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神经质男人〗（小修）

    国家军用卫星的某个通讯频道里。
    “你确定就是他？”
    “拜托了，老大，我跟了他半年了，他上厕所用几层卫生纸我都知道，你还犹豫什么？这二五仔我实在是不想再做下去了，再做下要不了多久我就成白客的指定经济人，被他拉入伙了！在那个论坛里，他可是火得不行！”一个听上很年轻，带着一丝无奈的声音道。
    “那我尽快安排吧。”
    收线。
    年轻人很专业地用余光看了看四周，然后将手上造型怪异的一个装置随意地拧了一下，丢进了垃圾桶里，嘴角浮现一丝轻松的微笑-
    该死！
    白成恼怒地张开惺忪的眼睛，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忿忿地看着还在唱个不停的闹钟，一把抓在手上，作了作势要丢出去，最后还是没舍得，轻轻地放回了床头柜上。
    “我知道，我知道！上班！上班！”白成向闹钟示威地挥了挥拳头。不过好像这一招对闹钟根本不起作用，它还是响个不停。
    “见鬼。”白成披上外套，边打着哈欠边踱着歪歪斜斜的步子向卫生间走去。
    “昨天晚上喝太多了，这帮孙子王八蛋，吃我的喝我的，还灌醉我。”
    “等等。昨天晚上我请他们吃饭了？怎么可能？我一个月薪水还不够我开销的……”
    白成自说自话着。而就在这个时候，像突然想起什么来一样，白成停下了拿着牙刷在嘴里乱捣腾的右手，丢下杯子就冲出了卫生间，嘴巴里还不停地碎碎念着：“500万……500万……”
    在那条有着很明显呕吐物痕迹的裤子口袋里，白成翻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彩票，拿着昨天的报纸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对上半天。
    良久，白成终于爆发一般的冲着天花板吐着口中的牙膏沫：“我他妈终于中奖了。”
    白成拿出手机，噼里啪啦的按了几个键，然后堵在耳朵边上高分贝但口齿不清地吼道：“喂，小丽？今天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对方可能还没起床，有点懵，臃懒地哼哼了两句便埋怨了起来：“谁啊，一大清早的，范总？嗯……腰酸，今天晚上别折腾我了。”
    “喂，是小丽吗？”白成有点发憷，这小丽可是公司里公认最漂亮也是最纯洁的公关组组长，以前白成穷，在这样的女人面前连打个招呼的胆子都没有，可现在不一样了，咱有钱了。
    对方可能有些意识了，有点警惕的问：“你是谁？”
    “噢，我？我白成啊。”白成在考虑刚才小丽的话，随口丢了一句，但考虑到对方可能不认识自己，又补了一句：“销售部的。”
    嘟嘟嘟……
    白成盯着手机，愣了。
    而就在这时，他总算是回味起了方才小丽话里的猫腻。
    范总，可不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销售部的总经理范建么。
    “靠！原来是个立了大牌坊的婊子，我当是什么清纯玉女呢，原来是个欲女。呸！”白成又一次爆发。
    “嘭嘭。”房门被敲得铿锵有声，按力度和门上掉下的灰尘计算，白成知道这是房东张大妈在敲门，再过一会，咆哮就该来了。
    果不其然，张大妈的大嗓门马上显示出其威力：“房租！房租！没有的话你给我安静点，小子。”
    白成没有像平时一样畏首畏尾地小声嘟囔，而是径自向门口走去，“呼”得一声拉开门，虎着脸看着张大妈，财大气粗地吼道：“房租多少？”
    相形之下，张大妈的气焰明显矮了半分，她有点发怔地看着眼前这个披头散发，一嘴牙膏沫的年轻人，声音顿时降了八度：“连上个月的，一共是……是四千五百块。”
    “你等着，今天晚上给你钱。”白成话没说完，转过身去反手把门一摔。
    屋外的张大妈有些发愣，白成在自己这里住了三年多了，虽然拖欠过不少次房租，可是从来没有过一次敢对自己这样大吼大叫的，难不成这小子有钱了？
    但是没过一会，张大妈咧了肥嘴笑了，任谁发财，也不会轮到这小子，他就天生的穷命，前几天还在自己面前抱怨着自己业绩不佳，可能随时有被炒鱿鱼的危险，没可能这么快就发迹。
    要不就是炒股票赚了？听说最近股票很火。
    这个想法一出来，张大妈自个都暗道不可能。连房租都交不起的人，还有钱去炒股？
    于是她又用力砸了几下门，仿佛这门不是她自己家的一样：“臭小子，今天晚上不交齐房租，你就别想再住进来。”
    白成并没有理她。门里传来一个让张大妈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喂，是佳仪吗？”
    张大妈摇摇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向自己的屋里走去。
    白成的状况可就不怎么样了，这个叫佳仪的女孩子在刚听到白成的声音后，淡然若定的丢下几个字“我在忙”便撂了电话。
    白成懊恼地站在卫生间镜子前，自言自语道：“我有那么令人讨厌吗？”
    闹钟再度响起，提醒着白成再不洗漱完毕就该迟到了。
    可是我们的白大少爷呢？三步并两步走到床前，拿起闹钟丢出了窗外，然后抱着彩票在床上打滚。
    “唔，首先得买个房子，然后再买辆车。”白成乐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校恒盘拨得挺响，连声音也跟着响亮起来。“最好再有个漂亮妞……哈哈哈……不过，现在得先辞职。”
    白成谨慎的把彩票装到空空如也的皮夹子里，打开凌乱不堪的衣柜，从里面翻出几件没洗的职业装，叹了口气，道：“得有个女人，没个女人还真不像样。”
    选来选去，白成始终在衣柜里找不到一件能穿的衣服，这才将眼光落到了沙发上丢着的洗完澡后才穿的裤衩上，而沙发下要巧不巧的躺着双拖鞋。
    白成笑了，迅速地穿上裤衩，穿上拖鞋，把外套上的中间那个扣子一系，站在镜子前前后左右的看了几眼，不伦不类，正装西服上衣加花裤衩再配上拖鞋，如果穿这一身衣服走在自己那充满商业竞争和金钱交易的公司大楼里，那才叫一个让人大跌眼镜。
    “我喜欢这样。”白成对着镜子昂了昂头，也懒得去管或站或坐或睡的头发，拿起钥匙和钱包就走了出去。
    而就在楼下的某辆看上去像是普通的商务车后座，几个人盯着电脑屏幕面面相觑，良久都说不出话来，直到一个看上去很神经的穿着古怪的男人在对着后视镜检查自己的牙齿，然后做了一个嫌恶的表情。
    “头，这……这人真的会是白客？”一个年轻女人呆若木鸡的盯着车前方扬长而去的花裤衩男人，满是疑惑的问道。“这人会是那个用鬼魅身法杀了连续几个富商的杀手白客？白痴还差不多……”
    同样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同样满带着疑惑：“按理说上面的资料不会错，不过我们监视了三天，怎么也不觉得这个人像是那个很拉风的男人啊……”
    虽然话说的不是很直接，但车内的几个人都嗅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把视线从“拉风的神经质裤衩男人”消失的拐角放到了他们的头头，那个年轻又漂亮的女上司身上。
    “呃……”女上司脸一红，开始发号施令：“管他是不是，开车，跟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