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回鹘牧帐 第二节 天骄之女

    “给我！”小蓝轻轻地伸出了手。
    那个小姑娘看了他微微一笑，笑容很是诡异。
    “哎，妹妹，怎么可以拿人家的东西呢！呵呵，还是还给他吧，那可不是寻常的东西哦。呵呵！”那个男童子哈哈大笑。
    “是吗，这时东西是他的吗？呵呵，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吗，上面刻着他的名字吗？”小姑娘端详着那个小瓷瓶痴痴地笑着。
    “先不给你们说”有些饥饿的迟蓝剑坐到旁边一张小桌旁后大声喊道：“掌柜的，我要吃东西，给我端一些菜上来，不要酒，我回付银子给你们的”
    “呵呵，少侠，要什么尽管吩咐，小店马上就作，至于银子就不用了，呵呵”那掌柜看见他手里他凶神恶煞的样子，以为他要闹事，忙笑上前，恭恭敬敬地说。
    迟蓝剑还没有说话。
    那贵千金先插嘴道：“掌柜的，有的人吃饭是不给钱的，为什么呢？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钱！”
    “是啊，我们就不一样了”那小公子接应道：“而且我们很有钱啊，通常除了应该付的，我们还回给赏金的，这对于你们开店的人来说，可是很希望我们来的哦”
    “就是”，那小姑娘朝那恭立在旁的八个侍卫摆摆手道：“你们坐在一旁”
    八个侍卫面含微笑很是欣喜地坐到了迟蓝剑旁边那张园桌上，似乎在他们看来，即使是奴才也很威望。
    “掌柜快给我们上菜啊，你在作什么呢？难道你要先给那不付钱的小子做菜吗？哎，那样我可就生气了”
    “哎，都是贵客，都是贵客！”掌柜哈腰朝四处都作了个辑后疾身催促小二道：“还不快去！不要管楼下了”
    “楼上的那个小子也不要管了！”小姑娘很不满地道：“都给你说了几次了，那个小子没有银子，你怎么还把他赶走”
    “胡说，我有银子的”迟蓝剑伸手就往怀里摸，他记得自己还有几块碎银子，但是糟糕，怀里居然什么也没有了。他猛地想起，原来是和红魔山寨的那个姑娘厮打时背包，衣衫被她扯乱，银子应该就是在那时掉的。
    “小侠，不用担心”掌柜看出他的窘迫，小声安慰道：“小侠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小店马上就会作来。”
    “不是的，我的银子刚才掉了……我……”迟蓝剑更窘。
    “掌柜的，我想我应该提醒你，在高昌的时候，我就碰见过这个小子了，和现在一样，那次他也在那里吃霸王餐，但是他被人打了，现在……”
    “胡说，我根本没有去过高昌，我怎么会吃白食！”忍无可忍的迟蓝剑扭头怒视小姑娘。
    “想打架吗？”很是嚣张的小姑娘缓缓站了起来。
    “哗”地一声响中，她的八个侍卫齐齐站立而起，将刀拔出半截。
    一场战事顷刻即起。掌柜大惊，但又不敢出言制止，悄悄躲闪到了一边。
    “哎，小蓝！”楼梯口一阵咚咚的声响后，早已不见的红魔姑娘又跑上楼来。
    她将手里的一个布包摆在桌上，气揣吁吁地道：“我……刚才弄掉了你的银子，现在我还给你”
    看起来她似乎跑了很远，才变成这个样子。
    “啊”小蓝将布包打开一看，只见里面金灿灿的十几锭金元宝。立时惊呆了。
    “我，我没有这么多的，我……”
    “总寨主说这些都给你，他只望你不要给你的师门兄弟说十八山寨的恩怨。如果那样……”
    “我不会的”小孩打断道：“只是我不要你们的银子，我……”
    “哎，哥哥”这边小姑娘高声说道：“你知道吗，在高昌城的时候，我看见过一次很好玩的婚宴呢！”
    “一定很有趣了”他哥哥也高声答话。话音压住那边两人对话。
    “那当然了，那个新娘子就穿了件红红的衣服，就像是那个人一样。”
    “新娘子都穿红衣服了”。
    “但是穿红衣服的大多是新娘子啊！”
    “那新郎倌呢！”
    “新郎倌啊，比新娘子要小五六岁的，就跟那个人一样，好像只有十一二岁呢！长得跟他好像哦”
    “那是不是就是他呢？”
    “那就不知道了。也许就是啊，反正很像的”
    ……
    这边两兄妹一人一句地胡扯着。他的八个侍卫都忍不住齐声笑了起来。
    那迟蓝剑对送银子的这个姑娘的印象已经很好了，也不在意那两个小孩的话，当即笑道：“红衣姐姐，你给我银子，那我请你吃饭好吗？”
    却见那红衣姑娘通红着脸，轻声说一句“我要走了”，然后掉头就往楼下跑了去。
    “嘻嘻，呵呵”这边两个华衣兄妹都是笑得扑到在了桌子之上。
    “两只乌鸦”迟蓝剑见那小二已经端上饭菜，也就没有多说。坐下就要开吃。
    只听得那楼梯又“通通通”地响了几声，好像有人跑到一半，却又停在那里。
    楼上人正疑惑之时，“扑扑扑”几声轻响，那人似乎有慢慢走下了楼。
    “一定是那个红衣娘子！”那个多嘴的小千金又是要笑。
    楼下那红衣姑娘的声音又大声喊了起来，“哎，小蓝剑，刚才那瓶解药好像不太好，我重给你一瓶。”
    话音之中，一个瓶子正缓缓地自那大敞的窗户口飞了进来。
    迟蓝剑扔掉筷子，飞跑过去，就要拿那瓶子，但是令他沮丧万分的是，那瓶子居然有到了别人的手里。
    这人自然就是那个娇如公主的小千金。
    迟蓝剑如何也是曾经雄霸一乡的小英雄。怎能容忍如此无礼挑衅，当下他猛地一脚，踹飞身旁凳子，眉头大皱，就是大怒。
    一场大战再无可免……
    “给我解药，快！”他伸出一手怒声而说。
    “我不还，你敢杀我吗？”小姑娘翘着嘴巴大为不屑。
    “还我”，小蓝气势更盛，向前又走了几步。
    “唉，老兄，一个小瓶子而已，不要生气。来我们在一起喝杯酒聊一聊好不好？”小公子突然有了些许畏惧，站了起来要打圆场。
    “那是我的解药，你妹妹拿去没有用，你让我还我！”迟蓝剑站住了脚步。
    “哼，那你有用吗？”小姑娘哼了一声。
    “我中了迷药，当然有用。”
    “哎，算了吧，老兄，我看你神清气爽，刚才还差点杀了人，哎，怎么会像是中了迷药的人呢！”
    “不是的，我只有三分内力，剑都拿不稳”迟蓝剑神情稍缓，又道：“如果再不服药，我连路都走不动的，让你妹妹还我解药吧！”
    “唉，是真的啊！哦”小公子半信半疑地转头对他妹妹道：“给他吧，这人很难缠的”
    “不嘛！先逗他玩玩好了，反正没有事作嘛！”
    “哎，这样子有什么好玩的。刚才我在外面和那个卖梨的小丫头说了一句话，你都说没意思，现在……”
    “不要说了，反正不给他”小姑娘很是蛮横地如此一说。迟蓝剑立时大怒。自靴子里又掏出一把匕首，就要动手。
    八个侍卫慌忙拔刀拦在了跟前。
    “哎，不要忙打”小公子挥手呵斥道：“我们还要赶路，不要跟他纠缠”
    “要想不纠缠，就还我解药，不然今天谁也不要想离开这里”迟蓝剑将匕首插在桌子之上，怒声大喊。
    “哼，动手，把他砍死在里！”小姑娘大声叫嚷。
    八名侍卫没有动手，似乎都在等着小公子的名字。
    “哎，都说了要赶路了，给他吧，不然师父找不到我们了”小公子很是无奈地过来要夺他妹妹手里小瓶。
    “那好吧，我给你打一个赌，你赢了，我就还他解药，然后去见师父”
    “打赌？”小公子疑惑了。
    “就喝一壶酒”小姑娘指着自己跟前已经开封的那壶酒道：“只要你能一口喝完它，我就还他解药。”
    “这也算打赌吗？太容易了，”小公子论起酒壶朝迟蓝剑一笑道：“老兄，我可是为了你哦”
    “多谢兄弟成全，迟某感激不尽”迟蓝剑拱了拱手。
    小公子呵呵一笑。仰起酒壶一阵咕咚咕咚声中，片刻之后就是将一壶酒都灌入肚中。
    “兄台好酒量！”迟蓝剑大声赞叹，心想解药就要到手。
    但那小姑娘没有立即给他解药，只是看着笑问哥哥道：“怎么样？酒很好喝吗？”
    “酒是很好，但是似乎渗入了一些杂物，哎，不管了，现在给那小子解药吧！”
    “呵呵，没有了，刚才两瓶解药都混在酒里了”
    “啊”小公子一愣。
    这边迟蓝剑却已是大怒，一脚勾过一条板凳，砸向那拦在跟前的八人，同时他飞身而起，穿过人群，凌空一拳就是朝那小姑娘打了过去。
    他知道小姑娘必定回武，所以出手就要出得狠招。
    果然小姑娘见他飞来。抓起酒壶当头朝他就是一砸过去。几进同时，那小公子也是挥起一掌，飞闪而出。
    “蓬”声中，酒壶砸在了迟蓝剑右拳，而小公子那掌却是打在了他左肩。
    闷哼一声声，小蓝剑身形就是被打飞而退。虽是疼痛，但人在半空，他还是连翻几个跟头，直翻过八名侍卫头顶，然后落与桌上。
    “果然是练家子！”他拔出桌上匕首怒声道：“你们两个这么无耻，原来是会武！”
    “当然会武了”小姑娘自背包里拿出两把短剑，嗤声笑道：“如果你不挑衅，我还不会出手的，现在看来……呵呵”
    “你是卑鄙小人！”
    “卑鄙小人就说不上了”小公子呵呵笑道：“如果你对他熟悉一点，你就知道他其实不是很卑鄙，只是有时候说话不太作数罢了”。
    “事已至此，不战难休，好，你们是要几个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的来！”
    “我和你打！”小姑娘仰起短剑傲气十足地走了过来。
    只是摆设的八名侍卫立时退后一旁肃立观看。
    “掌柜的，今天也许要打坏一些东西，我先赔你银子”迟蓝剑拿出几锭银子抛给躲在一旁的掌柜后，如此大声而说。
    “不用你赔了，就你那几锭银子也想充阔绰！嬉，”小姑娘耻笑道：“只要我一句话，马上会有人将这里烧掉，然后再重建一栋富丽万倍的客栈，就这样你敢跟我比吗？”
    “我不跟你比钱，我只跟你比武”，心中万般怒火的迟蓝剑说完这句，扬起匕首就是疾刺而出。
    那小姑娘舞动短剑不退反攻，一剑削开匕首，顺势而下，刺向敌手手臂。迟蓝剑身形急旋，收手闪其左侧，未待再攻。小姑娘先是一拳了过来。
    迟蓝剑真是太过大意，本以此女武艺平庸，万不料他尽是一等好手。惊愕间，那拳已是打在脸上。
    一口鲜血未曾吐出，小姑娘身形再旋，斜斜一脚又是踢在左腰。
    “好，好”小公子和那八侍卫齐声喝彩。
    楼下客官听得声响，也是按捺不住，齐齐挤过小二阻拦。跑上楼来观战。
    这时两人已是各自弃得兵器，舞动拳脚大战三十余合。胜负为分，两个小孩脸上各自红肿了一片。
    小姑娘掌力雄厚，呼呼生风，双脚更是如电，瞬息万击。而那小蓝则是肇事奇特，脚步如影不可琢磨。
    众人齐声喝彩。楼上桌椅一阵粉碎声中，两小孩又是斗得二十余合，各自脸上又是被揍得几拳。
    那小公子眼看势头不好，就要出手制止二人，但就此时，那小蓝腾空而起，一拳飞出。偏就此时，那小姑娘正一脚猛地直向半空。
    小蓝自知不敌，本欲躲闪，但斗得许久，浑身早是无力。“蓬”声之中，那铁脚已是击在前腰。其人立时如同破袋一般砸向窗户。
    “轰”地一声，半敞窗户粉碎死裂开去，而小孩已是直坠而下。
    “好”，小公子和八侍卫齐声大喝，但小姑娘毫无解恨，弹身飞起，穿过破窗，又是一脚直朝空中小孩踢去。
    迟蓝剑非同等闲之辈，虽受如此重创，仍可从容对之，闻得身后风响，他身形突地一个翻滚，就是转得身来，空中难以攻击。便双手齐出，抱住偷袭者双脚。
    两人立时双双追下地去。
    小公子扑到窗前，飞身也是纵下，人在半空他突地大惊，原来那迟蓝剑身形稳稳而下，可他妹妹却是头下脚上，直闪而下，形势大急。眼看要有不测，可就此时，那迟蓝剑竟然又是探手而出，抓住敌手衣领一拨。
    小姑娘得以安然落地，当惊慌失措之中未曾留意对手，迟蓝剑双脚刚一触地，立时抓住对手芊芊细脖。
    “解药，解药，快拿出来”
    “刚才，刚才不是被我哥哥吃了吗？”慢慢红肿的小姑娘气恼万分地回答。
    “不，刚才有两瓶，你一定只倒了一瓶！”迟蓝剑这一怒声大嚷，街上立时围上几百人来观看议论。
    “是还有一瓶，但是，但是我动不了，你自己拿”小姑娘话音颤抖地说着。
    迟蓝剑伸出了手，但突然就是顿住，“你拿出来，拿出来我放了你！”
    小姑娘不拿，只是扭头朝那坠落在旁的小公子哭声大嚷，“快救我啊，我要死了啊”
    “胡说，我没有用力，你死不了的，快，快给我解药，我就放了你”
    “不啊，我要死了，你放手！”小姑娘闭着眼睛哭了出来。
    “一定想装死！”迟蓝剑四处一看，只见那小公子和那八名侍卫都是蓄势以待，寻机出手，心想再不拿到解药，片刻之后必定难以脱身，约一犹豫，他探手就是朝那小姑娘怀里伸了进去。
    手刚触及瓷瓶，小姑娘突然大叫一声。张嘴就咬脸下之手。
    迟蓝剑一愣之中，那手不由一缩而回，小姑娘就曾此时，双掌齐齐拍出，狠命打在他左右胸口。
    这小男孩哼也为哼得一声，先被击退几步，喉头随即一甜，一口鲜血立时吐了出来。身形更是再撑不住，缓缓就是朝地倒去……
    “贤妹，武功又有长进了，呵呵”小公子一阵赞叹。
    “哼”，小姑娘掏出手绢一边擦脸，一边怒哼哼地道：“这个小贼功夫好生厉害，幸亏还是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