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节

    33 爱你并不容易
    一行人来到了位于大北门的金碧辉煌KTV广场，慧和高扬搀着闫丽娜上了三楼。
    十几个人环坐在包房里，服务生不停地送上茶水、果盘、啤酒、点心、干果。慧端了一杯茶水送到闫丽娜的嘴边。闫丽娜象个孩子似的顺从地喝着水。
    音乐响起，闫丽娜挣扎着起身和黄经理唱起了《夫妻双双把家还》，慧疑惑地看着忘情歌唱的闫丽娜，灯光下，闫丽娜白晰的瓜子脸上，一双杏核眼饱含秋水，小巧的鼻子下面是一张轮廓分明的小嘴。这是一张多么精致的脸？尽管快四十岁的女人了，看起来还是那么的漂亮。慧忽然发现闫丽娜眼中闪烁着泪光。
    “闫姐怎么了？好像有心事？”慧偷偷地问高扬。
    高扬凑到慧的耳边轻声说：“她老公结婚了！”
    “啊！”慧顿感凄凉，不由得同情地看着闫丽娜。女人究竟想得到什么？要美丽、要地位、要金钱、要爱情，但得到的同时也要付出代价，弄不好就是顾此失彼，到头来有可能就是一场空。追逐的过程是那样的辛苦，而结果又会怎么样呢？
    慧曾听人说起过闫丽娜在做文员时跟一位副总下班后在办公室里幽会，被清洁工撞见闹得满城风雨，不知道闫丽娜现在想起这事有何感想。那位副总没多久就离开了，现在丈夫也彻底没了，当个部门经理真的那么重要吗？这一切值得吗？！慧看着闫丽娜心头不禁充满伤感。
    刘韬走过来坐到慧的身旁，“陈儿，你跟老黄怎么回事？”
    慧看了一眼满面通红的刘韬，听出他说话舌头都发硬了。知道刘韬今天有点喝多了，平时的刘韬是个不多言语的人。
    “没什么刘总，黄经理说我帮他干了很多活，要谢谢我，所以敬我一杯酒。”慧若无其事地回答到。
    “这个老黄啊！”刘韬叹了一口气。“陈儿，下次喝酒可别这么实在。要不是向明踹我一脚我还真没反映过来呢。那三杯酒下去还得了？”
    慧笑笑没有说话，心里却徒然一动。看来穆向明还是关心自己的不是吗？一股难言的心酸袭上心头。
    音乐响起，穆向明拿着麦克风站到前面。慧呆呆地注视着大屏幕。
    “爱过的人我已不再拥有，
    许多故事有伤心的理由。
    这一次我的爱情等不到天长地久，
    错过的人是否可以回首？”
    慧心想不是已经热恋了吗？干嘛还唱得这么伤感？
    穆向明依旧投入地唱着：
    “爱过的心没有任何请求，
    许多故事有伤心的理由。
    这一次我的爱情等不到天长地久，
    走过的路再也不能停留。
    一千个伤心的理由，
    一千个伤心的理由，
    最后我的爱情在故事里慢慢陈旧，
    一千个伤心的理由，
    一千个伤心的理由，
    ……”
    穆向明近乎呐喊的歌声重重地撞击着慧的心，慧低下头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些，她不停地吃着爆米花，心里疑惑——白天鹅还没有让他快活起来吗？
    “陈儿，去唱唱歌。别老这么傻坐着。”刘韬催促到。
    慧特别想给穆向明唱支歌，就站起身选了一支歌认真地唱起来。
    “如果让我遇见你，而你正当年轻，
    用最真的心，换你最深的情。
    如果让我遇见你，而我依然年轻，
    也相信永恒，是不变的曾经。
    如果让我离开你，而你已能平静，
    只愿你放心，也不要你担心。
    如果让你离开我，假装我也平静，
    就算是伤心，也当作是无心。
    ……”
    慧不知道穆向明是不是在听她唱歌，一个人伤感地唱着：
    “本是云该化作雨投入海的胸襟，
    却含著泪水，任孤独的飘零。
    本是属于我的你同把人生看尽
    却无缘再聚，怨苍天变了心。
    ……”
    慧在心里对穆向明说，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退回十年，我真的会接受你的。一曲唱罢，慧倍觉伤感，一个人坐到沙发上发呆。
    音箱里又传来穆向明的歌声，慧不由得抬头看着大屏幕。
    “你知道吗？爱你并不容易，
    还需要很多勇气。
    是天意吧！好多话说不出去，
    就是怕你负担不起。
    你相信吗？这一生遇见你，
    是上辈子我欠你的。
    是天意吧！让我爱上你，
    才又让你离我而去。
    也许轮回里早已注定，
    今生就该我还给你。
    一颗心在风雨里，
    飘来飘去都是为你。
    ……”
    听着穆向明温柔的歌声，慧心里发沉，不由得偷眼看大家。冯大志和魏菲菲在掷骰子喝酒。黄经理和闫丽娜鼻尖对着鼻尖争执着什么，马亦博和圆圆、高扬和春林在地中央跳舞，只有刘韬靠在沙发上，抱着双臂目不转睛地看着自我陶醉的穆向明，若有所思。
    好不容易听完了这支歌。穆向明却没有坐下来的意思，随着音乐响起又开始唱起来。
    “有没有一扇窗，
    能让你不绝望？
    看一看花花世界，
    到头来梦一场
    ……”
    慧感觉穆向明在用歌对自己说话，每一句都深深地触动着自己。
    “有没有一种爱，
    能让你不受伤？
    这些年堆积多少对你的知心话。
    什么酒醒不了？
    什么痛忘不掉？
    向前走，就不可能回头望。
    朋友，别哭！
    我依然是你心灵的归宿。
    朋友，别哭！
    要相信自己的路
    ……”
    慧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她打开手机装做接听的样子，疾速走出包房，一路狂奔到安全出口，已经是泪流满面。慧用手捂着嘴，“呜呜”地哭出声来。
    “姐，需要帮忙吗？”慧急忙擦擦眼泪侧过头，是一个高个子的服务生。慧摇了摇头，转身走到楼梯口一口气跑下楼去。
    第二天，日子又恢复到平静中，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慧的心却感到异常疲惫，更加不爱说话。
    慧还是每天望着公司大门的方向，静静地等待穆向明出现。穆向明还是经常一身倦怠地晃进公司，有时不经意地回头冷冷地看上一眼，然后一头扎进办公室里再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