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别情
归鸦立在枝头阵阵鸣叫着,似乎带着一种悲哀,黄昏的血色洒落在大地之上,就连鸟儿也偷偷躲在自己的窝里,不敢再来,阵阵凉风吹起,冰寒刺骨。
大批的毒虫仍然毫无保留的袭击着飘云众人,成堆的毒虫尸体已经快堆积如一个小沙丘了,剑带着微弱的真气劈落,一一将攻来的毒虫斩杀,双方此时无力的坚持着,也许坚持到最后的才会是胜利者。
但世事总是难以预料,飘云见飘扬突然有些脱力,飞来的几只毒蛇向他咬来,情急之下,便拉过飘扬,一剑挡了过去,但仍有一只毒蛇去咬了他的手指一口,顿时黑色的血液流出,毒性竟开始迅速的蔓延起来。
飘云见状,心知此毒威力,便毫无不犹豫一剑将自己的左腕斩断,而落于地上的左腕顿时变成黑色,渐渐被攻来的毒虫啃食,变成一具白骨。
忍着剧痛,断掉的右腕此时流着鲜红的血液,显然那毒气未蔓延至左臂,飘零斩杀几只毒虫后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酒葫芦拿出,喝了一口喷在飘云的断腕处,将自己的衣衫撕碎,迅速帮飘云包裹起来,简单的止了血。
咬着牙,每个人已经拼尽了全力,但仍有数百只毒虫未斩杀,此时他们已经筋疲力尽了,又费神,又费体力,此时他们虚脱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的看着袭来的毒虫,每个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停止了抵抗,手拉着手,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神将他们的生命带走。
等待良久,他们却未感觉任何的痛楚或被毒虫啃食的感觉,只是听到一阵痛苦的惨叫声,他们以为是自己的兄弟已经被残酷的夺走了生命,眼泪流出,虽然生死有分先后,但如果自己先死于自己的前面,仍是感觉有些心痛,他们不敢睁开眼睛去面对,只想着毒虫尽快将他们的生命结束,才可以得到解脱。
惨叫声停止了,他们每个人仍不敢睁开眼睛来看,他们生怕自己的兄弟已经死去而自己却还活着,他们更不敢面对如此痛苦揪心的现实,只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等待着……
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你们还愣着做何打算,还不快出来给伤者止血,难道要等他血流干了你还无动于衷吗?”
睁开双眼,只觉眼前一个白影突然闪现,立于他们面前,淡淡的看着自己。
来人正是莫名,本在送走飘云众人后,莫名回到内室中吩咐小雯与小武开始准备包裹,自己正打算与沙小小与阿云娜商量回龙凤堡之事,心中一直思索着如何让沙小小陪同自己一道前去,沙小小与阿云娜母子情深,如何舍得分离,正伤脑筋。却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气息,似乎是某种毒物的气息,便立即开展精神力感知,根据气息传来的方向寻去,在天眼的观望之下,他发现飘云众人正被一群毒虫围攻,似乎已经有些虚脱,眼见生命有所不保,而召唤毒虫之人浑身散发着邪恶的气息,另一女子散发着淫邪的气息,想到几人似乎又是那迷妖界的败类,情势紧迫,当下不再想它,便展开强大的精神力,召唤元素将几人保护了起来,将毒虫在瞬间袭向几人的攻势阻挡了下来,在几人无力抵抗,闭上双眼之际,莫名又用同样的方法,将几人生命元素汇同其它元素移植于施术之人身上,又改变了毒虫的生命活动规律后,毒虫迅速回头,向召唤他们的主人袭去,似乎他们的主人此时已经有些不支,当他们睁开眼睛看到毒虫袭向自己的时候,晚矣。
在几人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血蝎子等人已经变成了一堆白骨,而那些毒虫亦是消失不再,他们惊讶的望着站在他们面前的莫名,不知用何种言语表达内心的感激之情。
飘云捂着伤口,正欲说话,但被莫名的挥手制止了,道:“还不快敷药止血,此时鲜血仍在流,我这里有上好的药材,你们快些给他敷上,剩下的带在路上吧,万一再遇到些匪徒受伤便即可治疗恢复。”
憨厚的飘落未说什么,直接接过药,立即给飘云正在流血的左腕敷上,只见药到伤口,立即开始止血,并且伤口也在慢慢开始愈合起来,效果显著,众人不禁纷纷称奇,其实这也并不是什么疗伤圣药,只是莫名将上好的金创药通过精神力将众多元素聚集在药中,当药敷到伤口上之时,散发出来的元素立即开始对伤口进行修补,只是飘云失去的左腕变成了白骨,莫名却能力未及,不能将白骨还原并接入原位,为此莫名还在感慨万端,他死去的几位兄弟如果自己的能力到如今的境界,想必不会那样就死去,只要他们有一口气在,自己势必能够将他们救活,沙林失去的双腿自己还仍未具备肉白骨的能力,也只能放放了,待时机成熟的那一天,也是他实现心中承诺的那一天,将会还他一双完整的腿,使他重新站起来四处游走。
几人心知莫名不喜欢听一些客套或感激的话,只是齐齐向莫名拱手一礼,用感激的眼神望了他一眼,便开始坐于地上恢复起体力来,半个时辰过后,众人的体力有所恢复后,莫名本想留他们在府中休养,但考虑到自己急需赶回龙凤堡与亲人团聚,见众人恢复迅速,并再无其它大碍,便未有所婉留,只是抱拳向众人一礼,道:“后会有期,他日我必当到贵方一叙,这路上如若再有邪恶之人前来,你们大可告之我所去向,我此行西域木土,不希望再有邪恶之徒再行骚扰沙珠百姓,还请各位多多担待,在下先行谢过了”
众人齐齐点头答应,了下来,正欲开口,莫名已经不知去向,只剩下几人站在那呆呆发愣起来,口中喃喃道:“他到底是人还是神?竟如此诡异,眨眼就消失了”摇了摇头,回过神来,依稀记着之前那番话,四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便踏尘而去。
回到府中,莫名找到沙小小,将她搂入怀中,沙小小亦是温柔的靠在他的怀抱中,感受着那甜蜜与幸福。
在她双唇之上小啄了一口,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你可否愿意跟我远去天涯海角?”
沙小小温柔的点了点头,道:“我愿意,不管你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的”
“那你的母亲与弟弟怎么办,还有你的兄长他们你如何舍得?”莫名咬着牙说出。
沙小小顿时神色一黯,不知如何是好,她心中有些迷茫起来,自己深爱着莫名,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跟着他,但如今真的要离去,自己能够放下身边的亲人吗?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再能回到这个从小长大未曾离开过的地方。
感觉到她心中的迷茫,将她抱紧,也未有多少言语,只是道:“他们会和我们一起走吗?”
沙小小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否舍得离开这片土地,这里有他的爱在里面,也有她的泪在其中,她会舍得放弃她的回忆吗?
二人再无任何言语,只是紧紧相拥,谁都不想离亲人而去,莫名不舍得,沙小小又何尝舍得?
夜静,月华似水,冷风拂过,树影儿,开始摇曳生姿。
室内,一片肃静,点点灯光晃动,摇摆着桌前的身影。
阿云娜沉思良久,叹息一声,道:“有缘自会相见,我虽有意回到故乡寻找亲人下落,但仍有些不舍离开此地,毕竟在这里生活了数十年了,这里有我的回忆,有我的一切,我年纪也大了,不想再做奔波,你好好照顾小小吧,她也该跟着你去”
沙小小眼框有些润湿,扑到阿云娜的怀中不禁大哭了起来,阿云娜只是温柔的帮他擦试着泪水,并未说些安慰的言语,只是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长发,眼角有些润湿。
沙龙虽有些伤感,但此时强忍着笑脸,说道:“那不行,我也要一起去,我也要到外面的世界去见识见识,长这么大还未出过远门,不知道外面的女子,不知是否……”阿云娜的眼神严厉起来,使沙龙未说完的话又咽回肚子里,一脸失望又带着或许期待的望着阿云娜。
李维虽做了沙珠国的皇帝,但仍是以前那温和的样子,开口道:“夫人,你大可安心离去,沙珠国的事情你也不必操心了,远方有您的亲人,你是该去与他们相认了”
沙林接口道:“我不想离去,我想留下来帮助李维大哥,再者失去双腿多有不便,你们可以安心离去,不必记挂我等,只是想我们了有空回来看看便可”
众人都无疑议,阿去娜仍是坚定的神色,道:“不必多说了,这样便罢,龙儿可陪同名儿与小小一同离去,但龙儿一年之后必须赶回,不可贪玩,小校撼便代我去寻亲人,并告之我之所在,让他们欣慰一些,如此而已,如果没有意见的话大家先去休息吧,明日启程。”
沙龙听闻大喜,乐呵呵的一溜小跑,鱼贯而出,似乎是兴奋的回去收拾东西去了,前途缈缈,仍不知等待他的又是什么?
哭过之后,阿云娜放开沙小小,帮她擦干泪痕,语重心长的道:“女人能够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并一直跟着他天涯海角不分离,你应该幸福才对,为娘挺羡慕你的,你也长大了,也有些许能力保护自己,一定要懂得坚强,为娘就十分欣慰了,你去休息吧,我还在些话要对名儿讲”
沙小小点了点头,不再哭泣,眼中流露了坚定的神色,深情的又望了阿云娜一眼,转身离云了,屋中只剩下莫名与阿云娜相视而坐。
阿云娜深思片刻,开口道:“小小从未出过远门,世间凡事皆不甚明了,就要你细心照顾了,你即得战神传承,亦与我家族有所渊源,阿尔赛斯虽灭亡又已久,但对于这件事至今我仍未解脱,此事望你能助我查出目后真凶,为我家族昭雪,虽你所讲有那水歌尔族族长有关,但当年追杀我等皆是中原之人,武功诡异,他们所带皆是弯刀,从这点线索希望你今后外出时留意一二,另外我也知你几另外几个女子为妻,我并不想说什么,只是希望你今后不要冷落了小小,更有责任保护他们不受伤害,这两件事便是我今生最后的心愿了,如能完成,此生便无遗憾了,今生有亏连天太多,只能希望下世轮回有缘再续了”
莫名点了点头,只说了句:“请相信我”便不再言语,此时再多言语亦不能保证些什么,莫名所要做的便是努力去完成她的心愿,使她今生再无遗憾。
寒风阵阵,每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各处想着自己的心事,他们在想未来会是怎样,在想自己如何去过新的生活,如何面对未所遇到的困难?
小雯与小武并未去多想,他们只是觉得,只要莫名到哪里,他们就会跟着去哪里,不论天涯海角,有莫名就有他们的家,他们完全的依赖莫名,有时候他们自己竟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但他们不会为这些事情而心烦,他们也不管何时会再次变化,只要有一刻的快乐就够了。
莫名带着心事,带着许多疑团回到了屋中,沙小小坐在床头神色仍有些黯淡,她似乎仍有些不舍离开自己的母亲,她似乎有些迷茫见了几位莫名的其它妻子会是如何,她的心有些乱,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她们会不会接纳自己,她们会喜欢自己吗?
望着她的眼神,感知她的心事后,甩开心中的所有疑团,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温暖而又坚强,轻轻在她耳畔,道:“不论小西他们如何待你,我不会丢下你的,你已经将爱种在了我的心里,永远也拿不出来”
泪水流下,感动、幸福,他的心此时完全为自己打开,自己将永远留在他的心里,这足够了,这种爱也许不会流逝,此时只是紧紧的拥抱,浓浓的爱围绕。
窗外的月亮此时更加明媚,似乎在对着他微笑,似乎亦被这种浓浓的爱感动,而侧屋的小雯此时却感到心头忽然一酸,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对自己的爱与对她的爱有所区别吗?自己的心中是否也渐渐有了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