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困境中情缠身 第十八章 说难不难
志坚调来市区以后，妻子玉琴的工作调动问题就成了头等大事。志坚刚开始是依靠岳父母的关系，因为玉琴是属于卫生系统的，这时市卫生局的刘副局长不久前是本县的卫生局局长，再往前推他是县医院的医生，那时两家在一个大院里住着，有过一定的交往。如今刘副局长的家还在本县，岳母打听好了他目前的住址及每星期天回家休班的规律，就让志坚买上点家常串门的礼品前去拜访。
这位刘副局长一听说是老关系，对方又提着礼物来，便端茶倒水相当地热情。他搞清志坚的来意后，就认真地说：我回到市里了解了解情况，看下面的单位好落实不。
志坚不管以后他办得怎样，首先得说让局长费心，全指望着他的话。然后刘副局长谦虚几句，又简短地叙了叙旧情，志坚便起身告辞。
过了两周，志坚又提上点礼物去了。这次刘副局长刚起床，他稍整理了一下房间，谈话就转入正题：玉琴不是干部，市医院进不去，现在市妇幼保健院刚成立，我和他们院长联系了一下答应接收，不过市劳动局这里你得自己跑。
志坚一听有接收单位，急忙表示感谢，并向他说市劳动局那里我再找找熟人。
志坚又一次想到了同学增福。因为他是市政府办公室的行政科科长，当初他给志坚办调动没办成，不过通过互相交往，比其他人熟悉一些，加上劳动局同在市府大楼里，找人方便。志坚在这时认为跑调动手续比联系具体单位应该容易得多。
因为上次增福没给志坚把调动办成，这次听他说又让自己为他妻子调动的事帮忙，便答应的很痛快。不几天志坚就得到了增福的回话，说劳动局让卫生局出个接收的证明他们才能开商调函。这样，志坚又得去找刘副局长。他见到对方说明来意后，刘副局长让他在自己办公室等着，不一会儿就拿回来便笺纸上盖着卫生局公章的一张证明。
当时志坚的心里既喜又忧，喜的是近几年夫妻两人办调动可费尽了周折，如今妻子的接收单位、主管局以及管理人事档案的部门都已经同意，可以说大功即将告成。忧的是往往一个人平时在工作单位默默无闻，领导上不拿你当会事儿，可是一旦自己提出要调走，对方便说什么工作需要啊，在单位是个挑大梁的呀，简直又成了宝贝蛋。把你说得认为你走了就是对不祝蝴，对不住单位，就应该舍了小家顾大家，义无返顾地再在本单位扎下根才对。
志坚心里带着顾虑怀里揣着调档函，向单位请完假，直接到岳父母家讨教对策。
志坚几次办个人的事都是依靠岳父的关系，岳母的主意，这一次也不例外。岳母说：现在的局长和你岳父很好，我们两家以前还不断来往，你这次多买上点礼物。明天是星期天，你和玉琴直接到他家中，多说说好话，比如说全指望你了，今后我们一定忘不了你呀之类的话。然后和他讲清市里急着办，请求批准调档。不过让他当时不要告诉本卫生院，或许办不成呢？
第二天他两人依计行事，果然凑效。
最后，志坚把从县劳动局给玉琴封好的档案交到增福手上，又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市劳动局这里。
两周过去了，志坚到增福的办公室去问他。增福于是跑到劳动局找调配科科长，返回后对志坚说：这事要经过局办公会研究，因为局长外出开会了，还得过两天。
志坚只得耐着性子回到单位继续等。
像个人联系调动工作，特别是为妻子办，在单位上是公开的秘密。有的同事听完志坚透露的情况便说：“研究，烟酒，你快趁这个火候赶快送吧。”并补充说了应该送多少钱的礼物。
志坚得知劳动局的调配科科长是大型企业调来的，还在原单位的小区居住，他便当天买好礼品，下班后去了大姐家。姐夫听完他的介绍，凑巧知道这科长原单位领导的名姓，就联系了单位的一部汽车，晚上两人便前往拜访。
到了第三天，增福将电话打到志坚单位：现在劳动局是同意了，调配科长是特意请示在家主持工作的副局长，不过到市妇幼保健院去得申请编制，只要市编委批了，他们这里就给办手续。
志坚接完电话，想到自己不亲身经历不知道事情的难办，原以为市劳动局是最后一关了，现又出来个编委，心中着实地不痛快。反复考虑后，想到找编委批名额得找局一级的领导，想再求助于同学国华。这一时期志坚还在新城建设指挥部上班，国华则刚从市长秘书位上改换到市外贸公司当了经理，工作单位又离家较远，即使下了班到他家中，也轻易见不到他的面。一次见到他说明情况后，他答应着给找编委的领导，不过推托工作忙。志坚又要等国华的机会。玉琴的接收单位落实不了，档案又被退回到县里。
不久志坚又来到国华手下工作，一天晚上由他领着，两人到了这位人事局长兼编委副主任的家中。和领导见了面，这事就有了新的希望，隔了不长时间，他单独又去局长家中拜访过。
人事局长说：我们最近已研究过了，这次给市妇幼保健院增加了一个编，你回去得和市卫生局联系一下，让他们给开一个同意接收你妻子的证明，拿上来我们再批一下。
志坚忙不迭地说：感谢领导的照顾。谢谢局长，谢谢局长。
他出了局长的家门后，想起前几次找卫生局刘副局长他是认真给办的，这个证明应该说好开。
第二天他就去了刘副局长的办公室。可是等到志坚把话说完，刘副局长表现迟迟疑疑欲言又止的样子，相持了两三句话的光景才开口：当时玉琴要进妇幼保健院时，我让管公章的办公室主任盖完章后，是直接送上去的，怎么编委还要呢？
停顿片刻，刘副局长要志坚等一等，说到办公室问一下。返回后告诉他这个证明已送到市劳动局，让他到那里再查一下。志坚又找到增福，对方和他到了市劳动局调配科。相隔了近一年时间，一位工作人员还真把这个证明给找了出来，志坚又要道谢一番。等到他把证明交到人事局长手中，这位仔细审视后便说：一张便笺怎么能行，而且只签的局长一个人的名字，这要领导上开会通过的呢，你得开个正式的信来。
志坚又一次去见刘副局长。对方道出了实情：当时没通过局办公会，如果现在我直接在会上提出来恐怕通不过，这事你得先找找局长。
这样以来志坚又要带上礼品，由大姐夫陪着去见卫生局正局长。到了第二次去时，他们所带的礼品对方死活不收，只和他们说半年后再想办法。
志坚怕时间拖长了编委那头又要泡汤，就前去人事局长那里探口风。对方还不错：你尽管办，会给你留个名额的。
志坚来到老同学国华手下干，首要的一条就是让对方帮着给自己妻子办调动，几个月下来，成效不大，国华也觉得有失脸面。这时志坚已到公司财务科上班，一次国华当着他的面与宋副经理说：你看志坚已调来市里两年多了，家属一直调不来，你这位侧重抓这方面工作的领导是否帮着想想办法？ 宋副经理满口答应，接着问了一下志坚妻子的有关情况。
半月后的一天，宋副经理来到财务科对志坚说：我和咱公司附近的街道办事处书记是老战友，他们这单位才成立一年时间，人员正缺额。你家属在乡镇卫生院工作多年，和基层群众打交道多，这办事处是乡镇一级，也是管基层的，让她过来管管妇女工作我看很合适。
志坚为他本人和妻子调动的事折腾坏了，到了这时，心里想只要有个单位要就行，所以他满口答应，同时也向宋副经理表示谢意。
隔了一天，宋副经理在区劳动局为玉琴开的商调函便交到了志坚手中，他又给了志坚三天假，嘱咐回家抓紧办这事。志坚到家第二天，夫妻两人便提上礼品，中午时份又一次到了县卫生局长的家中。
由于上一次来过的，虽然当时调动没办成，可是有老关系的基础，新关系又得到了巩固，这一次求助对方说话就随便些。局长说：你是在乡卫生院工作，要调走受影响的主要是单位，应该你们院长先答应放人。我们是主管单位，只能侧面和你们院长说说。
两人好话说了不少，实际困难都一一摆了出来。最后局长同意先办手续，只是抱怨说：这样办你们院长是很不满意的，我又要得罪他了。
夫妻二人拿着县劳动局给玉琴封好的档案，顺利地交给了要调入单位的主管部门区劳动局，对方又给开上正式接收的调令，然后前往街道办事处报到。因为这单位既可以接收有行政事业编制的人员，也可以接收没有编制的人员。由于这两年志坚为玉琴调动费尽周折，现在好容易有个单位要。办事处领导表示先来了再说，他们也就顺从地照办，结果真跑手续时还异常地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