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讨债上门
叶星落将长刀递回给关度飞,奇怪问道:“干活?干什么活?”
花浪笑道:“当然是去王家讨债了。他们欠我们四万两银子,我们又正需用钱,当然要及早要回来。”
关度飞也皱眉道:“用不着这么急吧?王家又跑不了,改天去不行吗?我和星少正聊的高兴,你简直是破坏我们的兴致。”
花浪一本正经问道:“你们肚子饿不饿?”
关度飞和叶星落又感莫名其妙,叶星落老老实实回答道:“肚子倒不觉得饿,只是头有点疼。”
花浪叹气道:“现在不饿,但很快会饿的。现在我们身无分文,不去讨债,晚饭都要靠我干回老本行了。我们总不能饿得走不动时才记起去讨债吧?那时若王家想要反悔,我们怕连理论的力气也没有了。”
叶星落不明白,问道:“我们昨天才得到大道社的赏金,怎么会身无分文呢?”
花浪一脸苦相,道:“首先,你的那份赏金已经输给我了,你是没钱了。其次,我所有的钱都给张可谓了,我也没钱了。”
叶星落又好气又好笑,道:“用不用那么夸张?你那么急干什么?”
花浪笑道:“兵贵神速,懂不懂?张可谓可不是开玩笑,他已经着手准备去长安了,年前先熟悉一下情况,过了年可就要大干了。伙计都这么热心,做老板的怎么能拖延呢?岂不伤了伙计的心?”
叶星落也笑道:“幸好我还有点散碎银两,不用受你威胁。晚饭我来负责。这样总可以了吧?我们不用今天就去讨债了。”
花浪苦笑道:“我正要告诉你。你的散碎银两也被我拿走了,你现在是名副其实的身无分文。”
叶星落在身上摸了摸,不由叹气道:“我真服你了。你什么时候拿的?我一点都不知道。”
花浪游得意起来道:“除了记忆和神眼,我还有一双快手,要不然怎么能逢赌必赢呢?偷鸡摸狗我一样在行,再说当时你睡得那么死,又怎么能知道呢?”
叶星落苦笑道:“幸好我已把在聚宝赌场赢来的五十两黄金交给师妹她们了,要不然还真被你一网打尽了。”
花浪不满道:“好像我是白拿一般,等从王家讨回债来还你不行吗?”
叶星落不解道:“我只是开玩笑罢了。只是大道社的赏金你给张可谓做生意我还理解,你那我的散碎银两干什么了?”
花浪唉声叹气道:“你以为乞丐王子是那么好当的吗?快过年了,我总的对手下有点表示,叫花子也想过个好年,不是吗?再说张可谓他们也不是吹口气就可到长安的,一路上的费用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那些银两除了给叫花子,其他我全给张可谓了。生意未开张,先发薪水,我这老板可以吧?”
关度飞苦笑摇头,却不说话,显是早已习惯花浪的作风。叶星落也终于明白花浪为什么那么穷了,以他的性格,想不穷也难。
花浪却不管他们想什么,见他们不说话了,得意道:“现在我给你们两条路走:第一,跟我去王家讨债,然后去月明楼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第二,不去讨债,大家都没饭吃,一起饿肚子。”
叶星落和关度飞互相看了看,叶星落笑道:“没有第三条路了吗?”
花浪摇头道:“没有了。难道你还有什么好提议?”
关度飞接口道:“当然还有一条路。我们可以先揍你一顿,再去王家讨债。”话音未落,他已和叶星落两个人默契地向花浪扑去。
花浪转身就跑,边跑边喊道:“我可是昨天刚受过伤,你们怎么能如此对我?还来?你们有没有人性了?居然对一个身受重伤的人毫无怜悯之心,还下此毒手?天哪!”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花浪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王家大院在并州算是豪宅,不仅占地广,房屋多,而且整座建筑气势宏伟,甚有气派。院中遍植花树,虽说是冬天,看不出什么,但可想象在春天一定是春色满院的景象。门口是两个颇有气势的石麒麟,给整个院子加上一种威严的感觉。
但这一切到了花浪眼里就是另一种感受了。他撇撇嘴,不屑地冒出一句:“从房子一眼就能看出王家是暴发户,毫无品位,俗气!”叶星落不由好笑。
花浪大摇大摆向院中走去,却在门口被一个家人模样的人拦住。
那人不耐烦地瞪了花浪一眼,大喝一声:“叫花子滚远点。”
花浪也不生气,笑嘻嘻道:“我叫花浪,是来找王重王老爷子的。”
那人上下打量花浪一番,又看了看关度飞和叶星落,神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你们等一下,我去通报。”
花浪斜依在石麒麟上,笑了起来:“马啸天昨天估计是把王家折腾坏了。王家的人看起来都很紧张。你看刚才那小子,眼圈发黑,大概一晚上没睡吧。难怪心情那么糟。”
拦住花浪三人的那个家人很快出来了,说话的态度比刚开始还骄横,神气十足:“你们走吧。我们老爷今天有客,没空理你们这些闲人。”
听完他的话,花浪却回头笑问关度飞:“飞飞,我们有多久没打架了?”
关度飞笑道:“谁有闲心记那些?有兴趣今天打上一次也不妨。”
花浪伸个懒腰,向叶星落说道:“我昨天说到擅长拳脚时你好象很不以为然,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转身一把拉住那个正要返回院中的家人。
那人斜眼看着花浪,神情倨傲:“你还有什么事?大爷我今天心情不好,别惹我生气。”
花浪一笑,学起他的腔调:“大爷我今天心情好得很,所以要教训你不要狗眼看人。”说话声中已将他一拳揍倒在地。
那人躺在地上大叫起来:“来人哪,有人捣乱。”
在他的叫声中,花浪和关度飞已一阵风般闯如院内。叶星落想不到花浪居然说打就打,大觉好笑,也跟着进了院中。
花浪和关度飞一进到院内就停了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从四面围过来的人群。
王家的人也不问发生什么事,就一窝蜂般向花浪等扑过来。
花浪叫了一声:“飞飞,来比赛一下,看谁打倒的人多。”话未说完,他已冲入人群,拳脚并用,有两个人顿时被打倒在地。
关度飞也不甘落后,笑骂一声:“你小子又抢先动手,不够义气。”也动起手来。
说起来花浪倒不是吹牛,他和关度飞如虎入羊群,王家的人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转眼被放倒一片。看花浪意气风发地拳脚齐飞,似有万夫不挡之勇,叶星落大可想象得到花浪与街头混混恶战的英姿,差点笑了出来。
眼见院中王家的人只剩下一个,花浪和关度飞都抢着向那人扑去。那人看到伙伴们都被打倒,而对方却如狼似虎地来找自己,吓得掉头就跑。还是花浪脚下快了一步,赶在关度飞前面将那人打倒在地。
花浪得意洋洋地看着关度飞,道:“我比你多一个。”
关度飞却是一脸讥讽的表情:“带门口那个吧?我动手时你已打倒三个,算起来应该是我比你多两个才对。”
两人还在为谁打倒人多争论时,一个人影从屋中窜出,大叫一声:“什么人敢来闹事?”却是许久不见的王怀义。
王怀义先看到躺了一地的家人,这才注意到花浪三人,但他眼里可只有花浪。气得满脸发青,王怀义叫了起来:“花浪,你居然敢打我王家的人,难道是吃了狼心豹子胆了?”
花浪向他逼去,笑道:“打你家的人有什么了不起?惹毛了我,我连你一块揍。”
王怀义一脸不屑,哼了一声:“就你?我怕你不敢。”
花浪一本正经说道:“你这句话让我很是不舒服,你好象是不服气?”
王怀义大笑:“服气?你有什么本事能让我服气?”
花浪不说话,却突然拔剑,王怀义话未说完,眼前已是剑光闪动,他不禁骇然后退。
得势不饶人,花浪步步进逼。
若王怀义有兵刃在手,花浪要赢他只怕不易。可花浪虽功力奇弱,出手却是奇快,加上叶星落给他的软剑本身锋利无比,在花浪剑剑不离自己要害的威胁下,王怀义根本腾不出手来拔剑,心中那个窝囊劲就别提了。
虽是心中不甘,王怀义也只能不断后退,本待大骂花浪不顾江湖规矩偷袭,却是连这个空闲也没有。
花浪最后一剑将王怀义逼进屋内,潇洒地挽个剑花,将软剑收回腰间。长笑一声,花浪步入屋中,大感从所未有的意气风发。
关度飞和叶星落相视而笑,又无奈摇头。对花浪爱出风头的性格,两人都是知之甚深。就在这时,却听到花浪的笑声戛然而止,两人不禁大吃一惊,忙疾步赶入屋内。一进屋,两人发现花浪安然无恙,这才松一口气。但顺着花浪眼光看去,他们也是一呆。
屋中已有数人在座,他们认识的有王重和吕千秋,却不见常通。除王怀义外,还有一个和他有几分肖似的人,年纪在三十多岁。这些却都不是让花浪笑不出来,又让关度飞和叶星落发呆的原因,真正让他们吃惊的是另一个人。
那是一个美女,身着黄衣,正是昨夜月下决斗的主角之一,被叶星落叫做雁无影的慈航静斋传人。
王怀义大概本意是想在雁无影面前显点威风,却不料反被花浪给羞辱了一番,脸色大是恼羞成怒。王重也是脸色阴沉,喝道:“花浪,你又想干什么?”
花浪却对他的话听而不闻,向雁无影拱手为礼:“敢问这位姑娘可是慈航静斋的雁无影雁姑娘?”
雁无影一脸诧异,问道:“你怎么会认识我?”
花浪笑道:“在下花浪。这两个是我兄弟,关度飞和叶星落。雁姑娘真是国色天香,美丽动人,怕也只有慈航静斋才有这样的人物。”将为什么会认识她的问题含糊带过。
雁无影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先向叶星落和关度飞点点头,才笑道:“原来是小财神驾到。倒是失敬了。”
花浪大感惊讶:“雁姑娘居然知道在下的名号?难道在下的小小名气已经传到静斋圣地了?真是荣幸之至。”不过脸上神色却也不见如何欣喜。
雁无影微微一笑,道:“小财神为人侠义,为黄河赈灾捐献巨款,在江湖上可是大有名气的。却不知此来所为何事?”
花浪摇头叹气:“都是些凡尘俗事,今天既然有雁姑娘在场,我就改日再来找王老爷子好了。”说罢转身欲行。
雁无影一开口,王重就不说话了,其他人也都保持沉默,任花浪和雁无影对话。
王怀义见雁无影对花浪非常客气,大感不是滋味,却也没办法。此时见花浪想走,再忍不住,大喝一声:“走得那么容易吗?你擅闯我府,又打伤我府中之人,不说清楚,怎么能走?”觉得自己这几句话甚是有气势,王怀义得意地向雁无影看去,希望能引起她的注意,却见她的目光停留在花浪身上,不由更是气恼。
花浪摇摇头,道:“还是改天再说好了。今天这场合实在是不便。”
王重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还有理了?有什么事就现在说好了,有慈航静斋的雁姑娘在场,是非曲直自会有结论。”
花浪仍是摇头:“还是不要吧。”
雁无影不由更感兴趣,道:“花兄莫非有难言之隐?”
花浪叹口气,道:“其实只是小事,中间怕是有些误会。说出去对老爷子的影响不好,算了,我还是改天再来吧。”再一次举步欲行。
王重听他的语气暧昧,不由更是气愤,道:“我王重行得正,坐得直,有什么事不可对人讲?你有事就说,不然莫怪我不客气。”
花浪一脸无奈,道:“既然老爷子说得这么坦诚,我也就实话实说了。其实我是来讨债的。”
关度飞和叶星落看花浪欲擒故纵地吊着众人的胃口,不由好笑。听到他理直气壮地说出讨债两字,更是差点笑出声来。
王怀义忍不住又插嘴了:“笑话。我们堂堂王家怎么会欠叫花子钱呢?你讨的是什么债?”在叫花子三个字上还专门加重了语气,希望会打击一下花浪的形象。
花浪神色为难,道:“我都说不要说了吧,你看,我一说,你就急了。”
王怀义脸红脖子粗,道:“谁急了?反正今天你不说清楚别想走。”
花浪唉声叹气,道:“一定要说的话,我先要埋怨一下二公子的记性实在是差,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忘呢?”
王怀义面色铁青:“我记性怎么差了?我忘了什么事?”
花浪无视他的脸色突变,笑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三天前我们在大道社院中见过面?当时你和赵社长悬赏追讨被马啸天劫走的货,说谁能夺回这批货会有赏金,你还记得吗?”
王怀义脸色又变,声音也低了许多:“我当然记得。可是是你把货夺回来的吗?”
花浪忽现出烦恼的神色,道:“赵社长还没把货送过来?怎么回事?效率也太低了吧。我去找他问问。”
王重一直冷冷听着花浪和他儿子的对话,这时插入谈话:“不用去问了。货已经送回来了,可是我想问问你是怎么得到的?昨天晚上我在场时为何不说?”
花浪满脸委屈,道:“昨天你问的是李夫人,她不回答你我也管不着是不是?你和李夫人说话,我哪插得上嘴?至于如何得回镖车,那要问他。”说着花浪拉了一把一直在偷笑的关度飞。
关度飞收起笑容,正色道:“关于这个问题嘛,事情是这样的。我们那天在大道社接下这个任务后,一直在想办法从马啸天手中夺回镖货。在听说王二公子去了居然被马啸天抓住后,我们也知道这件事太难了,本准备放弃,却又有点不甘心。”说到这里,他向王怀义故意瞟了一眼,王怀义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却也没法发作。
关度飞继续说了下去:“昨天你们和马啸天在风云客栈谈判,我本不想去的。闲着无聊,我就出去逛,结果鬼使神差地就去了风云客栈后院,更奇怪的是,后院居然没人,我一看良机不可失,就动手将镖车搬回大道社去了。就是这么回事。”
叶星落见他煞有介事地说了半天,实际上却是什么也没说,暗自好笑:“关度飞和花浪还真是绝配。说起谎话来都不用打草稿。”
王重的脸色更难看了:“你说的话去骗三岁小孩吧,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关度飞一脸无辜,道:“事情就是这样,我也奇怪得不得了,你不相信就算了。”
不等王重说话,花浪接口说道:“我们是怎么得回货物的并不重要,反正我们一手交货,你们一手交钱就对了。王老爷子问怎么多,不是想赖帐吧?”
王重还没说话,王怀义已忍不住了:“没有我们王家在前面和马啸天作战,你哪来的机会拿回货物?”
花浪笑道:“这个问题倒是值得商榷。既然你认为你们在这件事中也出力了,希望分得一份红利,那也不是不可以讨论的。不过呢,你们至少应该先把赏金给了我们,我们才能考虑分多少钱给你们。这么空谈有什么意义?说到和马啸天对战,我们也干过,那天你也在场,打得天昏地暗的,不是吗?”
眼见场面开始混乱,那和王怀义有几分相似的中年人忽然开口:“爹,这件事让我来处理吧。”
王重也觉得有些失态,叹了一口气,道:“好,你来应付他吧。”
关度飞悄悄告诉叶星落:“这是王重的大儿子王怀忠。比王怀义厉害多了。”
王怀忠望向花浪,笑道:“昨夜的事我也听说了,只是其中颇多蹊跷,所以我们会多问两句。既然你们不想说,我们也不问了。我们王家当然不会赖帐,当初说的赏金是多少?我现在就给你。”
花浪笑了笑,道:“其实也没多少。王二公子可以作证,当时说的金额是货物总价的一成,也就是四万两银子。”
王怀忠笑道:“几位先坐下吧,我去去就来。”起身欲行。花浪等三人在一边坐下。花浪又道:“不过最好是折合成黄金,几千斤的银子给我,我想起来都累的慌。”
王怀忠笑道:“当然是黄金了。我们也没有那么多银子放在家中。”
花浪“哦”一声,又加了一句:“大道社也是给的黄金,赵社长付给我们的是四百两黄金,你看着办吧。”
王怀义又叫起来:“四百两黄金?你穷疯了吧?这不是漫天要价吗?”
花浪严肃起来,道:“王公子,请注意你的用辞,我们并不是来要饭的,我们是来要回我们应得的赏金。你这种态度我很难接受。”
王怀忠喝止了还要说话的王怀义,向花浪说道:“就按大道社的价码,我们也给四百两黄金。”转身去了。
雁无影的目光从三人身上扫过,三人虽神态各异,却都是坦然无愧。
雁无影微笑:“关公子在说笑,对不对?”
花浪替关度飞回答:“很多事知道就好了。不需要说得那么清楚。知道结果就行了,管他过程是怎么回事?”
雁无影仍是从容镇定:“花公子的话还真是玄妙。也让人对你们是如何拿回镖货好奇。”
花浪笑了起来:“运气好是没法解释的。”摸棱两可地把问题蒙混过去。
雁无影眼中闪过诧异之色,却没再发问。
王怀忠终于回来了。他将一个沉甸甸的包袱交给花浪,笑道:“花兄弟清点一下,看是不是够数。”
花浪接过包袱,神情满不在乎,道:“不用了。大公子我还是信得过的。”
王怀忠笑了一下,道:“那这桩事算了了。现在说说其他事吧。”他的神色一下子严肃起来。
花浪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道:“大公子还有什么事要说?”
王怀忠冷冷道:“你打伤我府中这么多人,总得给个交代吧?”
叶星落明白为什么关度飞说王怀忠比王怀义厉害多了,看他处事就只此人是老辣之辈,并不与花浪做言辞上的纠缠,却先满足花浪的要求,使自己无懈可击时才兴师问罪。
花浪却是懒洋洋地回答:“打伤几个人有什么了不起的?那还是他们无故将我堵在门口不让我进来才发生的。大道社的镖师们为了护镖受伤的也不少,也不见你们有什么表示,连酬金都不给了。他们又找谁去?”
王怀忠显然并不知道这件事,他愣了一下,回头问道:“有这回事吗?”
王怀义不服气地说道:“那是事先说好的,他们既然失了镖,自然没酬金了。伤几个人关我什么事?”
王怀忠叹了一口气,欲语又止。
花浪笑道:“话虽是这么说,可事还是不能这么干。既然我们伤了你们的人,我当然应该对你们有点表示。”说着将王怀忠刚给他的包袱摊开在桌上,一五一十的数出五十两黄金放成一堆,又数出一百两放成另一堆。
众人都看得莫名其妙,花浪解释起来:“这五十两是给贵府人疗伤用的。”
王怀义仍是气鼓鼓的,冷哼一声:“给钱就行了吗?五十两黄金就想没事?”
花浪没好气地说道:“哪你还想怎样?难不成你还想让我以命抵偿?”
王怀义恨不得说“那是最好”,却是不敢这么说。一时乏言以对,他又冷哼一声。
花浪不再理他,自向王怀忠发问:“大公子觉得如何?”
王怀忠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反问:“这儿还有一百两黄金,不知花兄弟又有何意图?”
花浪笑道:“这笔生意其实是我们四个人接的。薛仁贵薛大哥先走了,我们不便替他做主,就按原来商定的拿一百两,剩下我们三个就收个半价,每人五十两就足够了。地上这一百两也是给你们的,你们打跑马啸天,这算是你们在此事中的红利。”
王怀忠默然半晌,叹道:“小财神做事果然爽气,我无话说了。此事就此作罢,前面的话当开个玩笑,钱花兄弟还是自己留着吧。”
花浪笑道:“我是不会收的了。如果可以提个建议的话,你们可以把它交给大道社的赵社长,毕竟大道社虽说失了镖,也是尽了力的。当然具体怎么用,你们自己决定,比如说二公子就觉得五十两不够你们手下疗伤用,那大可把这一百两也算上。王二公子,你觉得还可以吧?”
王怀义被他大哥瞪了一眼,却依然嘟囔了一句:“我们做事还用你教吗?”
花浪当然听到他的话了,笑道:“大公子我是很佩服的,自然不敢说教他什么。至于二公子你嘛,嘿,我还想多活两年,你让我教,我也不教。”
言下之意,王怀义是朽木不可雕。
王怀忠不想让王怀义再开口,截入说道:“花兄弟做事果然有大家风范,不愧小财神之称。今天之事就此做罢,大道社那边我也会有交代。不知花兄弟是否还有雅兴做下来喝杯茶?”
花浪挥挥手,道:“不用了,看二公子的眼神我就浑身发凉,哪还喝的下茶去。如果大公子肯放我们走的话,我们就先告退了。”
雁无影忽然笑道:“花公子行事果然与众不同,有空自当登门拜访。”
花浪叹口气:“你如天上仙子,我却是混混花子,实在是不搭调,还是不用了。再说我那个窝也太烂了点,实在是难以接待贵宾。你们先聊着吧,我们要走了。”
王怀忠也无意留客,客气两句就送客了。雁无影看着花浪等出门,眼中现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一出王家大院,看四周没人,花浪大喜而叫:“太好了,我们又有钱了。”又兴高采烈地分钱给叶星落:“五十两分红,再给十两补偿我拿你的散碎银两,没问题吧?”
叶星落只收了五十两,笑道:“分红我就收下,那散碎银两就算了。”
花浪应了一声,面无惭色的将另十两黄金收入囊中。
关度飞不由讥讽他一下:“你还真好意思,星少客气一下,你就当真了。拿人家银两不用还吗?”
花浪倏地拔出剑来,挥舞了两下,问道:“你觉得星少给我的这把剑怎么样?值多少钱?”
关度飞没好气说道:“这种利器岂是可用钱衡量的?只怕你有钱也买不到。”
花浪收起软剑,笑道:“这不就结了?我连星少这么贵重的东西都收下了,自然欠他大大的人情,以后他若用的着我,我岂能说半个不字?既然已经是这种情况了,我又何必为区区十两黄金和他客气呢?那样可太矫情了。”
关度飞默然,点头表示赞同。
叶星落笑道:“我算是见识过你们在并州混混界享有盛名的拳脚功夫了,确是名不虚传。不过打一架就少了一百多两黄金,是不是有点不值?”他倒不是多看中那些黄金,只是想多了解一点花浪的作风。
花浪语重心长地说道:“做人不能太贪。在江湖上混,钱只是次要,首先要让别人无可指责,所以有时难免要做点高姿态。你以为不打那些人,王家就会乖乖按原数给我们钱吗?也很难说。再说那钱王家也不会真留下,他一定会给大道社的。赵毅这个人不错,也算减少他一点损失吧。其实打王家的人是白打的,说来我们是赚了。尤其是教训了王怀义那可恶的小子,我可是可心极了。还要感谢星少的剑让我大出风头。”
叶星落想着刚才在王家的场景,笑了笑,忽然发问:“花子,你不是喜欢美女吗?对雁无影这种绝色,你刚才好象是躲之惟恐不及,是不是太冷淡了点?”
花浪笑道:“你也来耍我,她可是慈航静斋的人。”
叶星落很是不解:“有什么不对吗?”
花浪伸个懒腰,好整以暇地说道:“我是喜欢美女,美女可使平凡乏味的生活变得有趣,可我并不想勾搭所有美女。女人一多,那可以使轻松的生活变得麻烦,即便都是美女。在我心目中,女人可分为三种。”
叶星落一脸虚心模样请教:“敢问是如何分类?”花浪对他的态度大是开心:“星少真是懂我的心,你这么知情识趣,我可是谈兴大发。有些美女是只可远观,又分两类,一类是花瓶,漂亮而没有内涵,接近只会失望;另一类是内涵太深,接近她你会累得慌。这是第一种。雁无影就属这一种,是内涵太深的那一类,我既然想活得开心自由点,自然要对她敬而远之。”
关度飞看他一本正经地大谈理论,不由失笑。
花浪看到他的笑容,道:“说到这里,我就要提醒飞飞一句,这种美女可是很麻烦的,沾上就头痛,你要小心点。”
关度飞莫名其妙,道:“又关我什么事?”
花浪笑道:“你不愿说,我也不勉强,自家兄弟,我当然不好揭你隐私。不过你还是留点神,免得到时候泥足深陷,悔之莫及。”
关度飞摇摇头,道:“莫名其妙,懒得理你。”
花浪大发感叹:“忠言总是逆耳,世人谁又真正懂得我的金玉良言呢?”
叶星落微微一笑,接着他刚才的话头问道:“那其他两种美女又如何呢?”
花浪难得有人对他的高论如此感兴趣,自是言无不尽:“第二种是属于朋友类。你和她在一起会很开心,但却没有男女之念,这种情况比较稀有。第三种就是最普通的一种,男欢女爱,甘苦自知,我就不说了,有机会自己去体验。”
叶星落见他一副情场浪子模样,还真差点被他唬住,忍住笑问道:“看你和徐如眉关系很是不同寻常,在你心目中她又是那一种呢?”
花浪笑道:“早知你会问这个问题。既是兄弟,我也不瞒你,她介与第二种和第三种之间,偏向那边多一点,我自己也不清楚。够坦白吧?”
左右看看,花浪提议道:“现在我们是有钱又有闲,不如再去月明楼喝上两杯。昨天实在是不够尽兴。”
叶星落皱起眉头:“又去?我现在头还有点疼。”
花浪一本正经说道:“治酒后头痛最好的方法,就是继续喝下去。”
叶星落很是怀疑:“有效吗?”
关度飞回答道:“这次花子倒是没有说假话。这方法是真的有效,只是你再次酒醒后头会更疼。”
叶星落大笑。也不再多说,三人转向月明楼方向。
轻车熟路由得福引到三楼,经过一个包间时,花浪等突然发现齐行健正一个人坐在里面自斟自饮。尤其让他们奇怪的是,齐行健居然向他们微笑示意,完全不见那天在大道社所表现的冷漠。
满腹疑惑,花浪打个招呼:“齐兄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