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红尘纷扰 第一百二十七章 千万年

    “小张，要去我店里看看吗？”小董突然走过来对我说。
    这个有点突兀的邀请令我愣了愣。看看小董走出来的那家古玩店，我不好意思地回话：“我不懂古董……一点儿也不懂。”
    “没关系，随便看看而已……其实大多数买古董的人，未见得真的就懂，只是附庸风雅罢了！来，我带你看！我那里，主要还是以奇石为主，其实古董并不多。”
    ……其实我早就想去瞻仰瞻仰这些古玩店了。只是在门口扫一眼发现那标价都是万儿八千的，没敢进去——怕人家把我这一看就知道买不起的人当成心怀不轨之辈，或者笑我乡下人偏要学人家装高雅装作会欣赏什么古董……
    既然现在有人邀请我去参观，我又不呆不傻，当然要借机真的风雅一把了！紧跟在小董身后，我进了他的古玩店。
    这间店面积不小，小半边列着古董，大半边摆了各类奇石。我只在古董这边稍转了一下，就被旁边一块漂亮的石头吸引住了目光。
    这块有半人高的石头，外型普通，花色却十分美丽，细细看来，居然是一幅山水图。
    小董跟在我身后，见我注意到这块石头，立时上前介绍。
    “各种奇石，有以质地纯透无杂质取胜的，有以外形奇巧取胜的，也有以纹理特殊取胜的。你现在看的这块石头，本身材质并不特殊，但石面天然形成的山水图却让它与众不同……这么大幅的山水图也算难得了，可惜的是，这个地方、这个地方……你仔细看，是不是觉得有些模糊不清？要不是这个缘故，这块石头的价值，就远不止此了！”
    我看了看标价，发现是5位数——虽然从体积来说这个标价比左手台子里锁着的小块却以万元为基础单位标价的那几个便宜很多，却还是令我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盘旋已久的问题：“这么贵的东西，好看是好看，可是咱们国人的收入……有多少人能买得起？”
    小董微笑：“所以这里才生意清淡啊！”
    “那你们……不是要亏本？”
    “不是这样算的。我们从各处收集奇石，收集的费用本身并不是很贵，难就难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会有好石头出现……虽说这种奇石的出现有个大概规律，但那里大家都盯着，进货价格也被炒得虚高。想要赚钱，只有出奇制胜，另找到新奇又相对便宜的货源……这个店是我和大哥二人合开的，他就长年在各地奔走，负责供货。”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主要的客户群并不是咱们大陆的，除非是那些大老板、有钱人……玩石头这东西，没钱是玩不起的。还有些有钱的二世祖三世祖，他们也是个主要群体……”
    “那你们要成一单，不是很难？”
    小董沉稳地笑：“不是这么说！这种东西，要么不开张，通常一开张，就可以赚个够本，够我们支持一段时间的……我再带你看看别的石头。”
    走过每一块石头，小董都细细地介绍这块石头的产地、卖点、缺点、真正价值所在……我听得云里雾里，听时仿佛有点懂的，走到下一块石头时就忘记了。
    小董也不在意，耐心地逐一介绍。我却有些不好意思了，小小声地说：“还是我自己随便看吧！你这样介绍……真的有点对牛弹琴。在我看来，这些石头只有好看不好看之分，再高深的，看不懂。”
    小董顿时失笑：“你以为每个人都懂的吗？有时候我们遇到的大水鱼，硬要不懂装懂，结果花二三十万买一块才值几万块钱的石头……在我看来你还不错了，至少能看出石头美丑！”
    我这心里，顿时飘起了一阵阵的窃喜……看起来，我还是有一点点高雅天份的嘛！为了掩饰自己的浅薄易陶醉，我转目斜看……咦？那是什么石头？晶莹剔透七彩缤纷，好像？
    “那是水晶？”
    “对！”
    “水晶不是应该在首饰店之类的地方吗？怎么也算奇石呢？”
    “水晶本来就是奇石的一种……你别看这个水晶蛹块头很大，其实纯度不好，做不了首饰，只能这样用来做摆设了！”
    “可这么大一块，也不便宜吧？”
    “怎么说呢？”小董想了想，转回桌前拿了块小小块的暗色水晶给我看。“你看，我手中的这块水晶，还是未经打磨的——别看它块头不大，可它的价值，比刚才那个水晶蛹要高上许多……瞧瞧它的纯度和色彩，你把它对上光线看！”
    我小心地接过水晶，捧在手心里，对向门外的光线。
    一阵奇幻的色彩闪耀，迷离似梦又清透如水……这个小小的水晶里，竟似有着一个无法看透看清的世界，一个只有在幻想中才会出现的奇妙世界！只要手轻轻一移，水晶中折射出来的光色移转，眼前的世界便完全不同。
    我看呆了。店内光线昏暗，店外阳光明媚。在光暗之间，这块水晶就似拥有生命般灵动地美丽着。
    “你知道水晶是怎么形成的吗？”
    我摇了摇头。
    “水晶本是普通的水，在火山喷发地壳移动时被岩浆包围、然后无光无声地沉在地底……经过了千万年的寂寞隐忍，始成水之晶魄，成就了今日的美丽！”
    原来，水晶是这么来的么？千万年的寂寞隐忍？我看着水晶的目光变了，从迷醉变成了崇拜和欣赏。
    那边小董继续说着：“所以，你也不要急，找工作也好，其它也好，一定要有耐心！要相信，你终会拥有自己的美丽，就像这块水晶一样！”
    我愣住了。我终于知道了，小董为什么邀请我来参观他的店。
    慎重地将手中的水晶交还给他，我微笑着，诚心诚意地说：“谢谢你！”
    小董这时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黑红的脸上透着几分不自在，垂眼说：“没什么，我只是说个故事给你听罢了！以后烦闷的时候，可以到我们这里来转转，相信心情会好很多……”
    我肯定地说：“一定会的！”
    我相信，这个水晶的故事，这个讲故事的人，我终生也不会忘记。甚至在将来的某个适合的时机里，我也会将这个故事讲给别人听。
    我也想让更多人知道，水晶那千万年始成就的美丽、以及宣扬这份美丽的美好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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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晶本是普通的水，在火山喷发地壳移动时被岩浆包围、然后无光无声地沉在地底……经过了千万年的寂寞隐忍，始成水之晶魄，成就了今日的美丽！”——这段话是胡诌，据我所知水晶的化学成分主要是二氧化硅。水晶——[rockcrystal]透明的石英，是贵重矿石，可用来制光学仪器、无线电器材和装饰品等——南非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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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晶的来历”是个张拙亲身经历的故事，不是张拙故意胡诌的。后来曾问过朋友，他也说：“胡说八道！”但是，张拙始终坚定地认为，这是个美丽的故事。
    为免误导读者跟张拙一样犯这种常识性错误，特录南非帅哥之言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