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是照片还是钩拳？

    肖一川今天没有给卓尔打电话，因为他还没有想好跟她说什么。奇怪吗？恋人之间怎么无话可说呢？一点都不奇怪，都是那几张照片惹的祸。那何止是几张照片啊，分明是一记钩拳，重重地砸在了他心上。
    下午，一川收到了一份特快专递，来自中州，打开一看，几张照片散落在地上，主人公就是他的宝贝——殷卓尔，牵着她手的是一个看上去睿智成熟有气质的男人，一个一川不认识的男人。照片上两人开怀地笑着，那男人宠爱的目光让一川心悸，而那张妩媚的脸上写满的幸福表情更似道利剑直戳一川的心。
    夜不成眠，憔悴的神情，满屋子的烟雾，拿起又放下的电话，写尽了一个男人的心伤。
    到底是谁错了？
    卓尔没有错，她是个自由的人，可以在任何时间爱任何人，那是她的权利。
    那男人错了？为什么来争我心爱的女人？难道会比自己更爱她更懂她吗？那男人也没错，卓尔没有婚姻的身份，可以在任何时间被任何人爱。
    那就自己错了。
    可是又错在哪里呢？
    本来打算一回到中州，就着手处理掉自己的麻烦，给卓尔一个归宿的。
    这到底是怎么了？
    卓尔不爱我了，爱上别人了！
    肖一川跑到了酒吧喝得烂醉，没人会相信眼前这个人是政坛新秀，大家眼中只有一个慌乱哀伤的男人。
    一个毛头小孩正在唱成龙的《怎么会》，看上去也就十几岁，颇有些“为赋新辞强说愁”的嫌疑。肖一川生平第一次这样没有修养，竟跑去抢了人家的话筒，小孩子识相地跑开了，留下了这个需要宣泄的男人。
    “眼看落叶在秋风里飞，那姿态美得让人心碎，莫非结局要像这样才对，无怨无悔。总有些往事让人无言以对，爱情在现实里跌得粉碎，为何在失去所有以后，还是不能明白怎么会？爱到无路可退，往事已不能追？往事又怎堪回味。爱到无路可退，我的世界往下坠，你却无视我的伤悲。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忘了那温柔的滋味。怎么会相信你永不后悔，怎么会相信你要将爱给谁。怎么会哦怎么会，怎么会真的无法挽回。若是你从不曾真心以对，你深邃的眼眸里怎么会有泪……”
    酒是个什么东西？醉人的东西，乱人心的东西，加重伤心的东西，使人由成人变成单纯小孩的东西。放下话筒肖一川飞快地跑了出去，他要去找卓尔，他要听她亲口告诉自己她爱的是他，他必须去，否则无法度过的又怎只这一夜？
    出租车在路上急驰着，肖一川记不得催了司机几次了。
    一路上，吹着车窗外的徐徐晚风，肖一川闭上眼睛开始了回忆，回忆起了初次相逢的情景，回忆起巴黎街头的相拥场面，回忆起被卓尔妈妈一口一个“女婿”地叫着，回忆起那束无语的玫瑰和那“最后的肋骨”，回忆起了以前的点点滴滴……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颗泪滑落下来，泪水湿了衣衫也润湿了男人的心。
    见到了卓尔，问了她，不管是什么结果都会让她受伤害，那是个敏感的女人，她一定会介意自己的不信任。
    而这样的赌注是不是太大了？
    为了这可怕的男人的自尊？
    她不是说过吗？她是他最后的肋骨，是他的最后，也是她的最后。
    肖一川开始清醒了，他告诉自己要理智，昨天还收到了卓尔寄来的毛衣，今天就轻易相信她会背叛？
    即使是真的又怎样？只要卓尔不亲口告诉他，就坚决不能放弃。就要信任她！
    夜色正浓，没人看见肖一川脸上那风干的泪痕。
    出租车司机的不解地看了看肖一川，听了他的话，掉转了车头，沿来路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