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祭祀
战神岛,战神殿,这里是战神阿瑞斯的下界之都,这里,生活着一群被历史遗忘的特殊的一族人,那是自古以来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伟大战神的一族。
伟大的战神对于自己忠实的子民从来都不吝啬,在这被伟大战神的神力护卫下的地方,这里的时间早已因为伟大战神的恩赐而停止,没有衰老也没有死亡,一直到神氐消失的那一天。
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开始的,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记得那一天,神氐突然消失在人们的眼前,便连最能感觉到伟大战神神意的大长老也失去了与伟大战神的联系。
一直生存在战神光辉下的人们突然失去了自己所信仰的神氐的联系,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族人们甚至以为是世界末日即将到来,更有人以为自己这一族人被神氐所抛弃了!如果不是战神的光辉始终笼罩在这个下界之都的话,恐怕他们早已经疯了,直到战神的神谕再一次传来为止,而这一等就是数千年!
“找到那个亵渎神灵的罪人!将她带回来给我!”
阿诗玛和拉科奇,自古以来被伟大战神选为战神侍的两人,拥有着甚至足以匹敌神灵力量的两人,在战神的光辉面前争夺那已迟到了数千年的最高荣耀——战神使的历练之始!
胜的人,是拉科奇。
阿诗玛的实力如何,拉科奇是最清楚的了,在这战神恩赐的神恩之地里,作为守护者之首的阿诗玛和拉科奇两人他们的战力是相当的!这一点,阿诗玛果然清楚,拉科奇更加不会搞错!即便在争夺战中获胜了,拉科奇却更清楚的知道,那是因为阿诗玛不愿意与自己这个做哥哥的争!
只是,拉科奇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去,回来时竟已是永别!
是这个凡人!是这个自己带回来的凡人,杀死了阿诗玛!!
不能饶恕!绝对不可饶恕!!
“卑贱的凡人啊——我要你受尽痛苦折磨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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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之名是安琪儿。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从懂事起,我便叫着这个名字,我没有见过我的父亲,我的母亲在四岁时便已经离我而去。我在流浪,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浪,我不记得自己在找什么东西,但是我知道,我在寻找着什么,一直,一直——
是什么?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不——是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我在寻找些什么,我只记得,从我开始懂得思考的时候开始,便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呼唤着我,该去寻找了!
所以,我开始流浪,到处流浪,寻找着我根本不知道在哪里的什么东西。
我无法违抗,这是我的命,脑海中的声音在这般说着,我无法怀疑那个声音的真实,它是这般的威严!就仿佛在我的灵魂深处直接响起一般!我无法怀疑!
这是我的命,从我存在在这个世界前便已经所注定背负的宿命。
所以,我让自己开始微笑,我用微笑拒绝所有人的接近,我让自己的心变得冷漠,什么都不在意的话,就不会失去了,没有失去的话就不必害怕痛苦了,我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也这般做了。
即便是遇到了凡雪姐姐之后,我仍然是这般做着的,即便是凡雪姐姐,也仅仅只是略有不同而已,在我的眼中,男人女人老人都没有区别,即便是旅行了这么多年遇见了这么多人来以后,从来也没有过例外,一直到,我遇上了那个人,那个让我感觉到与众不同的人。
阿冥——
这般寂寞的人啊,为什么你却能如此温柔?为什么你的眼瞳底也有着和我相似的迷惘?那仿佛失去了什么似的、迷惘?你是这般莫名的牵绊着我的心,你,到底是谁?
我这般疑惑着,这般靠近着,这般好奇地想要知道有关你的一切——但是为什么呢——我会这般在意?为什么呢?我完全无法怀疑自己的心,这份突然而来的爱恋是这么深沉,以至于我根本无法怀疑那是所谓的错觉便已经沉溺,无法拒绝——
你的笑还有你温柔的味道,我都无法遗忘,我就像是海绵似的拼命地记忆着你的所有,你给与我的温暖,即便,只有那一天,那一夜,偷偷地放下自己所背负的所有,偷偷的,偷偷的,在他的怀里躲了那一夜,就足够了——我原以为这便是自己在未来的日子里所能拥有的全部温暖回忆,我原以为,这是在命运之日来临前我所能拥有的最后的幸福——我原以为自己可以就这般轻易的离开你,就这般忘记你,就这般从此在没有你的世界里活着,直到命运之日降临——可是——
我错了。
我想念你,即便只是这般短暂的离别,即便只是短短的数日,我已开始烦躁,时间像是突然变慢了似的,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它的流逝,我渴望着它加快它的脚步,渴望着永别之日的到来,可是,我却无法欺骗自己的心!
我想你,疯狂的想你,没有你的世界里,我看不见光明,你让我看见了幸福的彼岸,我却无法到达,隔着宿命的河流,我只能在回忆里哭泣,所以我哭了。
你的未来应该是光明的,我不能拉着你陪我一起堕入黑暗,所以我必须离开,但是——为什么还是感到这般难过?我忘了那是在千万人的面前,忘了自己的坚持,忘了不想让你看见我软弱的那一面的决心,我哭了,像个无知的孩子,对吗?我知道,那一夜过去了,我们便是永别,我知道,我不该让你感到迟疑,你早已拥有你必须珍惜的花朵,而我却看不见未来的天空。
所以,我哭泣,并不仅仅是因为那一夜是我所遇见的命运之日,更是因为我知道了,从那时起,我们便是永别。离开你或者看着你为我而死,我是个自私的女孩,我没有想其他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我只想要你能够好好的活着而已——
他来了,带着白色的电和金色的眼,我知道,我早已“看见”过了,这个男人拥有着几乎同与神明相抗衡的力量,这个男人将在这一夜将我带走,我无法抵抗,因为这是我的命运,早已注定好了的道路,我只能选择承受。
只是,离开了我的你,便可以逃过一劫了吧?我这般想着,所以我答应了凡雪姐姐的要求,但是,我却仍是感觉到淡淡的寂寞呢——但是,你来了!你终于还是来了!就像是我早已“看见”的那样,为了我而承受了,那本应打在我身上的“罚”!即便、即便明知道不该,明知道这样子不对,但是、但是,我却感到莫名的欢喜——你终于还是放不下我——你终于还是这般在意我——看着你为我受伤昏迷的时候,我心中除了担忧之外,竟然还有着一丝怎么也无法掩饰的幸福在偷偷滋长着!
我是、坏女孩吧?呵呵——
之后的日子里,在海上,即便是身处在完全陌生的地方里,即便是落在根本不知道目的为何的他的手里,我却奇怪的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甚至该有的恐慌。
我知道,这全是因为有你在我的身旁啊——我这般确信着,只要为了你,我一定可以的!
只是,我不能啊——
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时间,我甚至以为你便是我所一直追寻着的东西,我甚至以为,你便是我在这世间轮回所追寻的目的,可是,我错了。体内的血在警告着我,你让我感到莫名熟悉的东西不是我所要寻找的,我无法告诉你我的梦以及,在梦中我所看见的“未来”,那是一个我永远不可能接受的结局!
死?!!
死亡并不可怕,也许死了后我便可以解脱了,但是!我无法接受你的死!我不会让你死去的!你要活下去!我要你活下去!有生以来,我第一次想到了反抗,反抗那从灵魂深处传来的讥嘲!
可是,我终究无能为力——
即便是这般刻意的疏远,即便是这般刻意的保持着距离,我还是什么也做不到,你温柔的目光,让我想哭——我想要让你离开我,我想要让你抛下我一个人逃,可是我做不到!我舍不得、舍不得你的温柔,舍不得你的温暖,舍不得离开你的怀抱,即便,明知道,越这样子只会让彼此陷得越深——
可是,我割舍不下——直到那一天清晨,你的离去——
我想要开口挽留,我想要告诉你,我们,就要分别了,可是,我说不出口,我知道,这是我唯一可以让你远离危险的机会——只有我死了,你的未来才会回复到你的轨迹,只要我不在了,你便能获得幸福——我看不见你的未来,但是,我这般坚信着——
你离开之后的第二天,他便来了,穿着战神侍者的战甲,我无法反抗,无论是他,还是它,我都无力反抗,我不能反抗,因为,这是我的命,但至少,我让你远离了我的命,所以,我是幸福的——只要你幸福的话,即便是在地狱里,我也会幸福的——
“当——”钟声,终于响起。
安琪儿低着头,没有抬头,抬不抬头都一样,白色的布条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的眼什么都看不见,身上宽厚的古代连裙沉重得让她连移动自己的脚步都觉得好难。
“呤——”头上金铃传来的声响仿佛死神的诏书一般,轻轻的,一声一声的传递,“呤——”是女孩的微笑,在黑暗中前行,没有睁眼,她也可以看见,那团团包围在她身旁的金甲护卫们,手上长长的利斧反射着森冷的寒芒,仿佛随时要吞噬自己的毒蛇。
长长的祭祀之路,两旁站满了虔诚的信徒,这里,是战神的下界之都,这里,是战神信徒们的生存之地,这里,是战神光辉所笼罩的地方。祭道的尽头,是高高的祭台,祭台的中间,青玉做成的祭床旁,那一个颤巍巍的身影,眼神中却尽是凌厉。
高耸巍峨的战神像静静地矗立着,半身链甲半裹着战神魁梧的身形,人类雕刻师用完美的曲线勾勒出战神的威武,他俯视着面前的凡人,神情尊重而肃穆,而只是这么望着,仿佛便能感受到战神那凌驾凡间万物之上的威严!
安琪儿看不到,她只是蹒跚着前行着,仿佛麻木,而她身旁的人却已经跪下,如同祭道旁循序缓缓跪倒的战神侍族们,所有人,随着祭道尽头那一个颤巍巍的身影,面朝着祭台后战神神像的方向,跪倒。
“伟大的战神大人啊,您的武勇英明照亮了我们的整个天空,遵循您的旨意,我等一族已将您旨喻中宣告的亵渎神灵的罪人带到您的面前,请睁开您睿智的双眼吧——”
神氐么?原来,自己竟然是亵渎神灵的罪人么?安琪儿突然想笑,嘴角的微笑却早已经冻结,只是保持着那仿佛微笑的样子,她已笑不出来,她想要哭泣,却发现泪水早已叛离,她想要大声呼喊“我做过什么!”却连张嘴都无力。
她看不见,在遥远的彼方,一个全身高档品牌白色西服的男人,正看着面前的蓝色水晶球,一脸不满:“竟然只有阿瑞斯那个白痴上当了吗?冥域里的那个家伙也就算了,神山上的那些白痴们什么时候学得这么聪明了?难道是因为阿耳忒弥斯回去了提升了他们的整体智商吗?真是失望啊,还以为至少可以削弱他们一部分实力的呢,没想到竟然是这般结局,早知道还不如不看呢,浪费我心情——”
男人转过脸来,一张漂亮得足以让任何女人嫉妒到死的容颜倒映在水晶球中,画面轻轻地转动着,他霍地看见了安琪儿那淡淡的心若死灰的微笑,良久,轻轻叹息:“不要怪我啊,琉珂诗雅——要怪,就怪你不该生在亚特兰提斯,要怪,就怪你当年根本不该选择了接受——你早该知道唷,有了第一次,就必然有第二次啊——能预言未来的你,难道,看不见今日这般结局么?”
右手中转动的酒杯里流动着的酒,就仿佛此刻安琪儿白布下的双瞳,殷红如血!
安琪儿看不见,那一个高高在上的操纵着自己名字的男人,她也听不到,他那仿佛带着些许歉意似的叹息——即便听见了,又能如何?她麻木地被身后的人推着,走上那高高的祭台,她麻木地任他们将她按倒在那青玉的祭床躺下,白色的布带缚着她的眼,隔着朦胧的惨白,她所能看见的唯一和全部,是那始终灿烂的阳光,耀眼而绝望!
所有人安静地注视着,等待着战神的降临,直到——
“等等!!”那一道黑色的残影穿越过天际,重重地摔在了祭台之前,震惊了所有人,远在万里之外的白衣人霍地站起身来,他的眼中是不敢置信的惊愕,手中的酒杯猛地捏碎,红色的液体渗出了他的手,再分不出是酒,还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