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那个男人不太冷

    殷卓尔如期赴约，去参加那同学会，并且带去了一束康乃馨，她想把献给母亲的花送给自己久别的恩师。
    晚会上，大家都畅所欲言，不停地说着、笑着,卓尔也陪着笑,跟着应和着，她知道若是没有和一川的约会，她会和同学一起玩得很疯很开心的，可是今天心都没有带来，怎么开心啊？
    晚会一结束，卓尔就赶紧乘出租车往家里赶。
    灯是亮的，他在。
    卓尔没有马上进去，而是站在窗外看，深情的注视，默默地欣赏，那风一样的男子就是她的爱人。
    卓尔进屋的时候，肖一川正靠在沙发上看书。
    分别是短暂的，但思念却是悠长的。
    此时的拥抱竟象隔世的诀别一样，彼此都不愿分开，好象一松手谁就会不见一样。
    她在他的怀中，依然温暖。
    卓尔不知道一川这几天都经历了什么，是的，她不知道。肖一川在想了一千次之后决定要把苦涩深埋，决定把最好的微笑留给他最爱的卓尔，哪怕只有一天、一小时、一分钟……
    肖一川来了，带来了卓尔所有的欢乐，她还象以前一样和他撒娇，他还象以前一样疼她宠她，只是他的眼神里多了点淡淡的忧郁，自己抹不掉别人看不出的那种忧郁。
    “今天你累吗？亲爱的。”卓尔柔柔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舒服。
    “刚才还累，见到你就不累了。”肖一川捏了下卓尔的鼻子，那样子象是对待心爱的女儿。
    “越来越会说话了啊。”
    “半个月没有练习了，都不会说了。”肖一川笑得还算自然。
    “真的？”“假的！”……两人开心地笑着，闹着，好象整个世界空无一物，空无一人。
    卓尔睁开眼睛的时候，天都大亮了，一川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只知道眼底、身外、空气中还弥漫着他的味道，她喜欢的男人的味道。
    拉开了那蓝色的窗纱，卓尔眯着眼看窗外，太阳升起了，希望升起来了。
    花店的生意照样那么好，卓尔的舞蹈学校校长兼老师当得也很滋润。
    她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光是最快乐的。
    小西子还是那样孤独，内向，只和卓尔在一起的时候，她就会笑，发自内心的笑。她还是时不时地跑过来在卓尔的耳边叫上一句“妈妈”，每每这时候，卓尔就抱了小西子疼爱得舍不得放下。
    一天下午，学生都走了以后，卓尔在舞蹈室里收拾用品，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卓尔耳边响起：“老师，妈妈……”，卓尔一看，是西子，“宝贝怎么还不回家啊？”卓尔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亲，“老师，外面有人找你。”依旧是那怯生生的声音。
    “是谁啊？你和老师一起去好吗？”卓尔亲切的声音能融化世界上任何拒绝融化的冰。
    小女孩牵了老师的手，把她带到了一个男人的面前。
    这个男人有点冷，面相冷。卓尔认识，是西子的爸爸。
    “你好，殷老师，上次的事情多亏了你，我不知道怎样感谢你，我也无法报答你。”说着就深深地鞠躬。
    “您别这样好吗？不用感谢，我做了个老师应该做的事情，别放在心上，西子，快和爸爸回家吧。”
    “殷老师，谢谢你！”说话的时候，男人眼角有种叫做泪花的晶莹的东西。
    西子和父亲回家了，走一步一回头，卓尔只是微笑着招手，目送那冷漠的女孩和她那看上去更冷的父亲。
    一个周末，卓尔收到了一份礼物，是西子带来的，她父亲买的。
    那是一瓶进口的“疤痕灵”，盒子内还有封短信：
    “殷老师，你好！西子的生命是你救回来的，也可以说我的生命是你救回来的，失去了妻子的我，如果再失去孩子的话，即使活着也会和僵尸一般。真想为你做点什么，却又没有任何的方式能表达我对你的感谢，我看到你腕口刀伤痕迹还在，就托同学从国外带回来这药品，您试试好吗？”
    卓尔看着信，甜甜地笑了。是的，这种人间的真实情意很容易让人感动，不是吗？
    呵呵，那个男人不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