年轻的人儿站在自己的面前……现在，她是鲜活的，可是，谁知道她以后的命运呢？
    见钟离秋依然愣愣，小雨点儿用她那赤裸的双臂，环住钟离秋的脖子，红润的唇贴在钟离秋的耳际，轻声道：“大爷，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们还是不要管以后的事吧……今夜有了大爷你，就算小雨点儿明天就死了，也不枉此生了……毕竟，我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两次拦下我，不想让我死去的你……”说罢，红唇轻动，凑向钟离秋的唇畔，人也顺势坐在了钟离秋的腿上。
    美人在怀，香吻在腮，幽香细细，柔情缱绻，钟离秋就要溶化在温柔乡里……
    毕竟是个正常的男人，要说钟离秋在这时一点也不动心，那是假的，但是就在自己要崩溃的边缘，钟离秋又找回了自己，几位妻子的身影都在他眼前晃动，尤其是小雨点儿的最后一句话，“就算小雨点儿明天就死了，也不枉此生了”“我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两次拦下我，不想让我死去的你……”，已经有三位姑娘把第一次给了自己了，也有三个姑娘因自己而死去了，自己怎么忍心再害了一位姑娘啊……
    想到这儿，钟离秋一把抓住小雨点儿的手，让她乖乖地靠在自己的身上，又捡过地上的衣服，披在小雨点儿的身上，“我们好好地说说话吧……”
    眼见在这种情况下，这个男人还能把持住自己，小雨点儿十分意外，下意识地答到，“好……”，又向钟离秋的怀里偎了偎。
    一心关注小雨点儿未来的钟离秋根本就没有想一想，刚才浑身是血，动辄晕倒的小雨点儿为什么现在身上了无伤痕。
    “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我……”小雨点儿稍停了一下，马上雨打梨花般地哭开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这里……我父母都没了，邻居哥哥说带我到临淄城投亲戚。那天，我们在街上走了一天，也没找到我的亲戚，后来，哥哥说，天晚了，我们先找个店住下来，因为走得很累了，我就同意了……哪知，一觉醒来，哥哥不见了，花嬷嬷就要我接客，她说已经买了我……”
    “那你的亲戚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呢？”
    小雨点儿摇头，“是那哥哥说我有亲戚在临淄的，我以前不知道，哥哥也没有把亲戚的名字告诉我……”
    钟离春心里暗叹，看来那哥哥是早就有心卖了她的……
    “那你的家在哪儿呢？”
    “家？”小雨点儿眼里一片迷茫，“爹娘都没了，我哪儿还有家呀？”
    “你以前住在哪儿？家里没有别的亲戚了吗？”
    小雨点儿摇头，“爹娘就我一个女儿，家里从来没有来过别的亲戚……自从爹娘死了，我就与邻居哥哥出来了，我，我，再也找不到家在哪儿了……我，我再也没有亲人了……我成了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可怜，我还活着什么劲啊……明天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大爷，您还是让我去死吧……”小雨点儿抽抽噎噎哭得十分伤心，眼泪鼻涕齐流，全不顾已打湿了钟离秋的肩。
    搂着怀里的软玉温香，钟离秋想到逝去的妻子，丢失的妹妹，心里不住地叹气。
    最后，他扶正怀里的人儿，替她擦着泪，嘴里说着：“别哭了，你没有亲人了，是不是？”
    “是啊……”
    “那你想不想要个亲人呢？”
    “想啊……”
    “那好，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亲人，你就是我的妹妹，行不行？”
    “行啊……可是，那有什么用呢？我以前也有哥哥的，不是一样被卖到这里来？”
    “不一样的，我这个哥哥不会卖你的，明天我就赎你出去……”
    “真的？”小雨点儿带泪的眼中流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
    “当然是真的。”钟离秋做出肯定的回答。
    “那好，不过，我不要做你的妹妹，要做，就做你的老婆。妹妹迟早还是要嫁人的，谁知道你会把我嫁给什么人啊……我就要嫁给你，就你对我最好……”说着，眼中犹带泪光的小雨点儿在钟离秋的脸上亲了一下，又拿香腮来蹭钟离秋的脸，全然不管弄到钟离秋脸上的是鼻涕、眼泪还是口水。
    钟离秋只是一声苦笑，“做我的老婆没什么好，我已经死了三个老婆了，你还是做我妹妹吧，我会好好疼你的……”
    一听钟离秋死过三个老婆了，小雨点儿的眼里满是诧异，“为什么呀？你人这么好，为什么会死过三个老婆？”不等钟离秋回答，小雨点儿又赌咒发誓般地说道，“不管你死过几个老婆，那都是她们的命不好，就算你死过一百个老婆了，我也要成为第一百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