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兵分两路
第二十八章 兵分两路
重楼他们五人匆匆离开荥阳城，竟真的没有遇到任何抵挡，一口气跑了十多里路后，才在一个山冈停下来。
忽然一个响雷，接著雷电交加，滂陀大雨，倾盆而下。 而雨中，却孤兀地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此人头顶高冠，正是江淮霸主杜伏威。
寇仲嬉笑一声，朗声道：“老爹今日怎会有空来看望孩儿？”
杜伏威哑然失笑道：“你这小子还是如此滑头。今日我赶来见你们两个不孝儿，却是有正事相商。不知寇少侠敢不敢单独和我去前面破庙里商量点事？“
“哈哈，有何不敢？”
随即寇仲便跟着他去了前方破庙，素素有些担心地说道：“小仲不会出什么事吧？”重楼淡然笑道：“放心，有我在，杜伏威还不敢怎样。”说完便一点不着急地等待着。
果然，未见多久，寇仲已毫发无伤的出来。徐子陵奇道：“究竟老爹找你何事？怎见你现在样子是如此失魂落魄？”寇仲微笑道：“老爹要将江淮军送给我哩。”
“你答应了？”
“没有。”
忽然寇仲索性脱下上衣，赤膊仰天大叫道：“现在怎办好呢？老天爷教教我寇仲吧！”
重楼笑骂道：“你这家伙连到手的便宜都不占，现在却来求天告地。”
寇仲双目异采连闪，像进入一个美丽的梦境般，充满憧憬地徐徐道：“若我的天下是靠杜伏威得来的，实在太没意思了，是的，我确有争霸天下的志向，可是我向往的却是那得天下的过程，那由无到有，白手兴国的艰难和血汗，重少你明白吗？”
重楼似也陷入沉思，梦呓般答道：“追求的过程，永远是最美。即使最后没能实现自己的愿望，但贵在无悔。”
徐子陵哈哈笑道：“重少莫听他胡扯，他一定还有其他原因的。”
寇仲叹道：“想瞒你真困难，江淮军贼性太重，恶习难改，非是争天下的料子。但最重要是我寇仲不想让人说我是靠老杜起家的。”
重楼微微点了点头，原来早在几人相聚时，寇仲就坦然告知了重楼他的争天下计划。
接著寇仲又双目放光道：“这世上还有甚么比生命本身更动人的事，而生命之所以有意义，就是动人的历程与经验。成功失败并不重要，但其中奋斗的过程才是最迷人之处。我的好兄弟，你们明白吗？”
“说得好！”重楼大声道。“生命的伟大就在此处，你说不出他具体的动人之处在哪里，却总是会被它所感动。”
徐子陵喃喃道：“若真的有一天，我们能参透生命的真谛，那究竟会是怎样一般光景呢？”
寇仲沉默下来，忽又大笑道：“那太遥远了，我们只要把握现在就可以了。是了，现在我们该怎办呢？”
重楼淡淡道：“反正也无事，干脆去洛阳碰碰运气，兴许还能得到和氏璧哩。不过为了让你们早日成为独挡一面的高手，就不与你们同行了。”
徐子陵道：“如此甚好，不过素姐……”
这下重楼倒是为难了，只因他最是怕麻烦，只得将目光投向跋风寒。跋风寒笑骂道：“你小子莫要看我，该怎么办你自己解决，我走了。”说完竟直接冒着大雨施展轻功而去。
“素姐就交给你了重少，我和陵少也就此告辞。”
寇仲说罢与子陵也冒雨而去。重楼只得郁闷地看着远方，无奈的对素素说道：“走吧。”素素只得也怯生生地随他而去。
“轰隆！”
一道闪电裂破虚空，天地一片煞白。
大自然的威力，一时显露无遗。
“轰隆！”
雷雨更趋暴烈，重楼与素素二人也不得不找个破庙避雨。
破庙里早已有了许多江湖人物，而恰恰大多数人正在谈论着寇徐二人。
重楼当然兴趣缺缺，倒是一个粗犷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听说东溟公主单琬晶发下一道追杀令，酬劳是千两黄金和东溟派的镇派神器之一的东溟剑，非常吸引人。一千两金足可养一队百人的军队两、三年了。”
重楼闻听到“敌人”的消息，好奇地问道：“究竟是什么人，值得东溟派花这么大的本钱？”
那谈论此事之人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灰衣汉，背插单拐，形相威武中却又不失文秀的气质，虎背熊腰，只是外型已教人心折。闻言哈哈笑道：“兄台竟也不知此事？本人刘黑闼，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重楼不答反问道：“莫非那人叫重楼？”
刘黑闼奇道：“正是。虽说重楼是当世英雄，但和这些酬劳比起来，英雄又算个屁。依我看定然有无数人会加入到追捕重楼的行列。”
重楼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想不到我这颗人头也值这么多钱。”
刘黑闼惊呼道：“你就是重楼？”
“正是。刘兄可有美酒相待？”淡然说话的他无视庙内那些人兴奋而充满杀气的目光，向刘黑闼问道。随手将素素拉到身后。
刘黑闼看了看周围，忽然狂笑一声，道：“不愧是重楼，来，喝酒！“
接过他抛来的酒壶，重楼拔开塞子猛喝了两口，大赞道：“好酒！”
再喝一口后，对刘黑闼道：“刘兄该不会与我为敌吧？”
“哈，自然不会。”
“好！那就请刘兄代我保护这女子。余下诸人听着，想取我重楼人头的话随时可以来，但必须等我酒喝完了再说，哈哈哈哈~~~~~~~~~~”
“刘兄，喝酒！”
喝完壶中烈酒，只听他怒喝一声道：“各位，要来得就来吧，管你们是车轮战还是一起上，我重楼都接下了！.”
“哼！对付你这跳梁小丑，这两样都用不上，就让我长白公子王魁介来解决你吧。”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紫衣青年。此子修长壮实，鼻梁高挺平正，本来模样不错，可惜眼睛却生得异常窄小，与整个外观有硬凑在一起的极不相称，使人看来很不舒服。
重楼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常败’公子，就让我看看你是否需有其名了。”
王魁介怒吼一声，闪电般攻出一刀，重楼瞬间掣出切梦，化作寒芒，“叮”一声劈在对方刀口处。
一刀过后，重楼还站在原地没动，王魁介却后退了不止一步。
重楼一整衣襟，冷冷的盯着王魁介的气得铁青的脸，沉声道：“你也用刀？”
没等他说话，他又继续说到：“你对自己的刀有多了解？长短多少？轻重几何？什么材料所铸？”
王魁介大笑道：“我有不是打铁的，弄这么清楚为何？”
重楼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你还不配做我的对手，换人吧。”
接着他抬头看着屋顶，喃喃道：“我的刀，长三尺六寸，重十斤八两，由黑铁，精铜，天外石铸成。斜向左上方辟斩时刀身的幅度会与空气相挈合，故所受阻力最小，速度最快；向前横劈的话，会发出刀气；刀柄处有凹槽，可容双手抓握，此时若从上往下猛然一击，将会有最大的力量；如果……”
“别说了！”王魁介大吼一声，随即惨然道：“我输了。的确，我不配做你的对手。”
重楼淡然一笑，复又问道：“还有谁上？”
“大江联“龙君”裴岳，“虎君”裴炎领教公子高招。” 只见两个身材魁梧，秃顶宽脸的大汉走了出来。
“二位当家且慢，莫中了这小子的诡计。”说话的是一个颇为貌美的女子。
重楼杀机一露，冷然看着她道：“不知我有什么诡计？”
她扑哧一笑，说道：“公子造出种种形势，无非是想让我们一个一个的上罢了。然而今次我们是为了杀人领赏，却不是比武哦。”
“郑当家说的对，差点就给这小贼给骗了。”说话之人又是个令人讨厌的年轻公子。
“你又是谁？”
“本人梁舜明。”
“无名之辈，滚开！”
说罢挥刀而去。
“叮！”的一声，重楼与他刀剑相交。当然一个是猝然发难，一个是猝不及防，再加上本身实力上的差距，他轻松地逼得梁舜明吐血飞退。
其余人没想到他会率先发难，皆惊呼出口。
“贼子尔敢！”一灰衣老者怒喝道，一拳全力攻来。
其他各人也已经反应过来，亦配合起那老者的攻击。
一时间，各色武器，竟皆向重楼袭来。
重楼屹然不惧，稳若泰山地站着，眼中红芒一闪，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在这一刻，于如斯环境，他终于体会到了校旱中所说的高手境界。
所有动作都已慢了下来，仿若电影中的慢镜头。
不只如此，他似乎还能轻易的感觉到兵器挥动所带起的风声，更绝的是，仅凭借空气的流动我便能预测到所有武器的行进路线。以前杀人，他就只讲究了一个快字，而今日，他终于体会到武学也可以如此巧的。当然，对重楼而言，研究武学的巧，也只是为了让快更有效率。
他忽然闭上了眼睛。这时候，眼睛已经没有必要了。而且，闭上了眼，眼睛就再也骗不了他。 他选择更相信自己的心，而不是眼！
高手过招，一招就够。
既然已经完全看穿了他们的招式，那么赢家，当然是重楼。
在某一个时间，他挥刀了。
斜向上辟斩，此时速度最快。快到只能看到一道光。
这一刀，挡住了所有的武器。
再在另一个时间，他又挥刀了。刀光是耀眼的红色。
横劈，有刀气。
刀气准确的打在那灰衣老者的拳头上。
老者喷血而走。
最后一刀，像突然横过空间，刀柄已然握于重楼双手之间。
此时从上往下猛然一击，力量最大。 ……
当破庙内激起的尘埃落定之时，重楼已经胜了。
重楼默然半晌，对倒在地上的人说道：“今日我不想杀人，滚吧。”，说完闪身来到刘黑闼处，问道：“还有吗？”
“有。”
还有什么？
酒。
庙外，雨还在下。
庙里，素素异彩连连地看着重楼。然而她之所以异彩连连，只因他看着重楼的威势而想起了李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