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杨志鸣只给了赵雯一天假，并特别关照张师傅，不管赵雯用不用车，都要从早到晚跟着赵雯。赵雯知道自己已成为公众瞩目的人物，来来去去不易抛头露面，便没过分拒绝张师傅。头天晚上赵雯单独请魏刚吃饭的事，张师傅并没有向杨志鸣如实禀报，这在张师傅还是第一次。次日赵雯宴请魏刚和罗晓明等人吃午饭的事，张师傅倒没有瞒着杨志鸣，因为赵雯也请了杨志鸣，因杨志鸣不想见魏刚和罗晓明，所以没去。
    转天一上班，杨志鸣就让张师傅把赵雯接到了总公司，杨志鸣语重心长地和赵雯谈了一次话。
    “赵雯哪，尝到了做名人的甜头儿了吧？这年头就是这样，一首歌或一部戏就能让你一夜成名。”
    “杨总，我可是有自知之明的，我知道自己的水平，而且我也的确不想当什么名人。”
    “想也好，不想也好，现在你已经是名人了。既然做了名人，就不能再像普通人那样无拘无束、随心所欲了。每一个生活圈子都有它的游戏规则，你必须得严格遵守，否则就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苦恼和麻烦。”
    “杨总，我也正想跟您说这个事儿，其实您是很了解我的，我并不希望自己成为公众瞩目的人。我和我魏哥的关系并不是什么秘密，他是个普通的人，我要想与他终身相伴，就只能做个最最普通的人。”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所以我才找你谈这个问题。说心里话，我也不愿意你走演艺之路，因为我历来看不起那些演艺圈里的人。我让你跟肖娜出演《旋涡》的角色，无非是想证明一下我的眼力，同时也让人们知道知道咱们华兴公司是人才济济的。现在你跟肖娜都得到了人们的认可，不仅我的目的达到了，你们也算给自己挣下了一定的资本。所以我认为，今后你和肖娜最好把精力放在文化公司的经营管理上，也许有朝一日你们会建立自己的经济王国，到那时你们就知道我今天的一番苦心了。”
    “谢谢您杨总，如果不再让我演戏，我会一直跟着您干。”
    “快别这样说，我可不想长期把你拴在我的华兴，当地主和资本家的事我绝对不能干，不久的将来，你一定会有自己的独立事业。”
    “我现在真的还没想过，也许……”
    “不是也许，而是你将来一定能建立起自己的经济王国，只是你暂时还需要借助华兴这个练兵场历练自己。等你翅膀硬了的时候，我就是想留你也留不住的。”
    正说着，肖娜敲门进来。一身很新潮的职业装，让原本气质不错的肖娜又多了几分干练与成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肖娜比以前的气色也好了许多，两颊重现了少女似的红润。
    “肖娜姐，您今天可真漂亮呀！”赵雯边打量边赞叹。
    “是啊，你今天的这身装束的确很有特点。”杨志鸣也笑着夸奖。
    “你们这是干吗呀？成心挤兑我是不是？我这身衣服以前又不是没穿过！”肖娜大大方方原地一转身，做了个很漂亮的舞台动作。
    “好，咱们书归正传。”杨志鸣咳嗽一下，一本正经地说，“今天叫你们来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件事，为了不让你们过多地被外界干扰，我想学学人家港台的做法，也就是由公司做你们的经纪人。”
    “行啊，我举双手赞成！”肖娜不假思索地说。
    “这……”赵雯对经纪人的事多少知道了一些，因为最近已有不少人找她透露过这方面的意思。
    “你们跟公司签个合同，时间长短你们自己定，一年两年、三年五年都行。”杨志鸣尽量把语气说得很随便，但他那深邃的目光里却暗藏着谁也猜不透的东西。
    “那就签三年吧，三年后我就三十整了，到时候我成了半老的徐娘，也就没什么油水让您榨了。”肖娜用玩笑的口气说。
    “瞧你把我说成什么人了？”杨志鸣假惺惺地嗔怪了一句，然后又装出很诚恳的样子，“三年后只要你们愿意继续留下，我保证再跟你们续约。怎么样赵雯，你的意见呢？”
    赵雯还能说什么呢？她见肖娜已经在认真地看杨志鸣递过来的合同文本，也只好点点头说：“我没什么意见。”
    “这样就好了，往后你们再有什么不好拒绝的事情，就可以往公司推了。”杨志鸣说着，率先在文本上签了字。
    随后肖娜也爽快地签了，赵雯也只好签了。
    谁都知道，杨志鸣就是华兴的天王老子，他决定了的事情，就等于是皇帝下的诏书，谁也改变不了。合同一签就是三年，对于青春已逝的肖娜当然是件好事，对赵雯来说却未必。赵雯的最大弱点就是个太顾面子，心里虽不十分情愿，见肖娜满心欢喜，不忍扫肖娜的兴。她哪里知道这早已是杨志鸣蓄谋已久的，杨志鸣深知赵雯一旦成名早晚会萌生去意。有了这一纸合同，赵雯就休想逃出如来佛的手心了。杨志鸣之所以比别人更成功，一是会用人，二是能够把他想用的人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对于方勇的堕落，杨志鸣早已有所察觉，但他念着方勇鞍前马后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并没有明着点破方勇。在杨志鸣看来，有钱的男人吃喝嫖赌是很正常的事，现如今只要不抽（吸毒）就算是个好男人了。如果他要是知道方勇染上了毒瘾，决不会再把方勇留在身边的。
    方勇又向何伟借走了二十万，何伟手头不宽余，只好先从月亮宫撤出二十万（实际是撤了方勇股）。杨志鸣对何伟的撤股并没有多想，做生意的人都有手头拮据的时候，他认为兴许是何伟的汽修厂周转不开了。杨志鸣是个很讲面子的人，特意在月亮宫摆了一桌为何伟“送行”，还把李海文也请了来，说是一块儿给林芳“送行”，因为林芳也在不久前撤了股。林芳听说李海文有可能到场，便借故没有来。
    酒宴上，最为尴尬的就数方勇了，不知内情的玲玲还一个劲地说些不入方勇耳的话。
    “杨总，赵总，为咱们坚持下来的干上一杯。”玲玲有几分得意地说。
    “你少他妈在这逞能，你又不是股东。”方勇夺下了玲玲手中的酒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废话！你的就是我的！你说过，你的所有财产都有我的一半儿。”玲玲曾逼着方勇给过她这样的承诺。
    “我他妈的要是一贫如洗了呢？我他妈的要是嘎崩儿一下死了呢？”方勇干了一大杯白酒，一脸的厌烦。
    “那还不好说，我就立马‘改嫁’，找个比你更有钱的。”玲玲也一仰脖，灌进了满满一扎啤酒后半开玩笑地说。
    “你少喝点儿吧，又没什么酒量。”赵雯拉了一把略带醉意的玲玲。
    “让丫……丫挺的喝，喝……喝死我……我倒省心了。”方勇近来的酒量越来越小了，一喝就醉。
    “方勇，你给我住嘴！”杨志鸣不耐烦地命令方勇。
    “方勇，别喝啦！”何伟夺过了方勇手中的酒瓶。
    “是啊，喝好了就成了，酒不是什么好东西。”李海文推了推金丝眼镜，心有余悸地说。现在一闻到酒味儿他就反胃，就会想起酒后失态对林芳的伤害。
    “方总，喝杯饮料吧。”肖娜故意做出很关切的样子递给方勇一听可乐。
    “他不喜欢喝可乐。”玲玲带醋意白了肖娜一眼，“来，方勇，咱两口子干一扎啤酒。”
    “谁……谁说我不……不喜欢可乐？谁他妈跟你干？我……我今天就是要喝可乐，你们难……难道不觉得我……我他妈很可乐吗？”方勇显然又醉了。
    “瞧他妈你那点儿出息！”玲玲撅起了薄嘴唇。
    “你……你他妈的敢……敢跟我带脏字？我抽……抽你丫挺的！”方勇噌地站起身来要打玲玲。
    “你们俩都给我住嘴！这不是你们的家！你们就不觉得寒碜吗？”杨志鸣铁青着脸怒喝。
    何伟一把拉住方勇，玲玲被赵雯夺下了扎杯，肖娜在一旁冷眼旁观。这时李海文打着圆常旱：“好好好，咱们谁也不喝啦，我好久没听雯雯唱歌啦，咱们上二楼去吧。”
    杨志鸣厌恶地瞪了方勇和玲玲一眼，余怒未消地说：“今天要不是李区长在场，我轻饶不了你们！下次要是再出现这样的情况，我立马让你们哪凉快哪呆着去！”说到这里，他把目光投向李海文，换了和缓的口气，“走，李区长，咱们上去吧。”
    肖娜才不管玲玲高兴不高兴，一进大厅就主动请方勇跳舞，气得玲玲躲到角落里抽烟去了。肖娜很看不惯玲玲对方勇的态度，也不像赵雯那样顾面子，最近一段时间对玲玲的工作先后几次提出了批评。玲玲知道有杨志鸣给肖娜撑腰，不好明着对着干，心里对肖娜是越来越恨之入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