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受辱
“名人啊名人!这就是名人的烦恼啊——”面包搭着我的肩膀,看着我似笑非笑的调侃道。他的视线到处是躲闪着他凌厉目光的人们,偶尔偷偷瞥过来的目光看着我就像是在看着外星球的来客似的。
我苦笑:“你喜欢?你喜欢你拿去好了,这种名气我一点都不想要哩。”
“切!你小子行啊。”面包用力地拍着我的背,说道,“你小子一个人独占了那么多美女,老天爷要是再不给你点惩罚,那我们这些还在过四一(11.11)的人还混个屁啊?!”
“话不是这么说的吧。”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面包,我无奈苦笑,无所谓地伸了伸懒腰,说道,“而且,在我归来的第一天就遭到这么热烈的目光,我总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啊——”
“受宠若惊个屁!”面包一脸鄙视的看着我,“还归来?我月亮你噢,拜托!你总共也就只在艾媞莱导师那边躺了一天而已,OK?”
“呃——说到这个嘛——”我怀疑地看着面包,“你这么说的话是不是有嫉妒的嫌疑在里面呢?”
面包的脸难得的红了红,强辩道:“哪有可能?!你小子又没我帅又没我酷,我嫉妒你个屁?!你TMD别自恋了!”
“呃,我就是这么一说而已,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苦笑了笑,看着身旁的面包说道。
面包却突然神色微变,拉着我一阵狂笑,说道:“来,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吃什么吃啊?”我一脸的莫名其妙,“我们不是才刚吃过早餐吗?”
“哈,是吗?是这样子的吗?那我们再去吃第二顿吧?”面包拉着我便要往后走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因为我的身后已经响起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满是讥嘲,而他所叫的名字却是——
“这位,便是林黔冥同学了吧?小蝶。”
我的身体突地僵硬,即便在艾媞莱的面前那般说了,但是,谁又能真的不受伤呢?不受伤的,那就是神了。我突然明白面包为什么要拉着我离开了,我笑了,我为有这般为我着想的朋友微笑。
所以,转过头来的时候,我脸上的神情是温和的微笑,看着那个同样温和微笑着的男人,英挺的容颜比杨天伟更加的阳光,而比起杨天伟,他的笑容更加的真诚和诚恳,即便他的话语是那般讥嘲的语气,我却无法提起丝毫的恶感。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有成熟男人魅力的男人,我之前所见过的那些个衰哥靓男们比起他,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嗯,除了阿神那个超级大BT以外。
我没有低头,没有低头不代表我看不见,他的臂弯中她的手挽着他的手,我却只看着他的眼,锐利而温和的深邃双瞳底却是冷漠的光芒,总觉得,有一点莫名的哀伤。
“你好,我是小蝶的未婚夫楚留芳,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楚留芳诚恳的伸出了手,他的手修长而洁白,仿佛钢琴师的手。
我伸出了自己的手,没有颤抖,我只不过失去了一个女人而已,我还没有连自己的骄傲都输掉。“你太骄傲了。”我突然想起了艾媞莱的叹息,暗自苦笑。“你好,我是林黔冥,无名小卒一个,很高兴见到你。”
楚留芳的手在空中打落我的手,他露出了歉然的微笑,淡淡说道:“抱歉抱歉,昨天被小蝶枕了一夜,我的肩膀有点酸了,相信林同学不会介意吧?”
脸上的微笑微滞,收回了自己的手,我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没有没有,有什么好责怪的呢?是我没有这个福气罢了。”
楚留芳淡淡笑了笑,脸上的笑容让人感觉到一片温暖,他眼底的嘲弄却霍地更深了:“所言甚是呢,小蝶她啊,虽然有时候有点任性调皮,但是却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呢。能得到她的心,我真是上辈子不知道积了多少福呢——”
“呵呵——”我在笑,我听到自己的笑声,微微有些苦涩,就像是被阳光晒干了的狗尾巴草似的,我看着楚留芳的眼,轻笑道,“你说的是,楚小姐的确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呢。”
“呵呵,原来你也同意我的看法呢。”楚留芳轻轻地拍了拍楚蝶衣的手,对着她笑道,“小蝶,你看,我就说了嘛,林同学是聪明人,绝对会理解你的选择的,你还要担心这担心那的。你看,人家多大方呢,你还不为之前的胡闹玩耍向他道歉?”
“靠!不必——”
“面包!”我拉住了双眼通红的面包,轻轻摇头,我转过头来,看着楚留芳的笑脸,淡淡答道:“你太客气了,楚少爷,楚小姐肯赏脸屈尊带我们玩这个游戏已经是上辈子我们做了无数的好事才得来的这个机会了,又怎么需要她来道歉呢?客气了,真的是太客气了,而且,她本来就没有做错什么,又哪里需要她来道歉呢?”
“哈哈哈哈,说得好,说得真是太好了!”楚留芳大笑着,脸上的表情诚恳而温和,“林同学,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到我们楚氏集团来帮忙呢?我很欣赏你,你很有才华,我衷心期待着与你的共事呢——”
淡淡一笑,我怀疑自己为什么可以仍然可以这般若无其事地笑着,也许,我真的不曾爱过她?我淡淡笑道:“你实在是太过奖了,楚少爷。非常感谢你对我的欣赏,但我现在仍只是大一的新生而已,暂时还不想考虑这么多毕业之后的问题,只好辜负你的好意了。”
“呵呵,现代社会的发展这么快,我也是没办法啊。不未雨绸缪的话,人才可就都要被别人给抢光了呢。”楚留芳也笑着,爽朗地笑着。
对于他的无谓感慨,我只能淡淡答道:“楚少爷过谦了,你们楚氏集团可是全龙国众所皆知的商业龙头呢,除了那些脑子不开眼的家伙,其他人谁敢跟你抢呢?”
“呵呵,看来林同学是对我的话有些误解啊——”楚留芳大手轻挥,挥斥方遒的豪气模样很有些“虎躯一震”的“王者之气”,“时代在进步,楚氏也需要进步,老树根深。楚氏传承至今已经有些年头了,老树必有枯叶,只有去除那些枯枝败叶,不断地注入新鲜血液,楚氏这棵大树才有办法在越来越激烈的竞争之中繁茂生长下去!”
我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诡异错觉,面前的楚留芳并不是我们原本所以为的楚家家主义子那么简单而已,这般侃侃而谈着楚氏未来的人,怎么看怎么像是楚氏掌舵人的模样。心中疑惑突起,我霍地忍不住开口说道:“看来这些话在你的脑海里已经盘旋了很久了呢,楚少爷。不过这些话你来对我说的话,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呢?”
古怪地瞥了我一眼,楚留芳笑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邪异的微笑:“呵呵,的确呢,林同学你这么一说的话,好象真的是呢——至于合不合适嘛,呵呵,很快你就要知道了——”
“噢?是吗?”淡淡一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答道,“那我真的是非常期待呢——”
“呵呵,我同样期待着呢——”楚留芳微微欠了欠半身,接着道,“那么再见了,林同学,我衷心期待着与你的再遇。”
同样半身还礼,我脸上笑容不减,答道:“感谢你的看重,不过我想,我们应该不会再见的。”
楚留芳淡淡一笑,没有说话,挽着楚蝶衣便要离去,却突然转过头来,补充似的说道:“对了,下周末是小蝶的生日宴会,不知道林同学有没有兴趣参与呢?到时候我想父亲会宣布我和小蝶之间的订婚呢。”
脸上的笑容微僵,我突然发觉,原来,笑也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我缓缓摇头,说道:“不了,下周末我刚好要回家,真是不好意思,实在是太巧了。”
“呵呵、呵呵——”楚留芳扫了扫身旁自始自终微笑着的楚蝶衣一眼,笑道,“那可真是太不巧了呢。好了,告辞了,两位。”
楚留芳离去已经很久,我却仍呆呆地站立在原地,脸上的微笑尚未释去,我的手却已渐渐捏紧,一种莫名的屈辱感在心中蔓延,楚留芳的话一句一句都在故意挑衅着我脆弱的自尊,我突然笑了。
“什么玩意?#蝴以为他是楚安然啊?!跟我们讲什么楚氏的未来!我呸!”对着楚留芳离去的方向,面包一边狂吐口水,一边说道,“阿冥,你不用理他,他那就是个自以为是的白痴!阿冥?”
“呵呵,他是不是白痴我不知道——”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酸楚,我淡淡笑道,“不过,既然他敢这么说,就肯定有他的道理,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我觉得,楚留芳绝对不是那么肤浅的人。而且,他也没有必要对我们刻意夸大什么,我们在他的眼中,其实什么都不是哩。”
“我呸#蝴小子在我们眼里也就什么都不是!”面包骂骂咧咧地骂了几句之后,看着我平静的脸色,霍地迟疑道:“你、你没有事吧,阿冥?”
“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呢?”我笑着挥了挥手,心中那种酸楚的感觉却更加深了,深深地吸了口气,我笑道,“没事的,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面包大拇指一竖,赞道:“好样的!拿得起放得下!你小子果然是好样的!不愧是我们四大贱人中最贱的那一个!”顿了顿,面包又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了,你不会是因为家里面还有那么多后备的,所以才这么无所谓的吧?”
看着面包古怪一笑,我哈哈笑道:“你小子!还真是被你猜对了!蒂丝塔,清清、曦莉娅,还有尚未到手的艾媞莱,世上美女何其多,我怎么可能会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呢!哇哈哈哈哈!!!”
鄙视地瞥了我一眼,面包毫不犹豫地竖起中指,怒道:“我靠!”
“呵呵、呵呵——”我一阵傻笑,眼底,在他所看不到的深处,是无尽的无奈——没有付出就没有获得,而没有获得便不会失去,只是,感情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真的分得如此清楚?
——————华丽的飘过————————
“这样子,可以吗?”漆黑的车身内,依着窗户的女孩看着窗外远处,大笑着的男人,心霍地揪到了一起,白皙的小手狠狠地捏着拳,长长的指甲深深地刺进她的掌心,身旁是温和微笑着的男人,她没有回头看他。
楚留芳淡淡的笑着,看着远处那个男人的笑容,他突然有种想要大笑的冲动,愚蠢骄傲的男人和愚蠢骄傲的女人啊!你们,都不懂感情,楚留芳的眼在冷笑,没有什么感情能经得起“考验”#葫谓的“考验”只不过是让感情加速破裂的理由又或者为分手所创造的借口啊——
“满意了?”楚蝶衣没有回头,车窗的倒影里,她的眼狭着泪,却没有哭泣,“你满意了?‘哥哥’!”
“呵呵,这个问题应该问你吧?”楚留芳淡淡的笑,“想要来见他的是你啊,你也早就猜到了我见到他的时候会说些什么吧?所以,他现在的反应你不是应该早有准备了吗?还是,你后悔了?”
“他是高傲的火,我是执著的飞蛾,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了为了他粉身碎骨,我有什么好后悔的呢?”楚蝶衣淡淡地笑着,精致的小脸上泛着惊心动魄的笑靥。
“那你为什么哭泣呢?”楚留芳笑着,温柔而残酷。
“我哭泣,是因为,我终于明白他了啊——”隔着窗,她的手抚摸着窗上的人影,微笑,却是哀伤,“我终于明白了,原来,爱呢,是很伤人的呢,哥哥——”
那是因为你终于长大了啊,丫头——楚留芳宠溺地笑了笑,他的眼底却已悄悄流过一抹痛楚,下一刻,他的言语霍地变得尖刻起来了:“可是,他似乎并不明白你呢——”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楚蝶衣摇着头,她的指甲抓过窗户,发出哧响,她霍地转过头来,流着泪的双眼怒瞪着楚留芳,然而,她的声音,却渐渐低沉了下去,“不会的——不会是这样子的——他会明白的——他一定会明白的——”
“是吗?他可是已经拒绝了邀请呢——”
“不#蝴会来的#蝴一定会来的!”楚蝶衣紧咬着唇,“他一定会来的!!#蝴——”
“呵呵——”楚留芳淡淡笑着,仿佛不经意地轻轻叹道,“可是,他似乎从头到尾,连正眼都没有看过你一眼呢——”
奋力争辩着的声音嘎然而止,楚蝶衣霍地停下了呼喊,她的头轻轻垂下,泪水,滑过她的腮边,滴在了雪白的裙上,仿如阳光下那一个大笑着的男子,指尖释去的泪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