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节
14 是我送你的
经过几次集体活动之后，行政部范围内的一些工作也落在了慧的头上。慧的细心勤勉弥补了行政部黄经理慵懒应付的工作态度，刘韬有事就借口人资部协助行政部工作，直接把工作交待给慧，这次也是一样。
21日这天，当慧领着林琳和郭家东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已经接近中午，刘韬已经带领黄经理一批人先去了高登酒店。整个公司办公区域里零零散散地坐着七八个人，冷冷清清的。慧前后看了看，一个人躲进休息室去喝咖啡。
休息室是公司为了体现人性化管理特意为员工设立的喝咖啡、吃点心的地方。慧一个人坐在休息室里，慢慢品着咖啡，放松几天来的紧张心情。
休息室的水龙头在嘀嘀哒哒地流着水，屋子里显得格外静谧。慧低着头想着这段时间的经历，不禁又想起了穆向明。真是不敢闲下来，一闲下来就不由自主地会想起他。
那晚之后，因为五一长假，周六周日不休息，慧就连着两天继续加班，穆向明接连两天出现在公交车站，送慧回家。慧感觉非常紧张，不得不停止加班。而且又恢复了早上正常的上班时间，慧自己感觉好像在打游击战。必须时时刻刻的回避着穆向明。
突然“噗”的一声，一注水流喷洒过来，慧吓了一跳，紧忙站起身用手来挡水。当慧看清楚是水管暴裂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落汤鸡了。慧狼狈地跑出了休息室，连忙喊人叫大厦物业来人。
林琳跑过来看到浑身滴水的慧不知所措。急着喊：“慧姐，这下午怎么去开会呀？”慧也傻了眼，早上精心准备的一套职业套裙现在是面目全非，慧愣愣地看着林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两个人就这样傻站着，看着身边救援的人跑来跑去。
“快到屋里去找件衣服，这么湿着着凉了！”穆向明的一句话让慧和林琳回过神来。林琳连忙把慧扶到小会议室里。随后穆向明从外面递进来一件夹克：“先披上吧，等我一会儿。”
慧的衣服全部湿透了，慧懊悔极了。“你说我喝什么咖啡呀？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林琳劝慧“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真是倒霉！”
“已经中午了，回家换也来不及了呀！家又那么远，怎么办呀？”慧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耽误了下午的壮行会自己这几天的辛苦就白费了。
林琳帮着慧脱下外套，挤出里面的水，慧感觉冷极了。急忙披上穆向明的夹克。贴身的衣服不能再脱了。
林琳说：“我出去问问大家有没有多余的衣服。”说着锁上门就出去了。
慧一个人裹着夹克，坐在沙发上，想着自己这十来天拼命地用工作来麻醉自己，却弄成了这个样子。本来已经十分脆弱的神经终于绷不住了，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地滚落下来。不知过了多久，会议室的门开了，林琳笑呵呵地抱着两个提袋闪进门来。“慧姐，快换上。”
慧看着林琳放在沙发上的两个提袋发愣，“谁的衣服被你拿来了？”
“你甭管了，先穿上看看合适不？”
林琳打开纸袋从塑料袋中褪出了一套浅绿色套裙，里面还裹着浅绿色的胸罩、裤头，肉色的高筒袜。慧看到衣服的标签还在上面，问林琳：“你把谁新买的衣服拿来了？”林琳一边用毛巾帮慧擦着身体一边说：“你先穿上试试合身不。”
慧疑惑地脱掉身上的内衣，背对着林琳戴上了干爽的胸罩，慧看了看摘下的标签，是戴安芬，慧知道戴安芬是高档商品，一个胸罩要卖二三百元。这一套镶着蕾丝做工精美的内衣要多少钱？
慧又拣起套裙，是“典特”的。慧虽然不穿名牌服装，但也知道这都是比较高档的。以慧的工资收入也只能看看这些东西，从来没想过穿上它。
“林琳，这是谁的？我还不起的。”
林琳没有回答，帮着慧穿好了全部的衣服，又从提袋鞋盒中拿出一双乳白色高跟鞋，帮慧套到脚上。慧看到鞋盒上Le saunda的标识，心想这双鞋至少要六百多元。慧愣愣地看着林琳。林琳两只手扶着慧，从头到脚地打量了几回，才感叹地说：“慧姐，还得是好东西，穿上真是不一样——光彩照人，比你原来那套要漂亮多了。”
慧所有象点样的衣服都是她的好姐妹凤儿半卖半送给她的。凤儿在女人街上开了一家时装店，去南方进货时总会带一两套衣服给慧。慧的家境不很宽裕，凤儿通过这种办法来帮助慧。慧心里明白凤儿的心意，每次都不愿接受，但凤儿泼辣的性格不容慧拒绝。虽然凤儿的那些服装不是什么名牌，但也还很象样子，至少让慧看上去还很体面。
“哇塞！真是合体呀！连胸罩鞋子都正好，不可思议！”林琳情不自禁地发着感慨，“有心人啊！”
“你说什么？”慧看着林琳，“是……”
林琳看着慧，狠狠地点了点头，一字一顿地说：“是－他－出－去－买－回－来－的。”
慧突然有一种要哭的感觉，“这算怎么一回事？我怎么能要他的东西？而且还有内衣？……”
林琳见慧眼泪已经在眼圈里转开了，急忙说：“慧姐，你别着急！你还他钱不就行了吗！再说还有四十分钟就要开会了，你不穿它怎么办呀？啊？”
林琳见慧望着她发愣，小心地补充说：“我们就当请他给我们跑了一趟腿，行吗？”见慧呆呆的没有反驳，她又认真地说：“不过说实话慧姐，你的皮肤白得透亮，配上这套浅绿色的衣服真的很好看的！”
慧懊恼地一屁股坐进沙发里，“我怎么出去见人呀？！”
“没关系的，大家都下楼去吃饭了。没人看到他拎东西回来。”
“真的吗？”
“是真的。我发誓！”
慧和林琳趁大家吃饭还没有回来赶紧溜出会议室，走出云天大厦时，穆向明的别克车正停在门口等着她们。慧和林琳坐到了后排座位上，穆向明回过头看了看慧的衣服，慧立即对穆向明说：“穆总，谢谢你帮我买的衣服，我明天把钱还给你。”
穆向明说：“是我送你的。”
慧一本正经地说：“谢谢！我不能白要你的东西，钱是一定要还的。”
穆向明笑了笑，没说什么，回过头启动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