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骗子无义

    在余曜的“江东老父亲楼”工程被雷霹后,他病了一场,这次是真病,而且病得不轻。医院伺候他的仍然是王妮,风流成性的余市长对她仍有好感,但要做那事,而且就在医院的高级病房里做那事,虽然方便,却没有了兴致。
    现在王妮对他是一种安慰的符号。王妮比余曜小八岁,“江东老父亲”的遭雷击,就像是他曾经在床上与木子定这个项目时,就被木子牵了黑巷子,下意识里认定“江东老父亲”就是他那为革命而牺牲的父亲,所以对这次雷击,就像是他父亲真的被雷击了一样,他在心理上又成了一个弃儿,一个革命的弃儿。
    余曜现在感觉到政治越来越远离他,权利好像就要离他而去,虽然现在他仍然是市长,微妙的世态,与他的贼心,让他的心理处于失态的境地。
    余曜过去进医院是小病,而且多做作,但来探视他的人,络绎不绝,而且都有丰厚的礼品;现在他是真病,虽也有来探病的人,可关切度明显地降温,至于礼品多是能够见得着的水果补品之类,信封没有了,钞票没有了。
    谁都看得出,他更感觉到,他余曜在政治上正打下风。江东这地方看来是没有他的权利空间了,他十五年的江东政治生涯,看来是到了淡出的时候了。
    如果仍然留在这里,政治的落差让人心理无法接受,甚至生存困难。中国的政治是位在权在,位不在连利也不在,由于在有其权时,做了些事,更得罪了些人,如果仍然在这里混,闹得不好,政治的翻覆与险恶,有时候不说长寿,甚至连善终也难。
    做官的在其位时,谁没有黑着脸指鹿为马过?谁没有昧着良心打压过人?谁又没有犯过事儿?收受贿赂甚至主动贪公过?凡此种种,如果没有国家大赦一笔勾销,把过去的非法一古老的打包既往不咎,则就存在着国家或者人民的清算,此事一天不了,就像悬挂在非法敛积财富的权贵者头上的一柄达摩斯利剑,一个不幸运,就会被它击中,之后身败名裂,巨大的财富归于无,有的人甚至连本钱就搭上了,如成克杰同志,胡长清同志。
    为官者在其位时,由于民众的麻木,官员的权威,一身官服官帽多少可以起到点金钟罩铁布衫的震慑和保护作用,能够让他继续非法聚敛海量财富,可真实的内心却是诚惶诚恐,寝食不安,极度脆弱;这就是为什么权贵者在轻松获得了财富后,就会醉生梦死,把其丧心病狂的心理向民众向金钱发泄。这也是为什么浮躁暴发的人在今日之中国特别多,而且还特别地前赴后继。
    为官者没在其位了,护身符没有了,则就如丧家之犬,有种失父失母的恢恢焉,稍有风吹草动,在其心理又是历炼一番人间地狱,烈火煎熬。
    余曜现在有种雷击后,孩子受了惊的后怕,所以在这个时候,他特别需要王妮护卫,需要她母性的护卫。余曜现在希奇古怪的性爱尝试没有了。他有些依恋她。
    王妮也感觉到这点。他开始经常与江丽萍通话,叫她在石头城想办法,或者去省城做个部门首长,或者去其它的城市担任书记,同时他自己也在出击,利用他的政治俱乐部,不惜花费,把他继续为官的事在任期届满时,予以敲定。
    这一日,王妮引来了一个衣着入流的三十多岁的女人,在一阵寒暄后,来人不经意地透露,她与中组部的给你说一声,看他怎么答我们在商议?”
    余曜立即委托王妮去银行提了10万元,给她去石头城联系他的官途。
    谁知这位自称是某外资企业驻南京办事处的首席代表王燕霓,在将10万元捞到手以后,就再也没有下文,从余曜的世界里蒸发掉了。
    这时,在江东市市民的街谈巷议中传出,因为“江东老父亲楼”工程被雷霹,一个记者正潜入江东市,收集材料,准备向上递内参;甚至还有种说法,连cctv的焦点访谈也已进入。诸如此类,他余曜是听不到的,可他明显地感觉到他的下属们没有过去好使唤。
    余曜的心理被他的近侍摸得透透的。他们都是这里的政治老人,这个老板来,那个老板去,他们已经经历不少了。每当换届的时候,老板之人心惶惶,他们均是看得着,感得到,实实在在的。
    在余曜的秘书班子中,有一位政治老油子赵老湿,在工作之余浪迹在风月场中,结识了几个吃“混儿”饭的人。那帮人中的一个,听赵老湿讲起政治,论起余曜的心理,便起了侠义之心,起心要去做他一把,为哥们们找点嫖小姐的银子花花。
    赵老湿说者无心,人家听者却是动起了心思。在一阵侦察与谋划后,在社会上雇佣了两个人,一个人单干了起来。冒充北京g旅行社副总经理郝棋,打发一个女公关,借联系余曜东南亚考察旅游的机会,把余曜拉到鸿福酒楼,然后郝棋突然现身,一帮子男女在经过两次造事的表演后,主动拿出15万元让他去活动,找他在北平的幺叔卫立隍,给他谋北平的高官去了。
    结果是这15万元也打了水漂。自此,余曜的心态更是脆弱浮躁,余曜充满了失落感。他觉得不能这么白干,他要“堤内损失提外补”,他开始紧握拳头,把手疯狂地伸向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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