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斗心眼
第二天再醒来时,姚木槿迷糊间动了动,却觉得被人按住了,不能动弹这才睁开眼睛来,一看按着她的不是别人,正是代正荣。
代正荣看着她说:“别乱动,医生说你的腿现在是能不能就别动,好好养着。”
顿时间姚木槿就傻了,眨了眨肯说不出一句话来,倒是代正荣问了一句说:“饿了吧,我让人给你买早点去了。你家里人也不在,我给你请了个特护,待会儿会来照顾你洗漱。”
“谢谢。”除了道谢之外,姚木槿不知道现在自己还能说什么。
特护来的时候代正荣正在打电话,姚木槿看了一眼就由特护推着去洗漱了,洗漱好回来一看,茶几上已经摆了满桌的早点。从清粥小菜到各式点心一应俱全,反正一个人是吃不了的。
正在姚木槿这么想着的时候,代正荣说:“先坐下来吃饭吧,所幸大过年的公司没什么事儿。”
其实姚木槿去洗漱的时候,去值班室借了电话打给三零二所的易主任,易主任有她家的钥匙,也熟悉她家里,让易主任去取医保卡和证件,再让三零二所里的女职工去拿换洗衣服。
所以吃着早点没多久,易主任就领着个姑娘过来了:“木槿,你没事吧。你说怎么不早点给我打电话,你爸走前把你们母女俩交给我了,出了这事儿回头我怎么跟所长交待。”
“易主任没事,只是受了点伤,养养就好了。”
这时候易主任也看到了代正荣,话说易主任对代正荣是熟悉的,这易主任干的就是和地方联络来往的工作,自然是里里外外门儿清。一看代正荣在,连忙打招呼:“送木槿来医院的人原来是代总,我这儿先谢谢你了,回头我们姚所回来了,让他亲自给您道谢。木槿可是我们姚所的心尖子,平时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那是恨不得什么好的都捧到闺女面前来。昨儿要不是代总,我这罪过可就大了。”
能担任外联工作,易主任当然也不是什么易与之辈,说起话来三言两语就透露出很多信息。
而代正荣当然也听出来了,当即就笑着说:“哪儿能啊,我和小姚也是旧相识,见了总不能扔下不管不是。”
这话也透着明亮,咱和姚木槿是朋友,就不用你在这儿客套虚话了。
听着这话姚木槿不由得又是一个白眼,她们家周围就没个心眼儿少点的人,个个都好动心思,而且一动上就不是往什么好的地方。
没办法,姚木槿只好圆了场,说两句缓和的话,这时易主任又安排那带来的姑娘给安置好了衣服,又去把手续再办了一遍。等安顿妥当了,姚木槿就跟易主任说:“易主任,您去上班儿吧,听我爸说今年你们特别忙,您就别在这守着我了,要不然我爸回头又该说我麻烦了您。我这也没什么事,有什么事也有特护呢。”
可能是三零二所的事非常紧,易主任又说了几句话,就领着那女职员走了,临走前还把代正荣给带走了,这倒是正趁了姚木槿的心意。
到了中午快吃饭的时候,姚木槿正想着该让特护去哪儿买午饭,医院的饭菜她是吃不下的,谁让她有一好钻研厨艺的妈,自个儿手艺也不一般,外头平常的饭菜她吃不了。姚木槿的讲究,从来不在穿戴上,全在这一张嘴上了。
她这才刚想着呢,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进来提一个中年妇女,一见姚木槿就问:“是姚木槿姑娘吧?”
那中年妇女见姚木槿点了点头,就提着东西进了病房里说:“我是代先生家的阿姨,代先生让做了饭菜给你送来,你看看合不合胃口。要有什么喜欢的不喜欢的,就跟我说,回头我好给你做。”
又是代正荣,姚木槿真恨这人的yin魂不散,可那阿姨把食盒的盖子一打开,姚木槿又恨不起来了,这饭菜闻着味就是好的,比起外头买的不是好一点半点。姚木槿心想既然送来了,那中午就先吃着,她这人挑就挑在这张嘴上,将来要是吃亏估计也得吃亏在这张嘴上。
这阿姨做的饭菜确实是好吃的,比安玉华当然不能,可比一般的饭店里还是用心些,所以姚木槿也算吃得不错。
“阿姨,谢谢你了,也替我谢谢代先生。那个还是不要麻烦你们的好,我在医院随便吃点饭菜就行了,麻烦你送来送去,也麻烦代先生,实在是过意不去。”姚木槿吃过饭后跟阿姨这么说道。
那阿姨满嘴答应着,姚木槿也就当她是不会再来了,于是下午安安心心地吊了瓶,吊着瓶就睡着了,大约是药里有安眠的成份在,每回一吊瓶她就想打瞌睡。医生来看她的时候又直说好,说是睡觉最长骨头。
就在姚木槿迷糊睡着了的时候,病房外代正荣正走过来,上午被那易主任做了一通思想工作,这位就开始琢磨姚木槿的身份。易主任是做什么工作的,代正荣不算太清楚,也不是不清楚,所以一联想到姚木槿的父亲是易主任的上司,那他对姚木槿就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当时代正荣就跟被大冬天浇了盆冰水似的,心里凉嗖嗖的,他干的那些事儿要是被姚正山知道了,估计一枪毙了他都有可能。关键是这还不重要,要是姚正山动些什么心思,他的身家性命还真没什么保障。
不过代正荣一想到自己到现在还安稳,那就说明姚木槿没把事跟家里说,要不然他哪还能安稳待着。这下他也能明白为什么唐豫东要把自己择了一遍又择一遍了,敢情这位家里是连唐豫东都要小心应付着的。
推开病房门,代正荣冲特护点了点头,再一听屋里还有些音乐似的,等仔细一听代正荣就不由得兴味盎然。正在放的是佛乐,是钟謦声和着颂经声,听来颇有几分宽广神圣之感。
代正荣看了眼睡着了的姚木槿,心说:“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听的是佛经,手上戴的是一百零八颗的老蜜蜡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