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节

    16 真的有一点点动心
    离开高登，慧乘了五站车来到了女人街，她早就想好了，得找凤儿借钱还给穆向明。慧手里没有什么积蓄，每个月的工资除了给婆婆交家里的费用，剩下的几乎都给儿子果果看病吃药了。孩子身体很弱，经常闹病。头两年是用整月的工资买奶粉，现在不喝奶粉了，又开始吃药了。
    孩子身体很弱让慧总觉得愧对孩子，是自己没有把孩子喂养好。自己除了工作之外，其它时间都留给孩子，尽量多一些时间回去陪他，一方面因为慧觉得孩子可怜，想多给他一些母爱；另一方面是因为跟老人住在一起回去晚了他们会不高兴。所以即使外面有应酬，慧也坚持七点钟之前离开，八点钟之前必须到家。今天出来的早，慧有时间去找凤儿。
    一走进凤儿的“衣彩飞扬”时装店，正在为顾客挑选衣服的凤儿就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慧的衣服看。慧没有说话，放下皮包，坐到了收银台后面的转椅上。
    送走顾客之后，凤儿用胳膊拄着收银台歪着头看着慧：“什么情况？”
    慧看着凤儿的眼睛“说来话长。”
    凤儿点点头，转身找个椅子坐下。
    “我想跟你聊聊。”慧低着头说。
    “是得聊聊。说，想吃什么？”
    每次见面凤儿都要留慧吃点东西。凤儿知道慧在婆婆家从来不主动点东西吃，所以一有机会就要买些慧爱吃的东西。慧知道凤儿自己平时很节省的，从来不乱花一分钱，但对慧却十分舍得。慧和凤儿是大学时的同学，后来又一起进了工厂，一起下车间，直到前后离开了工厂。到现在相识已经有十几年了。凤儿本来比慧小几个月，但却象个大姐姐一样处处照顾慧。
    两个人来到了女人街东头的麦当劳餐厅。慧刚吃过饭吃不下什么，两个人简单地要了点东西。
    “说吧！发生了什么事？”凤儿看着慧的衣服开口说话了。
    其实慧早就想把这几个月对穆向明的疑虑告诉凤儿了，但怕自己领错了情，一直不好开口。现在就从衣服的来历开始，讲了电梯里、清河之行、温泉度假以及平日在公司里穆向明带给她的种种不解，包括穆向明同冯大志、魏菲菲等人的关系统统讲了出来。
    尽管慧始终低着头不敢看凤儿的眼睛，吞吞吐吐、断断续续的讲得东一嘴西一句的，但凤儿还是听懂了。她咬着饮料吸管，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过了很久，凤儿用命令的的口气对慧说：“不行啊！你不许理他啊！这些有钱人没几个好东西，他在逗弄你玩呢，甭理他。”
    “我是不是看起来，给人的印象很轻浮？他才敢这么对我？”慧疑虑地问凤儿。
    “那倒不是。我还不了解你吗！”
    “那他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我长得又不漂亮，又不爱玩。”
    “上学时我就说过吗！你长得是不漂亮，但你的气质是独一无二的。白白净净、娇娇气气的，还有那么一点忧郁。用琼瑶阿姨的话说叫‘我见尤怜’。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男生给你写信？”
    说着两个人都笑了起来。上学时，凤儿没少替慧给男生还求爱信。那时的慧总想寻找一份安全感，班上的男生太毛燥，太不成熟，她一个都不动心。一直到别人介绍她认识了家华。家华为人的稳重和对人呵护有加的细心深深地打动了慧。
    “但是，有时，我真的有一点点动心。”慧低下头小声说。“我喜欢看他开车的样子，很帅的。还喜欢被人爱护的这种感觉。看到他和菲菲她们在一起我会感到很失落。我是不是很不要脸？”
    “说什么呢？”凤儿爱惜地责备慧。“结婚年头长了，日子过得太平淡了，一点激情都没有了。其实我也希望有一点浪漫来刺激刺激我。谁都一样。”
    “你千万要当心啊！要保护好自己。别跟家华说这事，就他那小心眼的劲头，不闹死你才怪！”凤儿叮嘱慧。
    慧点点头：“我知道的，让他知道还了得！”
    慧看着凤儿痛苦地说：“最近我感觉心理压力非常大。心里总是乱糟糟的。”
    “别想那么多，记着别理他就是了。如果他还有其它的举动一定要厉害点知道吗！别吃哑巴亏。”
    慧点点头：“我知道。对了，你得借我点钱，我把衣服钱先还他。”
    “好的。一千五六百块钱应该够了，就给他二千吧。”凤儿边说边打开腰包数钱。
    “要这么多吗？就一千五吧！”
    “不，给他二千，别让他瞧不起你。”
    “那好吧！我得过两个月再还给你。”
    “算了，再说吧。”凤儿挥了挥手。
    慧忽然感觉心里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