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夺壁前
第三十七章 夺壁前
婠婠不知何时已经离开，想必是对祝玉妍报告去了。
重楼看着寇仲沉声道：“其实在做那两件关键之事时，我们还得先做一件事。”
寇仲想了想，放下酒杯道：“你指的莫非是和氏璧？对了，你怎么不喝酒？”
重楼苦笑道：“我怕酒后乱性。”随即正容道：“没错，正是和氏璧。我们暂且不说夺下和氏璧，但起码不能让李世民得到。”
寇仲奇道：“大哥为何如此确信慈航静斋会将和氏璧送给李世民？”
“师妃暄今日已见过了李世民。”
“而她却不可能来见我，我已无论如何和氏璧她们是不会送给我的，对吗？”寇仲淡然道。
重楼冷然答道：“的确如此。而且，今日师妃暄还问了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为君之道。”
寇仲忽然陷入沉思，良久才说道：“原来她慈航静斋便是靠这个来选择宝璧得主？”
“不是宝璧得主，而是皇帝。”
“皇帝！”寇仲惊呼道：“慈航静斋凭什么代替天下人来选择天子？”
“就凭她的地位和她的实力。任何能得到慈航静斋支持的人，其争霸之路必定要减少至少有一半。甚至可以说，只要慈航静斋一句话，某些势力就将会无条件归顺。” 重楼的声音更冷了。
寇仲面色惨然道：“那我们岂非毫无希望？”“所以我们绝对不能让李世民得到和氏璧。”
“可师妃暄却绝对会给他的。等等，莫非你想——”
重楼点了点头，并没说出来。
只是他们俩这次却又想错位了，重楼是准备抢，寇仲却准备偷。
“好了。”重楼站起来道：“我必须走了。”
寇仲大有深意地看着我，忽然想起了什么道：“王世充明天会举行寿筵，宴请了你。”
“宴会？”重楼忽然喜道：“如此就最好了。那我们明天就去抢璧。那时必定很多高手都去赴宴了，我们行事业方便。”
“抢？怎么不是偷吗？”
“偷？我没想过啊，那多麻烦啊。直接用抢的好。”
寇仲无语，而重楼也已离去。
晚上，重楼徘徊在单琬晶闺房之外。
空气中弥漫着闷热的气息，没有一丝风。
夜了。
繁星。
重楼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比较有决断的人，但这次……他无法决断。
他知道，自己一旦走进去，就等于是打开了一个女子的心扉，而这恰恰可能也会骗了一个女子。 因为，至少现在，他确定自己并不爱她。
也许将来也不会爱她。那岂非……
门开了。
重楼不需要决断了，他知道自己必须进去了。
她的门打开了。
重楼无法确定自己的心门会否也会打开，但他还是进去了。
或许以后。
或许将来……或许其实单琬晶已经进来了，只不过是从门缝里。
“你来了？”她似乎很高兴。
“呵呵，来了。”
重楼甚至像傻子般竟然摸着头。
“扑哧”她娇笑起来，也许她从没想过他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吧。
“倏——”
重楼终于还是受不了，于是已闪电般的身法迅速离开此地。
屋里是单琬晶的娇笑声。
似乎我今天太不正常，一定是喝少了酒的缘故，对，现在去喝几斤酒再说——重楼如是想。
云层十分稀薄，给人一种缥缈之感。
守得云开见月明。这该是一种很好的写照吧。
夺璧前夕，似乎还是在一片宁静中过去了。
明天，一切的安逸就将过去了。
风起云涌的时候必将到来。而走入争霸天下漩涡的我已无法回头，也无法再经常享受这种难得的宁静与安逸。
诚然，今天重楼很狼狈。狼狈得不像是他。
但无疑心情却是极好的。
当洛阳易手的时候，朋友，仇敌，都将会换了。
清晨。
寇仲已经来了。
雾气未散。
重楼问道：“这么早跑来，有什么急事吗？”
寇仲淡淡的说道：“王世充要我今晚去偷和氏璧。”
“他竟然知道和氏璧在哪？”
寇仲从怀里拿出一张地图道：“就在这里。”
“静念禅院？”重楼疑惑道。
寇仲笑道：“这并不奇怪，和尚尼姑本是一家。”
经过短暂的兴奋，重楼已冷静下来。想了想道：“不行，今晚决不能去。”的确，若今晚去了，王世充一定能知道是他们偷或者抢的，这对后来的形势却绝对不利。事实上无论是偷还是抢，都不能让别人知道。而如果是偷的话，只需掩护好自己不被发现就可以了，而如果是去抢，那就必须要杀人灭口。
经过昨夜的考虑，重楼最终决定还是去偷，而不是去抢。
寇仲苦笑道：“问题是我非去不可。否则一定会失去王世充的信任。”
重楼埋头苦思。良久才苦笑道：“看来计划又要变了。”
寇仲忽然眼里爆发神光，狠声道：“既然左右都回得罪他们，干脆就如你昨日所说的办。”
重楼惊讶的看着他，问道：“抢？”
“是。”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道：“明晚的约会，你帮我拒绝了吗？”
寇仲无奈道：“我已经和王世充说了，但事实却出乎意料。”
我看着寇仲古怪的神色，问道：“莫非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寇仲笑道：“只因邀请你的并不是王世充，而是尚秀芳。”
“尚秀芳是谁？
寇仲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道：“你竟然不知道尚秀芳？”随即解释道：“尚秀芳是一名非常有名的歌伎，据说在那一行里面她是天下第一。对了，她和石青璇是齐名的。”
“石青璇又是谁？哦，对了＃糊是邪王的女儿。”
寇仲笑道：“不错，就是她哩。她可不只是邪王的女儿，还是子陵暗恋的对象哩。”
“仲少你是否讨打。”
一袭儒衫，风度翩翩的徐子陵从门外走来。
寇仲打笑道：“原来是徐公子到来，小生有礼了。”说罢还夸张地做了一个揖。
徐子陵笑骂道：“你这家伙能否正经点。”
“不如这样。”重楼忽然说道。
寇仲问道：“你已经想到了办法？”
“你们几人干脆今晚还是去赴宴，而和氏璧的事就交给老跋和我了。”
寇仲惊道：“这怎么行？”
我冷笑道：“反正我早就看不惯她们慈航静斋了，得罪就得罪吧。”
“那今晚的约会？”
“不去。”
他又继续说道：“你们就暂时不要得罪这些白道中人了，而对外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当然。”寇仲说道，“我和你联合的事只限于我，你，子陵和老跋几人知道。”
“嗯。”
阴癸派，同样不能知道。
重楼忽然问道：“子陵为何眉头紧锁？”
徐子陵叹道：“静念禅院之人很显然是世外高人，而我们却要去打扰他们的清修，想想也觉得心中有愧。”
重楼闻言冷笑道：“世外高人？子陵可知道他们的米粮是哪里来的？”
不等他回答我就继续说道：“当千千万万的百姓为生活而奔波，甚至因为饥饿而走向死亡时，他们那些世外高人在何处？他们明明有肥沃的土地，有充足的粮食。但什么时候听说过和尚又做过什么善事？眼看着无数的人饱受饥饿之苦，他们却只知道念经。这样的人，也算是世外高人吗？“
徐子陵默然。
这些他又何尝不知？所以他无话可说。
徐子陵太天真了。
这是重楼心中对他最真实的评价。
所以很多年之后，人们可能会很容易忘记徐子陵，却无法轻易忘记寇仲。
因为寇仲有一种影响别人的魄力，他代表的是一种勇于和权威抗争的精神。这种精神虽然徐子陵也有，但徐子陵却一定要等到别人惹上了他他才会反击。徐子陵是儒家所说的君子：“君子若钟，击则鸣，弗击不鸣。”
而寇仲确是墨家里的君子：“君子以身戴行。”
徐子陵长叹一声道：“罢了，此事我就置身事外吧。”
言毕，飘然而去。
寇仲看着徐子陵的背影道：“子陵生气了。”
重楼默然无语。
思想上的巨大分歧，是否会使得最后他和子陵成为敌人？
“带我去见老跋吧。”他淡然道。
寇仲看着他，良久才说道：“好吧。”
听完重楼的计划后跋锋寒竟然兴奋的说道：“重少你这办法最合我心意了。真想不到我和你竟然还是知己！“
重楼叹道：“或许只是因为我们二人都是那种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狂妄之徒。“
“不。”跋锋寒笑道：“这绝不是狂妄，而是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