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送小乔回家

    经过一天的颠簸，梅梅与小乔换了两次车，黄昏时分，她们在一个有些偏僻的小镇下了车。
    天色已晚，小乔的家还要走两小时的山路才到。她们住到了镇上的一个小旅馆里，说是旅馆，其实是一户人家，门口用电视机箱壳写了歪歪扭扭的两个字“旅店”。也许是偏僻的缘故，难得有人在镇上的旅店住。梅梅与小乔的到来，乐得那50岁左右的胖老板娘嘴一直张着。说好价钱后，她便忙前忙后的给梅梅她们送水，扫床。从窗台的尘土看，这房子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天一黑，镇上便寂静起来，到处漆黑一片。梅梅与小乔坐在房东的屋里在看那不很清晰的电视，看得梅梅头昏眼花。老板娘却津津有味的融入了进去。梅梅不忍心打断她的兴致，就与小乔回到灯光暗淡的房子里，躺在很硬的床上聊起了小镇。
    “小乔，这镇子真落后，人们的目光呆滞，好象与外面的一切繁华热闹隔绝了似的，这是我见过的最寂静最落后的地方。”小乔却说：“梅梅姐，你是在大城市生活惯了的人。我的家乡更穷，小时侯，我很向往到镇子上来。每当父亲赶集的时候，我苦苦哀求才能跟他来。那时，这小镇的一切都是我梦想的。现在我去过了城市，才觉得小镇确实落后了些。但有时我很怀念这样的环境。”“你回家后准备做什么？”小乔很坚定的说：“小姐我是一辈子也不作了，他们男人太狠毒。我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后，准备用自己的积蓄到县城开个服装店，找个老实本分的男人，一起生个聪明健壮可爱的孩子，享受人间的天伦之乐。其实，经过了这段时间的喧闹。我感觉，看似很平淡的生活也有无穷的乐趣。我厌烦了男人，害怕高壮的男人。”梅梅听了，心里一阵难过，她没告诉小乔她已经不能生育了，她怕小乔此时承受不了这打击。也许，以后她变得坚强后，自己会勇敢的面对这一切的。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们告别了那丰满的老板娘，在晨曦中走向了通往小乔家的崎岖山路。
    阳光四射的时候，她们终于到了小乔的村子。山青水秀，但房子都是土坯的。村街上有些喜欢站街的妇女看到小乔，都热情的打着招呼：“回来了，乔。”她们在众目睽睽下拐进了小乔家。
    有些破败的院子里，小乔干瘦的母亲正在喂鸡，一脸的沧桑。看到小乔回来了，高兴的叫着小乔的名字：“乔，回来了。”小乔看到母亲，泪水流满了那清秀的脸庞：“娘……”
    梅梅在小乔母亲的热情中，与小乔挽手走到了那黑通通的屋里。过了好一会，梅梅才适应过暗淡的光线来。她打量着屋里的一切，除了一张大土炕上摆着两条红底绿叶的被子外，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太穷了，她此时明白了小乔为什么拼命挣钱了。
    梅梅在小乔家人的热情款待下，小住了两天，然后，就踏上了回城的路。小乔把梅梅送到了镇上，把她送上了车，两人恋恋不舍诉说着。梅梅拉着小乔的手说：“以后去城里进货时就去我家找我，今年春节，等合同到期，我也不做这行了。”小乔含泪点头答应着。
    破车在尘土飞扬的土路上起程了，小乔那美丽的身影渐渐在尘土中模糊。梅梅看着外面逐渐变黄的树叶，心里在为小乔打抱不平：“一个花季少女就这样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男人太狠毒了。都是钱在作怪，小乔家如果不这样穷，那她也不会这样卖命挣钱。”她感觉一切都象在梦中一样令人不可思议，“人们永远也不知道下一分钟要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