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天,马莲下不来地了。她的小腹疼得厉害,双腿也不敢合拢,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她不再哭,即使哭也没有眼泪。那个黄脸女人一大早就跑了来,依旧是抄着袖,嘴里叼着根很粗的旱烟。她一屁股萎到炕上,把一双脚伸进马莲身下的褥子里取暖,脸上挂着阴阴的笑,说:好家伙,我那弟弟可真有本事呢!这一宿,弄得跟杀猪似的。呵呵,我家那死鬼也和听戏一样,听着听着就把捏不住自己,一晚上也弄了我两回呢!呵呵……没什么的,女人嘛,都得过这一关,过来就好了,老杨家就我弟弟这么个单枝,你要是能给他生几个娃也就能拴祝蝴了呢!……
杨彪一大早就跑出去联系夜里赌钱的事了。长青和他父亲也早早的就出了车,短程拉脚。家里就剩下了马莲和那黄脸女人。那女人顾自叨叨着,像是要将一生的话都一气说完才罢,直说得嘴角冒出白白的沫子。马莲一动也不想动,浑身疼得紧,两眼无神地望着房梁。黄脸婆都说些什么她也没有听进去。……思想一点点地回到她麻木的身体里,想起以往这时候的她早就起床做饭然后收拾书包上学了。自己学习不怎么好,但在学校里是快乐的。马莲长得不丑,人也和气,在同学当中人缘不错,男生女生都喜欢和她交往。可现在,同学们会想起她马莲么?他们还会记得与自己的友谊吗?他们知不知道自己已经稀里糊涂的给别人当起了老婆?想到这马莲很难过,泪水禁不住的又漫入眼眶。
哭过了,心里就觉得轻松了许多。马莲问身旁的黄脸女人:什么时候送我回家?我要看我妈妈。
黄脸女人说:你还想着回家呀,你是我弟弟买来的,你是他老婆呢。
马莲说:我已经给他做完老婆了,饭也做了,觉也睡了,不让我回家还想咋样?
黄脸女人愣愣地盯着马莲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后,忽然她咧开嘴笑了起来。她那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很是让马莲恶心。她清了清嗓子,将一口浓痰“啪”的一下砸到地上,然后转过脸对马莲说:
你不是在说胡话吧?你是我弟弟买来的,花三千块钱买的知道不?你这辈子都是他的人了。还想回家?别做梦了你!前年有个女的也总想跑,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被俺弟打折了腿?除非你能拿出三千块钱来。哼!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乖乖的听话,最好现在就起来做饭,要不然等我弟弟回来见你还这么躺着,不狠狠地收拾你才怪!……起来吧,先去喂猪,没听见猪都饿得嚎了一晌了吗?然后赶紧做饭,我他娘的也饿了呢。
马莲的心里一阵阵的发凉。她到哪里弄三千块钱呀?那么昨夜恶梦般的经历就还得继续?她不想动,可她是真的怕杨彪了,打心底里怕他,怕他的毒打和昨夜恶狠狠凶巴巴的样子。就挣扎着起身。她的小裤衩昨晚被杨彪撕烂了,另一条在前一天被尿淋湿洗过后还没有干,就将光着的腿伸进凉凉的棉裤。她看见腿上和褥单上有好多的血渍,就又那么心事重重的坐了好久。
中午马莲用玉米面贴饼子,菜是白菜汤。简单地吃过后她又在黄脸女人的指使下煮了一锅猪食。马莲走起路来还很痛苦,两腿尽量张开些,像天生的罗圈腿。干活她不害怕,好多年以来她家的家务活一直都是她干,马莲打小就不是懒惰的人。杨彪到下午时才回来,一进门那黄脸女人就直夸马莲,说看不出马莲人小干活却麻利着呢。杨彪就很得意,还在马莲的脸上摸了一把,说这就对了嘛,只要你听话我就不打你。他还说跟着我包你不愁吃不愁穿的。后来他还说让马莲从明天开始就去跟车卖票,让长青开车,他和他的姐夫出去赢钱。……马莲面无表情的听杨彪说完这些,心里倒有些欢喜,她觉得她的机会来了,她可以找机会逃跑了。
晚间长青他们爷俩回来后,杨彪和他姐夫说了他出去这半天的收获,说已经邀好了人明天来家里赌钱,还说了准备让长青开车让马莲跟着卖票的事。一家人都同意。之后杨彪又拿出扑克和麻将牌与他姐夫复习了一遍头天晚间定好的“令子”,马莲也瞧了几眼,见那些扑克牌都被针点上了小眼,不仔细看分辨不出。……然后就散了。那一晚杨彪没有祸害马莲,按他的话说赌博之前不能碰女人,要不手气会背,倒让马莲空紧张了一回。
第二天。马莲第一次跟车外出,心里不免有些好奇。车子开出不久,马莲发现路边有一家食杂店,门口处有个牌子上写有公用电话几个字。她的脑中不由得跳跃出村长家的电话号码。她所在的村子只有村长家有电话,村长的儿子是她的同班同学。她非常想马上就给村长家拨个电话,可她没有钱,没有钱还怎么打电话呢?肯定是要打长途的呢。另外拨通后咋说呢?说自己现在给别人当老婆了已经给别人做饭和男人睡觉了,那才要多丢人有多丢人呢!还有,目前自己所处的地方是哪里自己还不知道呢。
于是她就找了个机会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长青。长青是个很好的大男孩,对马莲总是笑嘻嘻的,马莲不让他称自己为小舅妈他立即就不再叫了,改口唤她为小莲,这让马莲感觉很亲切,对长青也增加了些好感。长青说他们这里是陕西和内蒙的交界地带,往北走出一里远就是内蒙地界。他还说这里是天高皇帝远,连警察都不稀罕管这里的事。长青把车开到一个叫热力布旗的镇上,停到一家商店门前。他给马莲做示范,喊客:上车啦上车啦,去扎罗啦,一元一位,上车就走啦!……他还很会拉客,总是大老远的跑去迎接过往的行人,嘴巴也不闲着:哎大爷,去扎罗么?上车就走了。哎这位大姐,去扎罗吧?一元一位,安全舒适有座位。……几次过后他就让马莲也那么喊,马莲喊不出。不过卖票她还行,上来一个人她就收一块钱。中午长青买了两份盒饭,马莲觉得那饭很好吃。一天下来收入近两百块,马莲也很开心,她甚至觉得如果整天跟长青这么在一起卖票也不错,只要不回自己那所谓的家,只要不给杨彪做老婆。就是做老婆也行,他要是夜间不恶狠狠的做那事也行。
杨彪没日没夜的赌。睡觉前只要想起来并且赶马莲在他就要办那事。马莲反抗他就往死了打她。后来马莲就不反抗了,她发现不惹杨彪生气办那事时自己就不会太疼,还挺得过去。她知道了她所在的地方叫做热力布旗下面的农村,出了这村该往哪里走才是回家的路呢?
马莲的心思专注于那食杂店的电话上,每次从那店旁经过时她都会怅怅地盯着那写有“公用电话”的牌子望上好久。但她一直没有钱。长青太精明了,一天下来拉过多少人都在他心里装着呢,一块钱都不会差。长青对马莲很好,等客时还给马莲买过一串糖葫芦。总是盯着她憨憨的笑,没人时还是叫马莲小舅妈。说太有意思了,你这么小,还没有我大呢,怎么就成了我的小舅妈了呢?时间久了,长青和马莲的话越来越多,毕竟是两个年龄相仿的孩子。时不时的,长青会装作不经意的碰一下马莲的手,贴近她的胸靠一下。马莲懵懂,对这些也并不在意。
那天收车回返,行至半道没人处长青把车停下了,从驾驶员的位置回过头来看马莲,目光怪怪的。离家还有一段距离,马莲就问他怎么不开了。长青拧亮头顶的灯,他的脸很红。他说:
小莲,我想看看你。
马莲说:看什么啊?有什么好看的。
长青说:好多天了,我一直想看看你。
马莲说:你不是天天和我在一起吗?
长青说:你脱了裤子让我看一下好不?
马莲生气了:臭流氓,你怎么和你小舅一样流氓啊。不理你了。
长青说:我……我夏天时躲在河边看过女人洗澡呢,你让我看看,看你长得和她们一不一样。
马莲说:你可真够不要脸的了。
长青说:小莲你就让我看看你吧。
马莲说:不给你看。
长青说:就看一眼。
马莲说:半眼也不行。
长青说:我给你两块钱,就看一眼,成不?
马莲心动了,半晌没有说话。钱对她很有些诱惑力,好多天以来她都在为怎样才能拥有几块钱而伤脑筋,有了钱她就可以找时间给村长家打电话了。在热布力旗和扎罗那两个地方她又发现了好几处可以打电话的地方。不过两块钱够不够呢?她问长青说:就看一下?
长青说:就一下,我保证就看一下。
马莲说:那你得给五块钱,我就让你看一下。
长青想了想说:五块就五块,你脱吧。
马莲就站起身解开了腰带,犹豫了一下,闭紧自己的眼睛,当着长青的面把裤子猛地褪了下去。就那么站着。她的腿在微微抖动。过了好象有很长的时间,她才颤颤的说:看好了么?依旧是闭着眼睛,仿佛是在让她看别人而自己又羞于看。
过了一会儿,长青说好了我看好了。他还说你把今天收的钱拿出五块留下吧。说完他就返身继续开车,脸上一直挂着笑,不时地嘿嘿的笑。马莲系好裤子,从钱兜里翻出一张五元的纸票,看有些旧又换了张新些的。她兴奋得有些发抖了,觉得那五块钱放在哪里都不是十分的安全。她开始考虑怎样给村长家挂电话该和村长的儿子说些什么了。
马莲的高兴非常的短暂。一进家门,长青就兴高采烈地去找他的小舅杨彪。那天杨彪输了很多钱,神情很沮丧。长青见了他就说:小舅啊,我今天发现了一个秘密。杨彪也没出声,只是懒洋洋的用眼睛询问长青。长青先是兀自嘻嘻的笑了一阵,然后把嘴凑向杨彪的耳朵,低声说:我发现小舅妈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呢。杨彪问怎么不一样。长青说:别的女人下面那里都是黑黑的一片,我小舅妈那里光光的,只有几根细细的黄毛。杨彪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说你怎么知道的?长青依旧是笑嘻嘻的说:今天她让我看了的,妈妈说得对,嘻嘻,她还是只小鸡雏呢!
杨彪黑着脸什么也没说,来到厨房一脚就将正做饭的马莲踹翻在地,然后上前一把薅起马莲的头发,说你个小骚 #,你给我回屋去。马莲被她打晕了,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又挨打,只能就着杨彪的力气伸着头跟他回到了把头的屋子。杨彪一把将马莲推倒在炕上,嘴里骂道:看来我不给你点教训是不行了,用不了几天你就会给老子戴顶绿帽子呢。他扑上前,三下两下就将马莲的裤子扒了下来,骑在马莲乱蹬的腿部让她动弹不得,又用一只手将马莲的双手抓死,另一只手就近拿过一把剪子,照马莲的yīn户就划了下来。马莲凄惨的嚎叫声还没喊出,他又划了一下,在马莲的yīn户处形成了一个红红的“十”字。也不顾马莲的哀嚎,杨彪撇了剪刀,照马莲的脸就是重重的一拳,骂道:还脱不?以后你还脱不?看你还他娘的有没有记性!
马莲被那一拳打得晕了过去。
不过马莲晕过去了也挺好,马莲可以少些体验疼痛。当她悠悠的醒来时,发现屋里亮着灯,但只有她一人躺在炕上,身上胡乱的盖着条被单。隔壁不时传来稀里哗啦的搓麻将声。她动了一下,头晕得很,肚子下面也是一剜一剜的疼。想起了所发生的事情后她用手摸了摸肚子下面,血已经凝固了,硬硬的糊了一层在肉皮上。一边的眼眶肿得老高,看什么都是粉红色的。
马莲也没有力气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