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刺秦

    第二十章 刺秦
    刺秦的是荆轲，重楼不是荆轲，他要刺杀的，是杨广。
    当重楼一做出这个决定时，就注定切梦刀的意义已不下徐夫人剑。
    后人在评价时，因为他太多的杀戮，史学家都希望找到一个贬义的词来形容，但他们遗憾地发现，除了英雄二字，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词来评价他，而英雄二字并非贬义。
    白起坑杀赵兵四十万，项羽火烧阿房宫，但后人依然称他们为英雄。这情形，与此何其相似？
    英雄，当用到这个词时，一切的正邪是非，道德伦理都要统统甩到一边了。这个词的出现，将如魔法般让人忘却英雄的一切错误行为，而只记住这个词所代表的精神。于是有人说，除了神以外，魔也可以发大光辉照耀人间，让人顶礼膜拜。只要这个魔也能称为英雄。
    皇宫。金碧辉煌，土石椽木都极尽奢华。
    浑然不知大难将至的杨广舒服地躺在龙座上，任身后妃子揉捏按摩。
    杨广似乎一下子发现了什么，威严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宇文卿家何在？”
    站在大殿上的尉迟胜诚惶诚恐地答道：“回皇上，宇文总管今日因病未至。”
    虞世基闻言出列道：“陛下切莫听尉迟大人的胡言乱语，宇文化及此时已经到了历阳了。”
    “哦？他去历阳作甚？”
    “回陛下。历阳乃杜伏威的领地，宇文化及于此时前往历阳，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啊。是吗？尉迟总管。”
    闻听此言的尉迟胜早已心惊胆颤，不知该如何辩驳。
    所幸杨广忽然有些不耐烦地打断道：“虞卿家无需多言，朕是绝不相信宇文爱卿会生反叛之心的，此时无需再言。”
    “哼。的确无需再言。”一声冷哼传来，众人这才注意到大殿里多了一个人。
    没人知道他是如何进来的，也没人知道他为何会在那里。当人们发现他站在那里时，就已经在那了。似乎亘古以来就一直在那里，且本该在那里。
    这个人，就是重楼。背负双手，黑色披风自在飞舞。他的瞳孔，是一种诡异的红。如火，如血。
    右手手臂上，绑着一把刀。
    殿内大臣尽皆骇然，大呼道：“有刺客，快来人！”
    “太迟了。”重楼淡然一笑，刀，已经到了手里。
    按常理来说，将刀绑在右手手臂上是不适合拔刀的。但当刀到了重楼手上时，这拔刀的过程却没有丝毫的停滞。那种优美自然流畅的美感简直称得上完美。
    原来，他根本没有拔刀。
    刀，是自动到他手上的。但又或许不是，也许刀一直在他手上，本来就在。
    挥刀.
    没有什么语言能形容这一刀，这一刀就是一刀，没有名字，没有属性.就像三国时绝代名将赵子龙的枪，既不是方天划戟，也不是青龙堰月.就只是被称为枪.当招式达到极限时，已没有人会关心它的名字.正如同人们记住的，只会是赵云，而不是他的兵器.
    刀起，刀落.
    然后，杨广已然倒在了血泊中，身体与头分离。
    当重楼挥刀，就已注定是这种结局。没人能改变。
    于是看过这一刀的人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在重楼挥刀之前，杨广就已经死了。不是被吓死，而是直接被刀砍死。
    但在没有挥刀之前又如何用刀将他杀死？
    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杨广已经死了。
    而人们也记住了这个人，这把刀。
    “记住，我就是重楼。”丢下这句话，他已不见踪影。
    如果说重楼在做出刺杀杨广的决定时，切梦刀的意义已不下于徐夫人剑，那么现在，切梦刀已经超越徐夫人剑了：
    荆轲用徐夫人剑刺秦，却没有成功；而重楼用切梦刀，却把杨广杀了。
    从此以后，中华大地千百年的时光里在没有出现过昏君。国君们固执地以为，一旦他们变得昏庸，这把刀就会再次出现。
    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
    他会背负着双手，瞪着血红的眼睛，用最快的速度将刀插进你的身体。
    这把刀代表的并不是正义，所以它不同于小李飞刀。而重楼也能称得上邪恶，所以他不是李寻欢。
    但人们就是惧怕他，惧怕到不再相信什么邪不胜正。
    经此一役，重楼在中原的威望瞬间升至一个极高的地步。论武功，他在青年高手中可能还排不到前三，但论声望，他却已经超过了宁道奇。
    于是江湖上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传说，这些传说在历经时光的洗涤后，却依然毫不退色。