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五节

    55你太可怕了
    不知睡了多久，电话铃声把慧从梦中吵醒。她拿起电话，是穆向明。
    “慧，你在做什么？”穆向明关切的声音。
    “睡觉。”慧声音虚弱得象蚊子叫。
    “噢！那就好好睡吧！下班我就回来了。”穆向明说完挂断了电话。
    慧沉沉地合上眼睛，脑子却变得越来越清晰。她记起了刚刚发生的一切。慧猛然睁开眼睛，看着对面墙上的穆向明。那张干净帅气的脸上，那双不大的眼睛里藏着怀疑和冷峻，微微上翘的嘴角，透着自信和骄傲。那是一张志在必得的冷漠而骄傲的脸。什么时候？他的眼神变得如此冷漠？这个骄傲的男人怎么可以容忍一个小女人对自己如此无情的拒绝和伤害？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他得不到的？自己沉醉其中的爱的呵护也许从根本上就是一个陷阱，或许现在自己所享受的全部的爱都不过是穆向明报负自己轻视他的一个步骤。
    也许那个驾着车子想带着自己同归于尽的穆向明才是最真实的。
    慧越想越怕，自己深深爱着的向明是个如此卑鄙狠毒的男人吗？他用金钱摆平自己的婚姻是为了得到自己，还是为了报负自己？如果仅仅是为了得到自己，还能把他理解成对自己爱之切达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如果是为了报负自己，那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是始乱终弃的凄凉？还是家破人亡的惨剧？
    如果没有发廊妹，或者如果家华意志坚定根本不中发廊妹的圈套，穆向明又会怎样？他会开车撞死家华吗？他跑到东营躲了三个月就是为了策划这件事吗？东营那只压着自己照片的枕头上真的曾经睡过三四个女人吗？
    慧难过地摇摇头。不禁又仔细地看看墙上的穆向明，向明真的有这么可怕吗？他是那么的关心自己、心痛自己，就连做爱的时候都怕弄疼了自己。他温暖的手、他潮湿的唇，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体贴，怎么可能是带着邪恶的心理在摧残自己？慧又摇摇头，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相信向明对自己的爱是处心积虑的。
    卧在厚厚的被子下面，慧感觉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舒适，她扇动鼻翼贪婪地呼吸着残留在被子上洗衣粉茉莉花的味道和穆向明的味道。一串眼泪从她的眼中流淌出来，慧喃喃地祈求：“向明，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穆向明下班回到家里，屋子里一片漆黑。他随手打开灯，脱掉外套，穿过客厅来到卧室。卧室里也是一片黑暗，仔细看才发现慧埋在被子下面，只露出一点点脸。穆向明打开床头灯，伸手摸摸慧的额头。慧慢慢地伸出头来，轻声问：“你回来了？”
    “你怎么了？病了吗？”穆向明关切地问慧。
    “我做了个梦。”慧虚弱地回答。
    “梦到什么了？”穆向明抚摸着慧的头发轻声说。
    “梦到了果果，穿着很薄的衣服，站在大风里，满脸是泪喊妈妈。梦见舅舅孤零零的……一个人在黑黑的街道上不停地走，我怎么喊，他都不理我……”
    穆向明心痛地摸摸慧的脸，“不要想太多了。”
    慧伸出她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的手拉住了穆向明的手。轻声问：“明，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给那个女人五万块钱？”
    穆向明一愣，“我没有给过谁钱，我又哪有什么女人？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话。”
    慧失望地叹了口气，轻声说：“你为什么还要否定呢？我已经给菲菲和那个女人打过电话了。我什么都知道了。你又何必再瞒着我？”
    “你知道什么了？我怎么又有女人了？菲菲跟你说什么了？”穆向明焦急地问慧。
    慧摇摇头，一串泪水滑落下来。每当想起菲菲的话，慧的心里都会刺痛。慧坐起身来，望着穆向明寻问的目光，又一串泪水滑落下来，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明，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当时，我是怕控制不了自己，怕自己不顾一切地去爱你才不得不提出辞职，我只是想逃避你。”慧说着眼泪倾泄而出。“你早就征服我了，虽然我死撑着不理你，其实我的心已经千回百转地缠在了你的身上。你不用使这种手段我也会不顾一切地投入到你的怀抱里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其实我早就扛不住了你知道吗？”慧的脸上淌满了泪水。
    穆向明皱着眉头看着慧，郑重地点点头。
    “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什么副总，我对你有多少钱一点也没兴趣。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是那么的优秀，我感激你的细心体贴，我敬佩你的正直果敢，我迷恋你职场上挥洒自如的风度，喜欢看你潇洒帅气的样子。我死心踏地爱着你，时时刻刻地注视着你，我希望为你做任何事情，虽然理智告诉我不应该这样，但我自相矛盾又无法自拔……”慧越说情绪越激动，抽泣着说不下去。
    “我知道。”穆向明眼中闪着泪光，心痛地抚摸着慧的长发。
    “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知道你有钱，五万块钱可以买到一切？可以这样伤害无辜的人吗？穷人也有尊严你知道吗？”慧心痛地看着穆向明，“你知不知道你把你在我心中完美的形象全部破坏掉了，这是我心里唯一的精神支柱，你把它毁掉了，你太残忍了你知道吗？！……”慧哭着激动得说不下去。
    “你怎么可以这样霸道？怎么可以这么卑鄙？怎么可以这样残忍？”慧泪流满面，痛心地捶打着被子。
    穆向明一把抱过慧，紧紧地搂在怀里。用头贴着慧的脸耐心地说：“慧，安静一点！安静一点！先不要哭了！”
    穆向明忍住泪水，待慧情绪稍微稳定一点，企求地说：“我真的没做过什么。那只是大志送我的一个小本子。我不知道菲菲跟你说了些什么。但你要相信我。”
    慧无力地靠在穆向明的怀里，抽泣着摇了摇头：“你太可怕了！”
    穆向明用手梳理慧散乱的头发，擦去慧脸上的泪水。紧紧抱着慧问：“她们到底说什么了，把你伤心成这个样子？”慧抽泣着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