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节

    9 你很安静
    到汤岗子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刘韬在度假村小礼堂安排了三桌酒席，晚上搞个联欢。大家按照慧安排的房间安顿下来后就聚集到小礼堂。
    远离了S市，也远离了机械紧张的工作，大家彻底放松下来。喝酒、唱歌、跳舞，闹得不亦乐乎。春林和销售部的崔军、东阳几个小伙子围着洪董事长拼酒喝；林琳几个小女孩忙着点歌、唱歌；姜姐、闫丽娜、刘韬一群人在舞池里相拥跳舞。慧晕晕地坐在座位上喝着可乐，刚刚全体大拼酒时躲不过喝了几杯啤酒。这会儿看着这群人张牙舞爪地在那闹，感觉好玩极了。
    礼堂里灯光昏暗，高分贝的音乐震耳欲聋，慧有一种置身世外的感觉，仿佛躲进了阴影里，现实中的东西都不存在了。很享受！慧不由得用胳膊拄着头，眯起眼睛享受这愉悦的时光。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向慧走来，慧立即清醒过来。穆向明走到慧面前，伸出手拉起了慧的胳膊。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慧明白他是要请她跳舞。
    慧顺从地跟着穆向明步入舞池。慧轻轻地将右手放在穆向明向上张开的手中，当穆向明握起慧的右手的一霎那，慧突然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慧的指尖迅速传到慧的心头。穆向明的手握起来是那么舒服，慧很少认真地与人握过手，除了老公家华，她也从未去感受过另外男人的手。自己的手放在穆向明的手心里，感觉这个男人的手掌大小正好，软硬正好，自己的手握在那个手里立即感觉到温暖、舒适、安全。
    这种奇妙的感觉让慧感到震惊――她为自己的这种感觉震惊。怎么会有这种感觉？那一瞬间，在《至少还有你》的乐曲中，慧再无心去想身在何处，心头涌出无限的忧伤。不禁低下头。自己从小没有父亲，在奶奶和妈妈的呵护中长大，一直在寻找一份安全感，今天真的体会到了这份感觉，却是在一个不相干的男人身上，确切地说是在一个不相干的男人的一只手上感觉到的，是不是很可悲？是不是很可怜？慧再没抬起头来，她怕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知道你的特点吗？”穆向明在慧的耳边低声问。
    慧没有回答，也没有抬头。
    “你很安静。”
    “安静？”慧不禁重复了一句。
    “是安静，你总是安安静静地，从不多说话，让人看着就觉得心里舒服。”
    “是吗？”慧强笑了一下，却始终没有抬头。
    一曲舞罢，慧转身向座位走去。忽听林琳冲她喊：“陈姐……”慧回头顺着林琳的指示望去，原来大屏幕上《我只在乎你》的音乐已经响起，是姑娘们为她点了一首歌。林琳他们曾经说过慧的这只歌唱得超级棒，在公司无人能及，这只歌成了慧在娱乐场合的保留曲目。
    慧摆摆手，不想唱了。林琳立即拿着麦克蜂跑过来塞到慧的手里，慧只好走近大屏幕随着音乐唱起来。
    “如果没有遇到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当珍惜？
    也许遇到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
    下面一片掌声响起，热烈的气氛让慧暂时忘记了烦恼，投入到歌曲里。
    “任时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扩音器里响起了男女合唱的声音，慧不禁回过头，穆向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与她合唱起来。正在给大家照相的孟宇笑着把镜头对准了他们，穆向明边唱边揽过慧的肩膀面向镜头。慧一时不知所措，傻傻地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