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协同
「仰仁剑」这时……化养生命于无论有无形,生生循环于不尽未了时……
「温养八法」在仇天恨此刻演出下,不只慢,还慢得不象话,眼看它愈慢就愈沉、愈沉就愈慢,沉得另人窒息,慢得令人着急,但这看似破绽百出的剑法,却……无懈可击。
让「玉龙帛」一逼,仇天恨的功夫不知不觉中,又更上一层楼,像水一样,自己没有固定的样态,灌饱一支瓶子,就是瓶子的形状;注满一脸盆,就又成为洗脸盆的样子,但尽管水的形态受容器影响,可以千变万化,却不会改变水还是水的事实,水需要容器来定形,但永远不会成为瓶子或洗脸盆,而永远是水。
「温养八法」是水,仇天恨则是容器,现在的仇天恨俨然已经有小河的能耐,因此「温养八法」也就成了小河的模样。
虽弱输烟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小子果然资质奇佳,能把「沙魂述」玩到这般极至,除了天才之外,没有别的词可以恭维。
光仇天恨就够戚在美吃惊了,但不仅如此,却还有个田开疆!
这小子倒底玩什么花样,连道行最深的虽弱输烟也看不出原因究里来,因为……田开疆竟然也会「温养八法」(也称作「沙魂述」)!
「不二剑」不像握在田开疆手里,而像长在田开疆身上似,那从容、那踏实,隐约间有股一代宗师的雍容,要说他练的是幻术,光从他一身外显骗不了人的罡正之气就知道不是,年纪轻轻的田开疆,是如何悟出这样仰之弥高、望之弥坚的无上武学?
同样是「温养八法」,仇天恨是既沉且缓,而田开疆却是既快又轻,田开疆的「温养八法」光有形体却没有灵魂,但说它有体无魂,你瞧它虎虎生风、威力不减的模样,可见绝非东施效颦之作,这威力源自仇天恨的「温养八法」,却不同于「温养八法」,像一面哈哈镜,镜子里头的人因照镜子的人而存在,却长得跟照镜子的人不一样,田开疆似乎拥有仇天恨一样的本事,但这本事却又跟仇天恨长得不同款。
仇天恨的「温养八法」是小河,所以田开疆的功夫也成了小河的模样,假这理论成立的话,那如果跟他合作的对象武功有若汪洋的话,难道田开疆也会成为一望无际的惊人模样?逻辑上说得通,但实际上,依田开疆现在的道行,还差得远呢!但仅管修行还不到家,光凭这粗浅的本事,也够吓唬人啦!
经这么一折腾,发生大逆转,原本力撼山河排江倒海以君临天下之姿取得压倒性优势的「玉龙帛」,竟然苦战起「不二」及「仰仁」双剑来啦!戚在美暂时受困于仇天恨与田开疆二人。
论实力,再多加一对仇天恨与田开疆,也绝非「玉娇龙」戚在美的对手,但田开疆与仇天恨二人的功夫实在太奇、也太怪,奇怪到让人明知他们俩是正派经营,却又不得不启人疑窦是否为邪门买卖。
瞧台上三人斗得激烈,却没有人高声叫好,因为……这种打法前所未见,大家一时间还适应不来。
倒是田开疆跟仇天恨二人,越打越来劲,不只双剑合一,甚至心神契合,田开疆这古怪的功夫像通着条说心事的管,恰好接到仇天恨心窝儿里,那一直以来只顾自个儿闷着烧的心灶,这下可好,前所未有地畅快掏尽陈年积累的郁闷,滔滔滚滚进了田开疆快乐无忧的心田。
「为什么你能这般开心快活?」
「开心快活全依你自个儿愿意,环境或周遭的人只能影响你,却不能帮你开心或难过,如果你执迷不悟地尽往悲观难过里钻,那就怨不得别人,终究是自己选的路,要我?不管外在如何,还是开心做人要紧。」
「你很好玩,不像其它人,而像我一位好朋友,他……是一匹狼,一身全白的狼。」
「我喜欢你,你很真,没有许多伪装,很少会有人把狼看得比人重,如果可能,做狼肯定比作人开心吧!」
「我不知道白狼比你开心不,但他绝对比我开心。」
「你要知道人是会伪装的,许多事不是外表看的那样。」
「你会吗?」
「每个人都会。」
「做人很辛苦不?」
「当你摸透了,人不过那几招烂把式之后,你就不会觉得苦,看他们言不由衷、漫天撒谎的样子,看得越透彻就越觉得兴味盎然。」
「你可以教我吗?」
「以我们现在的对手为例,你以为她为何而战?就专为了对付我们这样的小角色?我告诉你,她为的不过就自尊二字而已,她的敌人不是我们,而是她自己,我们不需要打败她,只要让她赢不了,不,不对,应该是……只要让她赢得不是那么好看,那我们就赢了!」
「有趣!我还以为一定得分出胜负才能定胜败。」
「哈!除非你想多树立些敌人,否则何必在乎胜负,有时候输了反而是赢。」
「哈哈哈!愈来愈有意思了,那我们现在要装输啰?」
「哈……仇兄弟,您可能还没搞清楚状况,我们不用装都会输好吗!这位姐姐的功夫厉害得紧,高过我们许多,能拖多久是多久,不要让她伤到咱们性命要紧!」
「说得也是,难怪打起来这么吃力!」
「唉……仇兄弟,你是神经太大条还是反应过于迟钝,记得,见好就收,躲她个措手不及!」
「躲她个措手不及?有趣得紧!好,听你的,我等你信号行事。」
田、仇二人手上的剑没有停过,却意外地发现他们竟然可以互通心事,隔空做无语的交通,原来学过「温养八法」的仇天恨,在「西文寺」虽弱输烟问他话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帮仇天恨开了窍,加上田开疆这诡异的功夫影响,两人在同仇敌忾之际,跟接收无线电波一样,不约而同的竟然意外地都调到同一个频道,因此找到这种隔空对话的方法,田开疆、仇天恨彼此会心地笑着,像认识有一个世纪之久的好朋友。
又拖了几招,双方实力相差太过悬殊,看这态势,田开疆、仇天恨这两位难兄难弟显然大事不妙,「玉龙帛」失去耐性,威力不仅不减,还越发难以应付,若非亲眼看见,绝难相信不过一条软趴趴的布条,竟然可以发挥出如此鬼哭神号摧枯拉朽的威力!
田开疆跟仇天恨都已经到了临界,再也支持不下去了……
「玉龙帛」此时化实为虚,眨眼的时间一下子遁得不知去向,等回过神时龙头已经欺到仇天恨胯下,仇天恨一急用力踹龙头一下,谁知道这踹踹了个空,身体失去平衡,仇天恨急忙把「仰仁剑」拉往后方抵住地面,勉强稳住不让自己跌倒,不料「玉龙帛」这时却从天灵盖上铺天盖地而来……
「我救你来啦!」看仇天恨危险,田开疆像橡皮糖似地又黏了上来。
没将「玉龙帛」收到底,抓着中间,戚在美又放了两条鬼狠的白布蛇过来。
「不二」跟「仰仁」双剑这时站成同一条线,亦步亦趋、同进同出,看似同样招式,却一个快来一个迟,一边有如象行沉缓,一边则彷佛群蜂狂螫,虽然两只手要同时对付不同速度的对手,但经过这不算短时间的缠斗,戚在美已经能够充分掌握这两位年轻新秀的出招节奏。
阵中的空气一下子又稀薄许多,刚才不快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田开疆知道戚在美要用狠招了,制敌机先一向是「赤城派」剑法的擅场,跟实力高过自己的对手交锋,错过先发制人这点,再一点胜算也没……
「仇天恨!我们打她不过啦,这样打下去会出人命,放剑让她收了去没关系,咱们闪人要紧,我默数到三就用力把剑往她要害抛去,丢完就走人,能逃多快,就逃多快,听清楚了没?」田开疆隔空对仇天恨发出准备撤它个措手不及的讯息,要仇天恨预备。
「……一、二、三,抛!」田开疆把全身气力使上,「不二剑」像疾驰的飞梭,破开「玉龙帛」笼成的令人窒息的气阵,往戚在美身上钻来……
没料到田开疆会来这招,戚在美急收了一端布蛇,布蛇散开成半边布幕,倏地吞了「不二剑」,紧接着再把裹着剑的半边「玉龙帛」,啪哒一声猛地怒张开来,「不二剑」嚓地稳稳插在台子正中。
趁这空档,田开疆连滚带爬,说有多窝囊就多窝囊地逃离现场,因为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快得连让田文熏想到要骂儿子没出息的念头都来不及浮现。
但原以为已经套好招的,田开疆已然全身而退,仇天恨却来不及脱身,吐掉「不二剑」的「玉龙帛」这下合二而一,威力等于加成,已经错过最好的机会,这下仇天恨要逃怕是逃不了啦!
仇天恨只觉全身发燥,一股焚身的气流压得心头说有多难过就多难过,他没忘记刚才跟田开疆协议的事,只是来不及一起行动而已,唯今之计,只好硬撑下去。
已经躲得老远的田开疆,这时看见到仇天恨依旧给困在阵中,咒了一句:「哇哩咧兄弟,你动作也太慢了吧!」,拔了「不二剑」再次又冲了进来。
「不是叫你走人了吗?你还真想打败她然后来个一战成名扬名天下不成?」田开疆问。
「不要跟我说话,我气快喘不过来啦……」
「真是败给你啦,你撤,我来挡一挡!」
呀地一声,轮着「不二剑」,田开疆像疯了似,没命地往戚在美欺来,这动作分明是飞蛾扑火,给两个无名小子缠住的戚在美,失去耐性,下手早已失了分寸!
田开疆冒着生命危险,要仇天恨先撤,但仇天恨显然没有要撤的意思,白着嘴唇,火了「仰仁剑」,比田开疆更疯更猛地「迟缓沉重」挥着剑来。
「给你们一点颜色,你们倒开起染坊来啦!全给我去死吧!」银龙抓着气流,拖着凄厉的怪响,「玉龙帛」像张着利牙的巨蟒,把仇田二人的空间愈逼愈窄,他们像让粗绳给勒紧脖子,越出招它缠得越紧,眼看两人就要断气,春东这边再也看不下去,眼看就要出人命,全都冲了出来……
「玉娇龙,别忘了仇天恨是皓月旗使候选呀!」发着内力制止戚在美的是归难。
经归难一说,「玉娇龙」戚在美心中一凛,心想要真杀了仇天恨,那可就坏了大事,回神之余,匆忙收了「玉龙帛」回来。
「玉龙帛」一撤,田开疆再也发不出力气,难过地瘫坐在地上,勉强用剑撑住身体,否则的话,怕身体整个都要趴到地上了。
而仇天恨这边,明明已经到了极限,却趁戚在美收手,继续把自创的剑招使上,戚在美没想到仇天恨还有反击的能力,一下子慌了手脚,仓卒地布蛇再次射出,乓地一声,正中仇天恨胸口。
看见仇天恨中招,云岂弱一声惨叫,瞧她一脸死白,如丧考妣的模样,说她跟仇天恨没关系,任谁也不会相信吧,不过这时大家的注意力全在场上,所以也就没有人发觉到云岂弱异常的举措。
本以为这下仇天恨小命休矣,结果出乎大家意料之外,让这排山倒海的力量打中,仇天恨除了翻了几个觔斗,恰巧摔在马英奇脚下外,竟然毫发无伤。
马英奇关切问道︰「仇兄弟,您没事吧!」
反倒是戚在美要比仇天恨狼狈许多,刚才归难在旁的提醒,让原来还想痛下毒手的念头,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要知道戚在美跟田开疆甚至仇天恨本来就无怨无仇,何况仇天恨还是「西疆圣域」「皓月旗使」传人,她要是伤了仇天恨的话,那不分明要跟「天鹰盟」过不去,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伤仇天恨性命。
倒是仇天恨一点包袱也没,已经被困到快没气的他,只能把全力使上,所以一退一进之间,武功远高过仇天恨的戚在美反而受了伤,而且还是严重的内伤,由此看得出仇天恨外表看似鲁钝的剑法,其实有丰沛惊人的内力作为支持,方能伤戚在美这重
这下可好,仇天恨全身而退,倒是戚再美内伤不轻,瞧她抖着丰实坚挺的双峰,慌忙却不失娇态踉跄地退了几步,皓齿狠咬,嫩唇紧闭,却还是藏不祝糊受伤的事实……汨汨的鲜血不自主地从嘴角淌流了出来。
春西其它人一拥而上,赶忙架住内伤严重的戚在美不让她趴下,巴厄癸忿恨难当,跳到台子中间指着仇天恨,厉声嘶吼说︰「你们这两个小人,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伤人!」
群侠全看傻了,输的不是该田开疆跟仇天恨吗?怎么受伤的竟然是打赢的戚在美?
抹了抹脸上的汗水,仇天恨站起身来,高佻健壮的身材,让云岂弱悸动,那是野兽的气味,不该人类所有,云岂弱羞红着脸,凝视着仇天恨那有棱有角的黝黑脸庞,乌溜溜的长发在风中飘泊地散着,高挺的鼻梁微微翕息着,细瞇着的眼睛及厚厚的唇,那是一种绝然不同于马英奇者流芭比娃娃式的俊美,一身散发着浓烈到呛人的桀骜不驯气味的仇天恨,让大家闺秀的云岂弱越陷越深,益发不能自拔。
仇天恨对巴厄癸冷冷的哼了几声,没有人知道仇天恨内心想着什么,但光从表情看来则充满了轻蔑之意,这下可把巴厄癸大大的惹恼了,刚才在西文寺里,让仇天恨侥幸胜了自己,已经结下了大梁子,正觅思如何出这口气,不料这小子还胆敢这样子挑衅他!
黑墨般的脸上露出一弯大咧咧的雪白,巴厄癸瞬间内力上身,波波的声音自巴厄癸背部发出,手无寸铁的仇恨感受到来自巴厄癸的惊人迫力,但他没有给吓退,还把手上的「仰仁剑」指向巴厄癸。
虽弱输烟此时眉头紧锁,差不多该她出手结束这场闹剧。
啪地一声裂响,巴厄癸发起攻击……
突然这时候,像鬼魅一般的白影,如同梦境一般,笼在大家心头,等大伙回过神来时,巴厄癸跟仇天恨二人已经给分开得老远,而巴厄癸原来箭在弦上的鞭剑软弱无力的垂着,危机莫明其妙地给解除了。
出手的不是虽弱输烟,而是春西阵中一直保持沉默的两位男子之一高个子的那位。
总算看见到对方身手,虽弱输烟心里有数稳稳地坐了回去,了得!果然了得!这种移形换影的神功听说只有北天竺的「绿园」才有,春西七人中两个还没亮相的,果然是狠角色,刚才阻止巴厄癸的是较高那位。
而矮的正以内力治疗内伤严重的戚在美,瞧他气定神闲,却周身微尘飞卷,背上还隐隐放射着七彩霓光换转不停,显见他不单练就一身好内力,而且内力的种类还不少,这除非奇才,否则绝对无法让相互冲突的各式内力相生相营。
竟然可以得到这样两位高人的襄助,温小斋的实力自然不可小觑,虽弱输烟掂了掂温小斋的斤两,愈发觉得温小斋的背景不单纯,武盟主的顾虑果然有她的道理,长生灯在没有确定温小斋真正动向之前,不能轻授给「山海盟」,这也之所以叫「弱叶女」连婉容候在中土入四春边城后江都,不进四春的原因。
但这层心思,无论春西或春东,甚至「煞西归」归难都不曾知悉。
被硬生生从必胜的气焰拉回到原点,依巴厄癸暴烈的个性,不发一顿脾气才怪,可是奇怪的是,经这高人一拦,巴厄癸不但没有任何反感,相反的甚至还知趣乖乖地站到后面去。
归难看了看孪生弟弟归离,两人互视无语,归离心有灵犀地知道归难想问什么,归离摇了摇头,果然,他们兄弟俩从来就不认识这两个人过,何时四春来了这么些高来高去的人物?
不仅归难兄弟,春东群侠更是惊骇到下巴都快拖到地上,这还了得,原本以为只一个温小斋厉害,不料他身边还有这么多高人,这可如何是好?
只有田开疆暗暗偷笑,在他天真到近乎无知的外表下,其实拥有一颗缜密过人的心,他知道,这下让「天鹰盟」知道温小斋身边还有这么多通天本事的人,武天英能够不防吗?
田开疆只猜对一半,虽弱输烟现在对温小斋之所以起戒心的原因,不单这两人高强的武艺,而是这些人之所以出现背后的意义,显然高个儿的骇世神功来自于北天竺,而巴厄癸跟矮个子也绝非中土或四春人,温小斋何德何能可以组织成这样一支国际队伍?
武天英之所以可以呼群保义,集天下英才为己用,除了天下无敌的高强武艺外,还因为武天英背后有势力庞大的「西疆圣域」作靠山,温小斋难不成也有靠山?那会是何方神圣?该不会是……西藏狮王?
突然一把剑狠狠给倒插在台上,嚓地一声,左右摇晃着,原来系仇天恨的「仰仁剑」,这突兀的动作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仇天恨摇了摇头说︰「我用不惯这把剑,太轻了!」话才说完云岂弱竟然冒出身来,把「仰仁剑」抢了去,说︰「他不要我要,这把剑现在是我的了!」
田开疆哭笑不得,这个云岂弱看见他差点让戚在美打瘫的惨样,竟然没有过来搀他,还跑去抢剑,只有苦笑的份,既然仇天恨都不作反应了,自己也只好任云岂弱胡闹去。
这时马夫人一双水汪汪的明眸却死盯着「仰仁剑」不放。
这时原本上下奔腾努力刺穿法宝私处的淫器停止了动作,白袍下段染成一片血红,在没有知道法宝犯下的罪行之前,任谁看到这一幕,相信都会发指,峨嵋山的「扶山五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离开现场,谁能够眼睁睁看自己的师父受到这样的虐待,「佛光庵」遭到这样奇耻大辱,五人本来应该以身殉庵的,但昨晚看见师父为了回复归难质疑她跟中土「山海会」的关系时,却杀了南秀当挡箭牌,大家为此已经齿冷,再听见今天归难跟戚在美的指控之后,心想既然无法扭转大局,那就眼不见为净,不管「峨嵋庵」抑或叫「佛光庵」,百年老庵,可不能断送在法宝一个人手上,虽然知道此后前途艰难,也只好坦然面对。
许多人看见她们离去,大都能体会她们的难处,包含归难在内。
这五人离开之后,峨嵋「佛光庵」改回原来「峨嵋庵」的称呼,美轮美奂的宝殿佛堂,从此弃置不用,任其荒圮,「扶山五尼」另结草芦于人烟罕至的峨嵋北翼,人称「五尼草庵」,「峨嵋庵」的「五尼草庵」后来出了位能人,人称「泰宝神尼」,那是后来的事了。
「刚才我已经跟诸位细数法宝的罪状,但这还不包括杀了知道她与大风会过从甚密的爱徒南秀的生命,今天四春的是是非非,都因她而起,许多人家破人亡,也都肇因于她,这样十恶不赦之徒,各位觉得应该作如何处理?」
台下起先只有一两个声音说︰「死!」不久就沛然成为停不住的洪流︰「死#豪#豪!」
仇天恨这时全身陡地一阵野热,皮肤上冒出一颗颗红疹,眼睛一黑,像萎了的花似,身体一软,整个人瘫在地上,起初耳边还嗡嗡作响,不久竟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