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情天恨海 第一章 初进城市
列车轰鸣,在中原大地的田野上风驰电掣。车窗外,月白如昼,繁星点点。车厢内,乘客大都进入梦乡。嘈杂了一天的车厢,此时显得分外幽静。我一人独坐,思绪纷飞。十年苦读,高考得中,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而且,我考取的是全国重点大学中原学院中文系,从此可以深造文学,圆我少时既有的文学梦。想到这,我不禁热血沸腾,仿佛文学家的桂冠就在眼前,伸手可及。火车的硬座,也似乎成了文学泰斗的宝座,我稳坐其上,俨然已成名成家。
小时侯读书,见很多名人志士,幼时既有雄心壮志,远大报复,很受感动。便立志将来要当文学家,讴歌人生,伸张正义;揭示人生,赞美真情;挥洒自如,耕耘文坛,以不枉此生。立下志向后,便发奋学习,不敢懈怠。
我们那个时代,虽没赶上上山下乡,改造地球。但也是劳动光荣,白卷有理。放学回家,还要帮助做家务。父母都是农民,只知辛勤劳作,养家糊口,根本没有现代学生的家庭教育可言。可我这个生长在黄河岸边的孩子,不知是受了黄河母亲几千年文明的熏陶,还是注定将来会有所成就,竟少年立志,坚定不移。时常独自来到黄河岸边,背诵课文,朗诵诗词。间或凝视滔滔河水,沉思冥想。后来恢复高考,村里大哥大姐们进城赶考,考取者乡人敲锣打鼓,举村欢送。我更是羡慕不已,更加信心坚定,目的明确。而此时,其他伙伴也开始用心学习,我已是功底深厚,成绩名列前茅,其他同学望尘莫及。我也更加刻苦,甚至通宵达旦。高考之下,一举成功。
父母喜悦之情,虽无言词表达,却是逢人便笑,口不合拢。在他们看来,世代务农,到我这一辈出了一个“状元”,自是光宗耀祖,以后衣食无忧。车站送行,父亲只叮咛了一句:“好好学习,工作后来接我们。”
“旅客同志们,列车到达中城车站,有要下车的旅客,请做好下车准备!”广播员音质纯正、充满关切的话音传来,车厢内一阵忙乱。有人惊喜地叫喊着:“到家了!”流露出游子思乡的情怀。
步出站台,我浏览着这座陌生的城市,只见摩天大楼,高耸入云;大小车辆,川流不息。城市男女,衣着讲究。男士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小姐裙子华丽,迎风飘摆。最为显著的,是靓女频频,气质高雅。过往行人,大都步履匆匆。果然是现代城市,现代节奏。
按着《录取通知书》上的乘车线路,我很快找到了中原学院。好高大宽阔的校门,铁栅做成,图案精美;两旁门墩,大理石砌成。我伫立门前,心中默想: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高等学府。我迈着庄严、神圣的步伐,跨进了校门。
一位中年教师热情接待,登记报道后,安排宿舍祝恨。
走进宿舍,已有两名同学先到。有一位热情地伸出手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雷俊虎,来自开封。”怪不得如此大方,原来来自古都开封。我急忙以手相握,“张潇乾,来自黄土高坡。”“欢迎欢迎!来,吃苹果。”桌上放着一袋又红又大的苹果,他拣了一个给我。
说话间,又进来一位同学,身材瘦小,戴着深度近视镜。我们跟他打招呼,他腼腆一笑,文静得像个小姑娘,他叫王小果,来自四川。
下午时分,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一个大个子,夹克衫,太阳帽,运动鞋。他一进来就大声嚷嚷,“嗨!哥们,有缘千里来相会!”“相逢何必曾相识!”我笑对着。“不远万里,来到一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 雷俊虎借用着“老三篇”的名言。
他叫魏文举,来自山东。与我们一一握手,一一作着评价。雷俊虎是“城市帅哥,多才多艺。”——除了衣着外表,雷俊虎的床头还挂着一把吉他。我是“英俊潇洒,天下无双,故名潇乾。”王小果是“文质彬彬,学者风度。”
一番评头论足,我们皆大欢喜,纷纷故作谦虚道:“承蒙谬奖”、“纯属趣谈”,宿舍内笑成一团。
铃声响起,老师通知我们去食堂吃饭。我们拿着饭盒,打上饭菜,围坐在一个餐桌上,一起吃饭。
夜幕降临,宿舍内灯光明亮。我们天南海北,海阔天空,说着各自的家乡名胜,历代名人,一直到熄灯时分。
离开家乡,却不觉孤单寂寞。宿舍已如一个大家庭,这里有一伙志同道合的兄弟,一起吃住,一起学习,一起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