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独角戏 第二章 永远重复的旋律

    “妈，我回来了！”
    出了那个家，我又赶快跑回这个家，一进门，就看到妈妈正围着围裙跑出来。
    “小艾！哎，我这一手油！”
    我可不管妈手里有没有油就扑到她怀里说：“妈！想你了。”
    “回来就好，我正做饭呢，让我看看，精神不错。”妈妈又看看楚云说：“云云啊，你可是瘦了，就剩两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让人心疼啊。”
    “妈！丽丽呢？她跑哪儿去了？”
    “嘿！你别提她，提她我就心烦。”妈妈转身往厨房走。
    “妈，我晚上出去吃，你先别忙了，和我说两句。”
    “你呀，劝你妹妹两句，她对你的话还是挺听的。”妈妈在水池子上洗洗手，然后一边擦手一边说：“现在是个人都想当明星，当明星有什么好的？一天疯疯癫癫在外面抛头露面，一个女孩子家，没什么好结果的。”
    “妈，我听说你当年歌唱得特别好，她一定是有你的遗传。”
    妈一听就不高兴了：“你别拉扯上我，我当年没后悔死，要不是会唱歌，怎么会招人嫉恨？女人，一辈子平平安安才是福啊。”
    妈这也是一辈子得到的教训啊，我理解。
    “妈，如果丽丽有这个天份，也有机会，你就让她试试，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让她的理想能够实现，我觉得应该支持。毕竟现在不是你们那个年代了，如果她不是那个料，人家也选不上她，她想也是白想。”
    “哼，有你这么支持她，她得飞到天上去了。对了，你回来的正好，我告诉你，明天我准备回山西。”
    “妈，怎么这么着急，我刚回来你就走？”
    “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也得去了，你林叔叔可能是得了重病，电话里我听着声音都不对了。这个时候他身边没个人照顾不行啊。”
    “怎么这么严重？”
    “具体情况他没有跟我说。”
    “好吧，你回去看看，如果在当地治不了就到北京来治吧，费用你不用担心。”
    “小艾……”妈的眼睛里含着泪。
    ‘大宅门’饭店，我们包的是有两张大桌子的单间，公司的员工基本上都到齐了。我和楚云到的时候，听到里面大嘴巴赵奇正在津津有味地跟他们说书呢，说的段子就是我下午跟他们讲的内容。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上面抛了一个担架，那大个子贺队长，一手夹着张总，身体‘噌’地一声向上腾空飞起，另一只手抓住了担架，那滔天洪水轰地一下就贴着他们的脚汹涌而来，瞬间就把那歹徒冲得是无影无踪！”
    “嗬嗬！看来真正的单连芳的徒弟在这儿呢！”我笑着走进去。
    大家都“噢！”地一声起哄，赵奇被我一逗自己先不好意思，马上转移话题攻击我：“张总，你可是又来完了，还得罚你喝酒！”
    我一眼看见坐在王兵旁边的丽丽，吃惊地叫道：“丽丽！你怎么在这儿？”
    “姐，云云姐，快过来！”丽丽站起来招呼我们：“我今天去唱片公司了，听王兵说你晚上请客，我就来了，怎么，不欢迎我吗？”说着小嘴还嘟噜起来。
    “不欢迎谁也不能不欢迎你啊。”我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说：“不过得问问我们公司的其他人，他们欢不欢迎你。”
    丁坤马上接话说：“这事儿王兵说了算！”
    王兵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丁坤你别—别胡说啊！我们没什么的。”
    王兵平时特别不爱说话，是个老实人，今天欲盖弥彰的申辩，让大家都觉得好笑，只是碍于王兵的面子，都忍着，怕他下不来台。
    看大家忍得辛苦，我说：“今天的这一桌子菜，还有啤酒，大家可管够啊。”我端起酒杯说：“其实我们公司的这个战斗团队挺过硬的，我提议，为我们的团队干一杯！”说完咕咚咕咚就一气干了。
    大家看我干了，谁也没二话说，也都一仰脖酎了下去。就连陈青梅她们几个女员工也都不含糊。
    一杯酒下肚，气氛就热烈起来了，在他们的强烈要求下，我就把我的英雄事迹飘扬了一把，当然删节了我的无数镜头，把楚云特别值得提的一些英勇场面有意地做了渲染。因为大家对楚云不是很熟悉，而这次事件的主角也正是她，我想提高她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特别地发挥了一下。
    效果当然不错，大家对楚云立刻刮目相看。几个男士的眼神立马不太对了，特别是曾经在部队干过的号称学过武功的王兵，更是有跃跃欲试的冲动。我自然替楚云应承下来，答应哪天有时间就找个地方比试比试。
    楚云的心情也明显好了很多，但是有上次的教训，我坚决不让她喝白酒，只让她少喝点啤酒。
    席间，我又把楚云的叔叔向大家介绍了一下，对于他的敬仰我毫不避讳，此人与金庸笔下的那些侠客武侠相比毫不逊色。由他的事迹引申到对于‘道’的讨论，没想到丁坤对于这个还颇有研究，从‘道’的祖师爷老子说起，和桌上的人讨论起这个横跨了五千年之久的论题。
    喝了酒的人说话也就夸张，什么都往大了说，最后丁坤还和无所不知的赵奇俩辩论得脸红脖子粗。
    看着楚云喝了酒的脸红朴朴的，水灵灵的大眼睛也除去了一层雾气，心里为她高兴，小声对她说：“楚云，把记忆中不高兴的事情都放下，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现在要面对的是自己今后的人生，这是我们能够掌握的。看我们的公司多好啊，这么多好的同事、朋友，我们一起把公司做大，做强，做成具有实力的大公司，努力奋斗，好吗？”
    楚云感激地看着我说：“好，我一定会努力的。”
    真希望楚云会从记忆的阴影中走出来。
    “姐，我有一个事儿想求你。”丽丽没喝酒，只喝点饮料，看来她是挺在意保护自己的嗓子的。
    “说吧，什么事儿？”
    “这次唱片公司推新人，是采取一种新的形式，在电视台像超女似的用观众互动的形式，选出观众最喜爱的歌手，第一名才能和公司正式签约。”
    王兵紧跟上说：“张总，丽丽的嗓子条件是没说的，可是要是通过观众互动的形式，难度就大了，因为这里面很难说是公平的，会有一些人为操纵的因素。”
    “人为操纵？”我有点不明白。
    “因为这种投票是用手机发短信投票，很难保证公开、公正、公平。”
    “难道打手机也会作弊吗？”
    “当然可以，现在通过网络技术操作，对于无线网络的干扰并不难。超女在比赛的时候不就有人用一个手机一次投了17万票吗。”
    “那举办方为什么还要采取这个办法呢？”我还是没有明白。
    “当然是为了利益喽。”丁坤给我解释说：“通过手机投票，一条短信是一元钱，全国那么多投票的人，加在一起是多少？据说湖南卫视举办这次超女大赛赚大发了，主要利润就是通过手机短信投票获得的。结果各电视台竞相效仿，此风大涨。”
    “嗯，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丽丽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先说好了，咱可得凭实力，不能搞那些暗箱操作的事。”
    丽丽拿眼睛瞄着王兵，意思是让他说，王兵只好清了清嗓子说：“是我给丽丽出的主意，咱们不搞暗箱操作，但是咱们还可以不让别人搞暗箱操作，给大家一个公平竞争的环境。”
    “你是说——让公司启用最新网络安全防护系统，拦截无线异常信号？”我马上反应过来。
    王兵兴奋地说：“咳，跟聪明人说话就这么痛快。张总，我就是这个意思，另外我这么做，也有一个想法，这是咱们的又一个市场，如果搞的好的话，我们和电视台联手，把这块蛋糕抢过来。”
    主抓市场开发的金炎一听马上来劲儿了：“嘿！我说老蔫儿，你还真有两下子，这个主意太棒了！提高比赛的透明度，诚信度，对电视台来讲是百利无一害的事情，这个生意咱们做了！就从这次的电视擂台赛入手，为咱们的公司做业绩广告。”
    我马上问丁坤：“你觉得咱们能做好吗？”
    丁坤毫不迟疑地说：“拦劫异常无线信号并不复杂，咱们的网络安全防护系统完全能胜任。如果真能与电视台合作成功的话，也是咱们的这项新技术最好的实战应用试运行。”
    “那好，技术上的事儿明天上午我们再一起研究一下，马上在公司内先进行一场实战演习，赵奇负责准备攻方的软件程序，丁坤负责运行网络防护系统的应用准备，王兵你要保证主机运作畅通无阻，绝不允许出现一点差错！如果拦劫异常无线信号的演习成功，金炎你马上拿一个方案，与电视台直接联系。另外这件事属于本公司一号机密，希望在座的所有人能为公司保守秘密。”
    “Yes,Madam！”
    全体公司员工兴奋地大声回应，竟然整齐划一。
    因为有了新的工作任务，吃完饭大家就散了，看着丁坤王兵他们急匆匆走去的身影，我知道他们是要连夜大干了。金炎开车送我们回家。
    先送丽丽到家，我告诉她明天一早我就过去，妈妈要回西北，我送送她。今天晚上我还是和楚云住在那边儿。
    在家门口车停，金炎没下车直接在车上和我们再见。
    “金炎，你慢点开。”我嘱咐一句。
    “放心吧！”
    我和楚云刚要进家门，身后传来叫声：“小艾！”
    “少峰？”
    少峰站在大树下，向我招手。
    “楚云，你先回去，别等我，你先睡。”
    我走到少峰的身边，轻轻揽祝蝴说：“上午刚分手，现在就又想我了？”
    “你喝酒了？”少峰耸耸鼻子问。
    “和公司的员工一起聚餐，当然少不了喝点，只是啤酒而已。”
    “走走好吗？”
    “好！”
    我们习惯性地往后海走去，婆娑的月光下，清冷的湖水荡漾，有阵阵音乐从沿湖的酒吧中传来，霓虹闪烁的灯光倒映在泛波湖水中，为夜晚的后海增添了动人的妩媚。天虽然很冷了，来这里刷夜的人还很多。
    我们静静地走着，我依偎在少峰宽厚的胸膛上。在湖边一处僻静的地方，我们停下脚步。
    “小艾。”少峰似乎有些犹豫地说：“你现在好像有很大的变化？”
    “是吗？变什么样了？变好还是变坏了？”我俏皮地问。
    “不是好和坏的概念。以前的你婉约、矜持，有一种深谷幽兰的娟美；自你从美国回来，我就觉得你变得开朗大方，更有魅力，是一种吐蕊盛开的百合般柔美；而这次从四川回来，你变得像火辣辣芬芳吐艳玫瑰，让所有男士见了你都会被你的魅力迷惑。”
    “你是在赞扬我吗？火辣辣的？这可能是四川辣椒的作用吧？”
    “小艾，你看不到身边其他男人的眼光吗？你不但不回避他们，你还和他们拥抱，你这不是在惹火吗？”
    噢，他原来是在为上午下飞机时，我和金炎丁坤的拥抱而发感慨。我轻松一笑说：“可能是你多虑了，金炎和丁坤都是我的同事和朋友，我们之间是友谊而不是别的什么关系。对我的人品你不应该有怀疑吧？”
    对我直视而去的目光，少峰更不回避：“小艾，我不是怀疑你，我们这种关系我当然会在乎你身边的男人。”
    “你吃醋了？”嘻嘻，有男人为我吃醋我心里挺高兴的。
    “什么？我堂堂大男人会吃醋？”
    “就是吃醋！吃醋是对自己没有信心的同义词。通常表现在深闺怨妇的身上。不过在你的身上出现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你是因爱生妒……”
    我看着少峰伸过来的魔掌，“噢”地一声就跑，笑声如铃，在湖面飘荡，他在后面紧追，猛地抓往我，还没等我喘过气来，就一把搂住我，我瞪着眼睛看着他慢慢放大的脸，
    “你是我的！你的芳香为我而开。”
    他轻呓着。吻我。
    长吻之后，我说：“少峰，我爱你！”
    他说：“我也爱你！”
    所有人的爱都是这样的滋味吧，谁也不想离开谁，只想成为他（她）的一部分；全世界只剩下相爱的两个人，只想着能天长地久，海枯石烂；似乎这份爱已辗转延绵了千年，生生世世就只为等待这一次的融合；此刻你我的呼吸，缠绕着追诉相思，怀抱中只有满满的你的温度……
    ‘爱’永远重复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