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鲁莽的小表妹

    “小表妹就这样抛下姨妈走了？”女友天真地问，“她为什么不见一见亲生父亲就走了？我真搞不明白。”
    “她有必要见吗？”我问，同时为她的幼稚感到可笑：“她怎么能去，她如何面对吴刚和他的妈妈？如何面对她的亲生父亲，在这种情况下，他会轻易承认吗？”
    “唉，男人啊，”她把卧室的门关上，怕姨妈和母亲听到我们说话，她调皮地笑着说：“小表妹和吴刚亲热的不得了，如——，那可怎么办？”
    我急忙捂住她的嘴说：“他们没有事的，真的，我敢保证。”她一翻白眼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告诉你的？”我知道说漏了嘴，急忙改正，“我猜想的，真的，你不要瞎猜了，更不要瞎说。”“哈，你刚才说是猜的，又不让我瞎说，好了，你尽往好处猜，我不说了，毕竟是我的表妹。”她笑道。又撒娇地说：“如果我和你是这样的，我该怎么办？”我一把搂住她说：“不会的，不要瞎说，我们是永远的夫妻，不是兄妹。”她躺在我的怀抱里幸福地笑了。
    王阿姨敲门进来了，脸色阴沉得能挤出水来，她说：“今天的事情，不要对外人说，即使最好的朋友也不例外，说了对谁都没有好处。”我俩点头说知道。我想王阿姨刚才的话是对我说的，她是怕余倩知道一些蛛丝马迹而透露出风声惹恼了某人，从而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姨妈坐不住了，她要回老家。她说，冰冰在朱奶奶那里她很放心，先让她在那里住一段时间，待情绪稳定下来再把她带回家去，闺女大了找个婆家嫁出去就算没有了心事。我感到不可思议，小表妹还在工作，怎么说走就走了？姨妈说，死生由命，富贵在天，人的一生都是命里注定的。女友笑了，她说，听起来很新鲜，让小表妹留在城里和留在乡下命运保准不一样。姨妈苦笑着，城里人是享福的命，俺们乡下人就是生来受罪的，你们城里人生病住院都有地方报销，俺们没有钱治病就只有活受罪，你说不是命吗？女友同情地看着姨妈，眼泪汪汪地说，姨妈你就留在城里吧，俺们养你。姨妈爱怜地抚摸着雯雯，亲昵地说，孩子，姨妈也想留在城里享福，可是不行，姨妈的命不好。我知道她是想说乡下一大家子人离不开她。王阿姨说，让她走吧，她的心已经扎根在那片土地上，离开那里，她的心会不安分的。姨妈点点头说是的。
    忽然我的手机响了，我接通电话听到余倩的声音，她说，你来观海小区看看吧，有一个女孩惹事了，就要送公安局。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女孩惹事了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又压低声音说，我女友就在家里，你不要乱说话。她嘻嘻笑了，说没有关系，这个女孩我好像见过，是你女友的小表妹，有人说她和吴副市长的公子认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一听可能是小表妹，她为什么没有去找朱奶奶，她去人家小区干什么？怎么又会被人给抓了起来？带着疑问，我轻轻地把女友叫到一边，和她说了电话的意思。她也感到不可思议，说她去那里干什么？走，咱俩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观海小区值班室里，小表妹呆呆地坐在一把椅子上，两眼无神目光呆痴。我俩走到她跟前她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没有说话。我问，小表妹你为什么撒谎，你为什么说去了乡下？她痛苦地摇摇头，咬紧牙关就是不做声。雯雯说，你为什么让人给带到这里？你说话呀。这时余倩走了过来问，是不是她？我点点头表示默认。她把我偷偷叫到一边，小声说，你这个小表妹太胆大了，我听保安说她在这里转了很长时间了，问这问那，最后竟然敢袭击吴副市长的专车，你说她的胆够大的吧？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余倩说，当时被保安逮着胳膊扭了进来，听保安说她和吴刚交过朋友，一起经常进出这里，我才说情让他消了气，他还气愤地说，这样的野孩子也敢往家里领，真是危险。既然是你的表妹，你就把她领回去吧。否则，吴副市长出来碰见了就不好说话了。我连声说是的，可能耍小孩子脾气吧，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回来的路上，我和女友一起埋怨小表妹，说如果闯了大祸你妈妈该怎么办？你就是太单纯，太幼稚，做事不用脑子考虑。她狠狠地说，我不是找吴刚的，我就是找他，我要让他尝尝我的厉害，我恨死他了。
    “这件事情你不要声张，你姨妈会有打算的。”我说，你实话说，是不是来找吴刚的？她点点头说，是的，我想告诉他事情的真相，我想让他和我一起对付那个禽兽爸爸，我想把他在外面胡作非为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她又擦擦脸上的汗水说，今天让他逃脱了，我还会找他算账的。
    “行了，快回家洗洗脸。”女友不耐烦地说。
    “吴刚到哪里去了？”小表妹眼泪汪汪地说，“他会不会想我，我真的好想他，我不相信他会是我的亲哥哥，他也不会相信的。”
    “你不要傻想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事情到了这个份上，绝对没有错的。”我劝解小表妹。
    “我还想见他一面。”她固执地说。
    “会有机会的，小表妹。”女友也劝解。“既然是你的哥哥，你们会有机会见面的。”
    “哦，”小表妹叹了一口气，似乎有满腹的话要说。
    回到家里，王阿姨和姨妈几乎同时问道：“你没去找你朱奶奶？”我说，她想去，可是她在这里有工作，怎么能说走就走呢。王阿姨点点头说，是的，孩子们考虑得长远，回老家不是办法，生活中谁没有坎坷？只能面对，不能回避。姨妈的心里也是矛盾重重，看来她也不愿意小表妹回老家受苦，含着热泪点点头说，你们太好了，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女友说，姨妈客气了，你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
    “先去洗澡吧，你看都弄成什么样子了。”王阿姨说。
    “我不洗了。”小表妹说。我感到诧异，她平时很愿意洗澡的，今天一反常态。
    “不洗澡怎么行？”女友说着就把她往洗澡间推。
    “哎呀，你轻点行不行？”小表妹一声尖叫，显出很痛苦的样子。王阿姨忙问：“你是怎么了？”
    女友看到她十分痛苦，把她的衣服给慢慢地脱下，发现她身上，胳膊上有很多伤痕，斑斑血迹都渗到衣服上。“你是怎么了，我的孩子？”姨妈心痛地搂着她，焦急地问道。
    “喔，没什么。”小表妹一边擦着血迹，一边痛得咧嘴。
    “到底是怎么回事？”王阿姨满脸愤怒，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说是谁打的？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
    “是观海小区的保安打的。”女友快嘴快舌地说。
    “他为什么要打人？你去那里干什么？说。”王阿姨说话不容置疑，看来矛盾要升级了，她知道真相就麻烦了。
    “她去找吴刚，被人打了。”女友又说。“你又去找他干什么？”王阿姨满脸愤怒。
    “我不是去找他的，我去报仇的。”小表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
    “荒唐，你去找谁报仇？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王阿姨脸色铁青，缓慢地说：“太危险了，这件事情要是走漏风声，他会要你的命的，你相信不？”
    “你说得太严重了吧？”女友满不在乎地说：“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不致如此吧。”
    王阿姨冷笑了一声，严肃地说：“即使他知道你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为了自己的前途，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你知道吗？你今天还算幸运，要知道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你要记住我说的话，不要再去找他了。”
    小表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门铃响了，吴刚一头钻了进来，焦急地说：“冰冰，你去找过我？你这几天为什么不理我？我心里好难过。”
    小表妹表现出异出寻常的冷静，她说：“我们俩人不合适，就这么简单。”
    “你好无情，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吴刚十分恼怒。
    “你不要问了，吴刚。”小表妹痛苦地捂着眼睛，她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我要知道这是为什么？”吴刚忽然一把抱住小表妹，她痛得眼泪直流。“我离不开你，你为什么这么狠心的离开我。”吴刚痛苦流涕，场面十分感人。
    王阿姨从沙发上站起来，若有所思地说：“吴刚，你不要激动，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找人给你们查了，你们生辰八字不对，婚姻是人生大事，不能儿戏——。”王阿姨话还没有说完，吴刚就焦急地说：“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这个？”
    小表妹说，是我不愿意，行了吧。你不要再纠缠了，快走吧。
    女友也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不能强人所难吧。
    吴刚痛苦地摇着头，叹口气说：“真是人心叵测，我算是看错人了。”开门气呼呼地走了。
    “哇。”小表妹趴在床上痛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