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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纸鸢飞 第十五章 故人相逢

    本校旱在发表的过程中随时会有一些修改,其最后完成稿以起点站的发表为准。作者声明
    当屋子里恢复平静,我轻轻地开门走进家。黑暗中我没有开灯,凭着熟悉的方位感走进自己的房间。自从接丽丽出院到现在已有很长时间没有回来住了,打开房间的灯,心里闪过一丝陌生。我知道这份陌生来自于心里,从小住在这里已经26载,如果不是一连串事故的发生,我怎么会有这种物是人非的陌生?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我生活的印记,从最小到最大,从有形到无形,每一份回忆都装着我真实的过去,可是我现在却感到了陌生。
    星星还是那颗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山还是那座山,梁也还是那道梁,爹不是爹来娘不是娘,很荒谬吗?在我,却千真万确。
    刚想站起来把灯关上,房门被推开。
    “老爸?”我吃惊地问:“您还没睡?”
    老爸关好门,神色很严肃地走进来,也不说话,在我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手里拿着一盒烟,兀自打开,抽出一支烟。我连忙从抽屉里找出火柴,那是为停电时点蜡烛准备的。老爸接过来,很不熟练的点着烟,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老爸抽烟。我默默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半晌,他抬起头,盯着我的眼睛说:
    “小艾,今天你在饭桌上说的话,没有说完,让叶子……噢,让你妈妈给打断了,我想听那后面你没有说出的内容。你能不能告诉我?”
    “老爸。这……”
    我知道谁都不会在意我在饭桌上说溜嘴的话,可是对于曾经深爱过妈妈的老爸,他一定会在意,我没那么好蒙混过关。
    “我想听你说真话,不要骗我。”
    他的眼睛深沉中带着一种冰冷,他仿佛在冥冥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却只等待我的证实。
    “你当时说,你妈妈怕连累我,才屈服了,因为你妈当时已经有了……从这里打断的,我想知道你要说的是有了什么?”
    老爸再一次地提醒我,继续装糊涂已是不可能的了。
    “老爸,我当时是想说,因为我妈妈当时已经有了另外喜欢的人,就是那个胡县长的儿子胡立中。他们当时在医院里邂逅相遇,彼此就……”
    “小艾,你应该知道真正相爱的感觉,你的这个解释是谎言,说出真话吧。要不我提醒你一下,你是不是要说,当时你妈妈已经怀了孩子?”
    “爸,是这样……不!不是这样的……”
    “那个孩子呢?”
    “……”老爸,我真的不能说啊,说了,妈妈要怪我,老妈的日子也就难过了!老爸,知道这个真相对你并不好,你为什么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你的生活将因为这个答案的出现而从此失去平静,你真的要知道吗?
    “那个孩子在哪儿?死了吗?”
    “不知道。”
    “小艾,你不用辛苦地保守这个秘密,因为我是当事人,我应该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权利。至于怎么处理这件事,你应该相信我,那是我的事,我知道怎么做!”
    面对老爸的固执我还能说什么。
    “老爸,妈妈当时是怀孕了,她为了你的前途,隐瞒了这件事,屈从于胡县长,可是结婚以后,被我爸……噢,被胡立中发现了,此事让妈妈备受屈辱,那孩子生下后,就被送人了。”
    老爸的手一哆嗦,手中的烟掉到地上。
    “老爸,她是个女孩,我和妈妈已经说好,一定要想办法找到姐姐的下落。我已经委托当地的人开始帮我们调查了。”
    “噢!”
    老爸拖着步子往外走,打开屋门,赫然看见老妈站在门口,她此时泪流满面。“妈!”我叫了一声。
    老爸一声不吭从她的旁边绕开,仿佛她是个透明人。老妈紧紧地跟在他身后说:“明昌,都是我不好,你骂我吧,你打我吧,你不要不理我。我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的,我错了,我愿意接受惩罚,可是你不能不理我……”
    “砰!”一声门响,老妈呜咽的声音被关门声隔在了黑暗的另一端,老爸的沉默比任何语言都让她害怕,那是无法挣脱的恶梦,将老妈紧紧包围着投入那无底的深渊。
    问世间情为何物?已经过去30年的一段情,还深埋在彼此的心底,尽管世事已经变故,那份情不变。当事的三方,哪个人是错?哪个人是对?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今生今世的错已铸成,无法挽回。与爱并行的,是痛,永远的痛!时间越久,痛得越深,谁说时间是最好的化解良药?
    注定今夜将无眠,我从床下拉出那个上了锁的旅行箱,一直没有住在家里,也没有时间来破解这个加密的文件。反正是睡不着了,我研究研究展鹏送给我的东西。
    打开精致的手提电脑,找到E盘的加密文件。在网上下载了几个解密软件,试了一下,根本解不开。看来展鹏是想考核我的计算机技术呀。我想省点事也不行了。于是打开我的台式机,把两台电脑串联上,从台式机里调出自己曾经编写的一个破解软件程序。试试看吧。
    鼓捣了半天,终于有了睡意,我关上电脑,将笔记本放回旅行箱,以后有时间再弄吧,该死的展鹏,给我制造这么多麻烦。
    上床睡觉。唉!也不知道展鹏现在怎么样了?腿应该已经治好了吧?他知道我的电话,为什么也不打个电话来呢?……
    和我的精神疲惫相反,妈妈和妹妹满脸洋溢的笑容,充满生气,倒让我被她们的好心情感染,精神也提了起来。
    我们今天的日程是去妈妈的‘老家’游览,顺便看看紧挨着那里的一个大型服装商场,再给妈妈买两身合体的衣服。如果时间有富余的话,就去妈妈的母校看看,妈妈说,那里一定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希望能重温一下那个时候在学校里学习的滋味。
    我们来到西郊,那条横贯北京市区的马路两边,有着一座座院墙高耸,戒备森严的大院,巍峨大门前都有荷枪实弹的士兵站岗放哨。而当我跟在妈妈身后,来到一个在我看来和其他大院都差别不多的大院门前时,竟然被那里面透露出的威严气息所震摄。妈妈看着大门,眼睛露出亲切的目光,仿佛梦游一样呓语着:“这里,就是这里,我的童年,就在这里!”
    虽然来来往往的有些人在进出,可是我还是担心会不会因为我们的生疏而被守门的卫兵拦住盘查。妈妈毫无顾忌地直冲着里面走去,我们紧跟着她,看门的卫兵竟然没有阻止我们。我心里松了口气,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大院很深,我们往里走了大约15分钟,来到院子西边,一排排二层高的小楼旁。
    “当年我们就住在2号楼东边的这个单元,和你们的姥姥和姥爷在一起。”妈妈陷入回忆:“我在这里骑小三轮车,你姥姥扶着我。我和院里的小朋友在这里跳皮筋,踢鸡毛键,跳绳……”
    妈妈边说边走到两排楼中间的葡萄架下,看着已经发黄的葡萄藤叶说:“这里的葡萄架已经修过了,不过以前这里也是有葡萄架的,夏夜里我们坐在葡萄架下,那时还有萤火虫呢,你们见过吗?那萤火虫的尾巴上闪亮着,像挂着一盏小灯,我们抓好多,把它们用纱布包着,就成了一盏大灯。那时还会有满树的知了吱吱地叫着,我们在细长的竹竿上粘上一块面粉做的面筋,那面筋可粘了,就把爬在树上的知了粘下来。”
    妈妈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椅上,嘴角挂着微笑,真是甜美的回忆呀,可是那表情却让我的心里不禁一酸。
    我和丽丽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不愿打扰她宁静的心境。
    “啊!”一个摇摇摆摆的向我们走来的约莫一岁的幼童摔倒了。我赶紧起身,将他扶起来,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谢谢你!”
    来的是个比我妈妈年龄稍老的男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个小孩的身上,“兵兵摔疼了吧?看你,刚学会走就要跑,爷爷看看,摔破了吗?”
    为小孩掸掸身上的土,他笑着再次向我道谢。突然他看到坐着微笑的妈妈,脸上出现一种似曾相识,却又拿不定主意的表情说:“你是……,你怎么好像是……我是不是见过你?”
    “是吗?我小时候曾经在这儿住过,我叫叶子欣。”
    “叶子欣?你是小欣欣?”男人有些惊喜地问
    “是!我小名是叫欣欣。你认识我吗?你是……”
    “肖建国,我比你大两岁,你想起来了吗?”
    妈妈恍然大悟的表情,高兴地叫着:“肖建国,我想起来了,你是咱们院里的红卫兵头头。”
    “对呀,我可是一直对你很关注的,因为你是咱们院当年的院花啊。”
    妈妈开心地笑:“什么院花,我现在这么老了,你还能认出我,在大街上走的话,我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认识你了。”
    “你后来去哪儿了,一点音讯也没有,给你爸妈落实政策的时候,也找不到你。”
    “是吗?我在山西插队了,因为在北京也没有亲人了,一直没有回来。”妈妈的脸色暗了下来。
    “你到我家里来坐坐,我给你问问院里的领导,可能还有对你父母落实政策的遗留问题,因为找不到你被压下了。”
    肖建国热情地请我们到他的家里,正要打电话突然想起来说:“我忘了现在还在休假,你的事儿得等上班的时候再问。这样,你留个电话,我给你问好了,就打电话告诉你。”
    他还真是个热心肠。
    “我一直在这个院住,你今天来的还真巧,如果是平时我上班不在家,这院里的其它人,你还都不认识,院里的老人就剩我们一家了。我爸已经去世了,剩下我跟我妈在这儿住。我现在单身,有个儿子和儿媳在外地,这是我孙子,平时都在他姥姥家,今天我是特意把他从姥姥家接来,跟我妈玩玩,老人喜欢孙子。要不是他要出去玩,我还见不着你们哪。这是你的女儿吧,长得真漂亮,很像当年的你呀……”
    这人的嘴还真啐叨,一直和我妈说这说那的瞎扯,整个一个话涝。我妈好像近乡情切,一副听得津津有味儿的样子。
    丽丽也跟我一样,看了几次表,想提醒妈妈时间已经不早了,该走了。
    等我们终于离开这个肖建国家的时候,他还兴奋地一直把我们送出大院。
    “妈,看来你当年魅力无限啊,那个肖建国对你的印象好得不得了。”
    “唉,这人挺热情的,我能遇到他也是不容易,听他多唠叨几句也无所谓了。”
    “妈,中午咱们去哪儿吃饭?”
    “就在这院子旁边的小饭馆吧。没想到这里还保留着小饭馆。”
    妈妈兴致勃勃地走进小饭馆,我们只好跟着她进去坐下。
    “我要一碗混沌,一个馒头就行了。”妈妈说:“当年我在这个小饭馆里,一毛钱一碗馄饨两分钱一个馒头。那馄饨汤里倒上酱油,味道别提多好吃了。”
    我要了几个菜,陪着妈妈体验馄饨和馒头的美味。手机铃声响了。
    “喂!少峰?”
    “小艾!不好了,楚云失踪了!”少峰急切的声音传来。
    “什么?!”我腾地一下站起来:“你在哪儿?”
    “我在成都机场,我们是要坐飞机返回北京的,可是在机场要进海关的时候,她说去卫生间,我也没在意,就在海关门口等她。可是她去了很长时间没有回来,我急了,到处也找不到,就报告了机场的派出所。”
    “她随身带了什么东西?”
    “有一个随身的小包,证件应该在里面,也应该有钱。”
    “楚云是谁呀?”妈妈看我紧张,就在一边小声地问丽丽。
    “楚云姐是我姐的好朋友,从美国来的。她和少峰哥去四川玩去了。”
    “噢!”妈妈没有见过楚云,只是关切地看着我。
    冷静!冷静!该怎么办?
    “这样,你继续在机场派出所等她的消息,我和我姐姐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当地的公安局帮助查找她。你要保持随时和我联系。”
    “好!”
    挂断和少峰的通话,我马上打通了姐姐的手机。把楚云失踪的消息告诉她。看我和姐姐通完话,丽丽安慰我:
    “姐姐,你别着急,楚云姐会找到的。”
    “我知道。”
    我无法对林丽丽说出我心里真正着急的原因:她是一个病人,一个失忆症患者,她在美国时出现在她身边的那个神秘组织,什么时候想起来都觉得身上冒冷汗。上次也是在机场,彼特被‘沙加’枪杀,就死在我和楚云的面前。
    楚云,你在哪儿,千万别出事!上帝保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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